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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苍天有眼,不应该是这样,我被我曾经引以为兄弟的那帮子人联手指证我是所有事件的主谋,当他们一个个仿佛义正词严的样子在我的眼前闪过,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觉得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的厉鬼,呜呜呜呜呜……我除了哭泣也只能哭泣。谁能为我证明?没有,我成了隐藏很深的首恶。
老天何其无眼哦,正当我对未来充满期待,正当我准备在文学的道路上大展宏图,我却成了杀人犯。可怜我在监狱外苦苦等待的母亲,她知道这件事情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当我和姐姐四目相对,我只能尽力安慰姐姐,让她告诉妈妈我的刑期其实也就只有三年,就让无法再来看我的妈妈再多活三年吧。我预备好了未来三年每一个节日的问候语,让姐姐录下来,一到时候就放给妈妈听,就说是看我的时候我对妈妈说的话。
姐姐试图给我请来律师辩护,我说不用了,我不上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姐姐哇哇大哭起来,我说姐,也别太难过,现在时兴针决的,不用脑袋开花,也不用胸口有洞。我觉得我的黑色幽默有点苦,姐姐哭得更加厉害了。
当那些蟋蟀在悲秋的哀鸣,那些青蛙也在屋外的塘边哭泣,我再一次真切地打量自己走过的人生,总觉得一切在做梦,梦还没有醒,人生竟然就又要结束!我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弄懂,也没有机会再弄懂了,呜呜呜呜呜……
我觉得我伟岸的身躯就要融入大地,我决定自己为自己唱几首哀歌,我扯起嗓门的时候,上天似乎也开始感动,那些乌云开始聚集,碰撞,那一道道闪电撕裂了长空,雷声也来为我伴奏……
我在黑夜里唱歌,唱累了就在白天睡觉。当我在监狱里高歌了许多个夜晚,对我的死刑裁定终于下来了。我开始思考那一针打下去,我会痛苦多少秒。
李玉儿出于人情还是来见我最后的一面。
我说:“玉儿你完全没有必要来,你何必要来看我这个样子呢?我不怪你,真的,我咎由自取。”
李玉儿只是盯着我,并不答话。看来她大概要拼命记住我的样子吧。
我说:“玉儿我满足了,是你,亲自送我上了不归路。”
李玉儿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
我说:“玉儿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很聪明,你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弟弟。他是个疯子,他不会被处死。”
她还是更幽怨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我说:“玉儿,实话告诉我,李玉书是装疯的吧?你教的吗?不错,很不错。”
李玉儿终于开了口:“伯通,你不要认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和你一样的黑暗,李玉书真的疯了。最近他又进了精神病院。”
“哼,他可真会病,病的真是时候。”我的心里汹涌的暗流,让我感到了难以承受的痛。
李玉儿长长舒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伯通,你以为我算计了你对吧?你是不是认为人生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伯通。我费尽心力爱过你,伯通,不骗你,可是,你唉,还是别说了吧,说来有什么用呢?我会为你祈祷的,不要怨谁,自己做了的事情总是承担的。”
还不等我再一次说话,她放下一条“黄鹤楼”香烟,盯了我一眼,很复杂的表情,转身走了。
刘雨儿带着妙儿也来了,她哭着说:“伯通,你是冤枉的,我知道你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林语堂操纵的,他为什么不受到惩罚?我要替你申诉。伯通啊,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你和林语堂都是,唉。”她的泪眼婆娑触动了我内心最为柔软的角落。
我说:“雨儿,没有用的,申诉也没有用?你能证明什么呢?这些事情你完全不知情。唉,说来我确实是干了的,我也不是很冤枉。多谢你能这样看待我。也算是我遇上一个对我公道的人。对不起,雨儿,以前我对你的伤害实在太多,我不该拆散你和廖东盛,我不该为了钱对你做那些下作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我知道你已经原谅了我,你真是很大度了,本来我也以为会有未来,把对你的种种伤害补偿给你,还有我的妙儿。唉,不可能了,不可能了!雨儿你要带好妙儿,替我带好她,一定要让她做一个诚实的孩子。”
“嗯嗯,我会带好我们的妙儿。只是伯通你知道吗?春儿也有消息了。”
“哦?她也被抓进来了?哈哈哈,这回可就齐了,咱们谁也别想落个好!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出了眼泪。都是空忙活,都是白忙活。
“你听我说完,春儿现在在香港,而且很快就要回大陆接管新新广告公司呢。”
“啥?你说啥?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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