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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商队向厄尔布尔士山的方向前进,来袭的刺客越发频繁,山中老人霍山于当地的名号也越发响亮,几乎可止小儿夜啼。霍山所建立的第一个武装据点就是位于厄尔布尔士山南麓的“鹫巢”,直至他过世许多年后,鹫巢依然是阿萨辛派的最重要的据点。
时过境迁,当年将霍山视为宗教异端而频频打压的塞尔柱帝国,曾夺下耶路撒冷、向东与中国比邻、向西俘虏拜占庭皇帝的不可一世的强大土耳其政权,如今已经只剩下数个依托巴格达、大马士革等城邦的小塞尔柱苏丹王朝。这倒与蒙古的扩张无关,十字军的东征和阿萨辛的暗杀侵蚀加速了这个庞然大物的解体,而花剌子模的崛起给塞尔柱帝国病弱的躯体上补了最后一刀。
加兹温是一座美丽的山城,也是商队此行的目的地,此时已是深冬,然而这一带最冷时也极少降雪结冰,沿途虽见草木萧瑟,却并不寒冷。商队进入城池后便有许多犹太商人前来查点货物,由他们接手或是就地销售,或是运向更西面的地方,由于加兹温的苏丹早早就臣服于蒙古,因此他们在城中并没有遇到怀疑非难。
自从蒙古人踏平花剌子模的国都,准备班师回朝时,这些曾对花剌子模顶礼膜拜的小王朝要么主动表示了臣服,要么选择了观望,暂时龟缩一隅。而向来视“天下异教徒为一家”的罗马教廷,早就因蒙古对南俄罗斯草原上犹太人的善待,将这支神秘的东方人军队误解为犹太王国的卷土重来,早早喊出了与异教徒势不两立的口号,幸中之大幸,他们与蒙古相隔甚远,没有发生实质上的接触。
流落他乡的犹太人终于可以回到曾经被迫离开的商路上,许多商人都投效于蒙古王公贵族,接受庇护。然而形势对于这些犹太商人来说依旧不容乐观,蒙古大军已经撤离许久,凡大汗去世,各地带兵的王子将领都要赶回参加忽里台大会,无法以足够的兵力维持商路的安全。无论穆斯林和十字军两方面如何厮杀,总能腾出手解决一下被划进对方阵营中的犹太人,而阿萨辛派无论在结盟上多么反复善变,出尔反尔,犹太人总是在食物链最低端的,似乎不掠夺截杀一番便对不起真主。
蒙古贵族大都在商队中拥有收益,商队的频频遭难让向来不插手宗教争端的蒙古人也心生不满。杨康脑补出的原因大致如此:叫你们不长眼总是打劫我的商队,这圣火令原本属于你们又怎样?偏偏我拿到了就是不物归原主,还要交给你们的死对头。
装卸完货物,此行真正的任务也要去交接了。杨康需要将圣火令带往城郊的帐篷,他带上镖师一同前去,出城行了约一里,就见到一片宽阔的河谷被稀疏的林地环绕,平地中立着数十顶帐篷。
周围较小的帐篷以当地特产的绒毯遮蔽,中间最大的一顶则全由纯白的羊毛毡覆盖,这是地位尊崇的象征。美丽佳丽两个见到帐篷就欢呼雀跃起来,甚至顾不上理会派来接引的女官,撒开腿跑向帐篷,嘴里还叽里呱啦地不知喊些什么。杨康见状心中有了九分把握,随着引路人一同大步走向帐篷暧昧成神。
走到帐前,自有人打开毡帘,帐内十分宽阔,仿若一间小型的会议厅,一进去便是扑面暖香,还有嘈嘈切切的低语。只见帐中陈设赤金着彩的香炉,点着颇有中亚风情的龙涎香和**,主座上坐着两个白衣人,美丽和佳丽已经站在其中一人身前,笑语不停。
那人的身影被美丽和佳丽两人挡住大半,然而杨康见到心胸便是一畅,一面走上前去,一面笑道,“我说,当保姆的费用,还打不打算付么?”华筝早已站起身来,一跃跳下坐椅前的踏脚,听见他如此说顿时大笑起来,“我还没找你要雇佣童工的工钱呢。”
只见她穿了一身沙漠风格的长袍以及波斯式的宽大灯笼裤,白色的缎料上有淡金色的暗纹,领口上珠宝与刺绣组成的美妙图案熠熠生辉,与帐中其他白袍人不同,她没有在头上戴纱巾,而是编了辫子垂在肩上。
帐中人颇多,除了华筝的侍女卫兵外,还有许多白袍人站在另一位端坐之人身后,杨康提醒道,“这么堂而皇之的赖账啊,也不怕丢人!”华筝意会,回头看了看方才相对而坐的客人,见对方还在端坐饮茶,仪态端庄,“没关系,她听不懂的,翻译官是我的人不会乱讲话。”
杨康这时扫见那些人的白袍上绣着几朵红色火焰,这种图腾崇拜是被称为拜火教徒的摩尼教众的标志,便问道,“摩尼教徒?难道是波斯明教总坛的人?”华筝点点头,拉他走回座位前,指着那白袍人道,“她可是波斯明教的圣女哦。”
那位明教圣女一身宽松的白袍将躯体曲线尽数遮住,纱巾缠住头发,只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孔,只见她神情沉静不辨年岁,仅可从面容能看出是波斯人。波斯人是白肤碧眼的雅利安人种,高挺的鼻梁,碧蓝的眼眸,线条明朗的面庞,一眼就可以同棕黄肤色的阿拉伯人、突厥人区分。
那位明教圣女面带微笑听完了翻译官的话,向杨康点头行礼道,“赫斯蒂雅。”
杨康还礼道,“杨康。”
赫斯蒂雅用波斯语说了些什么,华筝便回身向杨康道,“东西呢?”
圣火令一直被他放在衣襟里,拿几块细布包好,一路上沉甸甸地倒也习惯了。杨康拿出怀中被揉得皱巴巴、十分不像样的布包,笑道,“怎么这么简单就交接了,难道你不想搞个华丽丽的仪式?再安排点剪彩什么的?”
华筝示意他将圣火令放在正中的彩雕方桌上,非但不去上前观赏,反而一步步退开,一面退一面还说道,“排场嘛,肯定是够的,哪里还用我们自己安排?”
见她有所防备,杨康慢慢将布料摊开,露出叠放成两摞的圣火令,又将其一个一个挪开,列成一排。就在这时,头顶突然风声大作,帐顶的天窗也瞬间被黑影遮挡,杨康早有准备,一手挥起剑鞘向头顶扫去,另一手则一把将圣火令连布兜起,电光火石般塞回身上。
他倒不是多稀罕这东西,只想以此吸引敌人的注意,免得殃及其他人,果然随着他的动作,又有三条人影向他扑来。由于看穿了他们的武功路数,杨康一个翻身就从几人手臂的缝隙中穿过,又一回身接连三剑鞘砸在几人后颈,他下手拿捏好了分寸,只听几声闷响,敌人就闷声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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