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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漓一惊,手不由自主的攥成一团,“我……”
“其实,顾萧漓,我是嫉妒你,你明明没有我出身高贵,你还是一个亡国奴,可你却拥有陆恒卿跟陆祈墨的爱,”她轻柔的声音夹杂着无尽的落寞,“我嫉妒你,所以我一直很想你消失。”
“我不会威胁你了,”顾萧漓认真的看着她,“我已经彻底离开西岐了,此次回来,是因为……”
“我知道,”秦鸢打断了她的话,“陛下病中,你回来看他最后一面,对吗?”
顾萧漓没有说完,这时候秦鸢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曾经回来过一次,也知道顾昭雪被陛下所杀,可是,陛下是真的爱你,以至于他开始恨你。”
顾萧漓不理解的看向她,只见她的唇边浮动着一丝苦笑,“我以为我当了皇后,会很开心,很高兴,却没想到……”
“我深爱的丈夫从来不爱我,”她凝视着顾萧漓,“不仅如此,我一直以为的对手不需要一兵一卒就能把我打败。”
秦鸢淡淡一笑,“我一直在跟谁斗呢,我一直在执着什么,我都不知道。”
见到秦鸢嘴角那一抹无奈的笑,顾萧漓怔怔的看着她,她继续道,“顾萧漓,你真的是很厉害的对手,我认输了。”
“娘娘。”顾萧漓喃喃唤道她。
秦鸢叹了一口气,目光深邃淡然,“在宫里我经历了很多,我一直跟顾昭雪斗,一直跟她闹得不可开交,可是,最后顾昭雪死了,我好像看到了我的结局,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
顾萧漓静静的望着她,心隐隐作痛,死在心爱的人手上,没错,顾昭雪一直深爱陆恒卿,谁知最后竟然被他亲手所杀。
“顾萧漓,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很爱陆恒卿,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子,可他却也最绝情,”秦鸢的眼底闪躲一丝后怕,“我真不知道到底怎么爱他,我们不像正常的夫妻,有时候我看到群臣携家眷参加宴席,他们夫妻之间有的举案齐眉,有的相敬如宾,我好生羡慕啊,我多希望我的丈夫也能这样爱我,可是我……”
秦鸢叹了一声,“也许我这辈子想要的都得不到。”
曾经以为自己得到了后位,就会开心,她开始奢望陆恒卿的爱,却发现,就算有了后位,她也不是他的妻子。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做一个平凡的人,有一个真心爱我的丈夫,而不是在这深宫之中,困囿一生。”
顾萧漓凝视着她,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流了下来,岁月终于让秦鸢明白一些曾经不能明白的事,也让她彻底改变了。
“真羡慕你能离开皇宫,”秦鸢的眼里满满都是激动,“我也好想离开,只可惜……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顾萧漓无奈的笑了,“事在人为。”
秦鸢望向陆恒卿寝宫的方向,“去看看他吧,自从你走后,他一蹶不振,终于……”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顾萧漓拧紧眉头,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从一开始我们能坦诚以对,是不是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如果一开始……”秦鸢喃喃念道,思绪飘的很远,如果一开始没有进宫,她是不是不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她深吸一口气,挪动着步子走下了台阶,“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听着她的每一个字,顾萧漓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心中的情绪越来越盛,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情绪,她的心里无比的震撼,再见秦鸢,一切都不一样,是不是所谓的沧海桑田。
望向寝宫的方向,有一瞬间,她竟不敢挪动脚步。
她害怕见到陆恒卿,害怕这一见,就是永别。
短短几年时光,竟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终于,时光沉淀,她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顾萧漓,而他,也不是那个陆恒卿。
陆祈墨见秦鸢走远后,才走了进来,凝眉道,“她跟你说什么?”
顾萧漓无力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这个皇宫,真是吃人的地方。”
陆祈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把她拉到怀里,“怎么了?”
顾萧漓贴着他的心脏,靠在他的怀中,无力的笑了笑,“没事。”
太多太多的变故,让她无法承受,太多太多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她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祈墨紧紧搂着她,一句话没有说,伸手却摸到她的眼角一片润泽。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顾萧漓鼻尖一阵发酸,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她却说不上自己在害怕什么,也许是害怕有一天他们都不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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