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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 年初,冬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稳儿正在屋内忙碌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叫喊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仿佛带着一种急切的力量。
稳儿心中一紧,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物品,匆匆将一些吃喝放在许荣斌的床头。
稳儿的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与不安,她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许荣斌,心里已然猜到,是那些人又来了!
稳儿快速地关紧了门窗,捋了捋有些发润的发丝,疾步走了出去。
当稳儿推开门,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那群身着制服的年轻人立刻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他们一个个身着整齐的制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坚决。
见稳儿出来,他们立即高声叫道:“许荣斌呢?让许荣斌出来,这个大汉奸,他必须接受人民的审判!”
他们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仿佛代表着满腔的正义与诉求。
稳儿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她缓缓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许荣斌被送回来时已经生命垂危,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我说过的,我是他的太太,他做过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有什么事冲我来!”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从容,仿佛在告诉众人,她愿意为自己的丈夫承担一切。
为首的一名年轻人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好吧,不过这回,你要跟我们去县里走一趟,把所有问题都交代清楚!”他的语气严肃而果断,不容置疑。
说完,那人挥了挥手。
随即便有两个年轻人快步走上前来,就要拖拽稳儿。
稳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她猛地甩开这两个人的手,大声说道:“不要碰我,我跟你们走就是!”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尊严与傲气,让人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几个人刚走到铁犁婶子家的胡同口,却从那胡同里传来铁犁婶子的哭喊声:“俺哪里都不去,俺家东子去了台湾,跟俺们有什么关系?俺家豹子还是八路军干部呢……”
那哭喊声中充满了无奈与委屈,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人群中有人议论道:“这家也够麻烦,她这些儿子,国民党、共产党、资本家、劳工、农民,全了!”
“就是呀,光他们家的事就得理巴一阵儿。”
稳儿听到铁犁婶子的哭喊声,心中一阵难过。
铁犁婶子为人一向豁达,在那艰苦的年月中,她都没有哭过,她说哭没用!
如今,她已上了岁数,白发斑驳,却是这般模样。
稳儿的脚步微微一顿,她很想停下脚步,去看看铁犁婶子。但身后的年轻人却推了她一下,不耐烦地说道:“要干什么?快走,管好你自己!”
稳儿微微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她想想也是,自己此时跟谁联系,怕是都要给人家惹麻烦。
于是,稳儿咬咬牙,挺直了脊梁,径直越过那个胡同,跟这些年轻人去了县公安局。
一路上,稳儿的心情无比沉重。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稳儿想起了许荣斌曾经的种种,心中充满了力量。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做了什么,只是许多的事情,还不是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当他们来到县公安局时,稳儿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审判,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相信,正义终将得到伸张,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接待稳儿的是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年轻人,他静静地坐在桌子后面,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着稳儿。
“你就是李长稳?”那人盯着稳儿问道。
稳儿点了点头,“是的!”
“你的丈夫是许荣斌,对吗?”那人又问。
稳儿更加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有人举报你们在 1936 年的时候,收养了一个日本孩子,这个孩子在 1945 年的时候被你们秘密送走了,对吗?”
稳儿惊愕地抬起头,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她想说一下这个事情的原委,她想解释一下战争与平民无关!
“你的丈夫许荣斌在 1938 年到 1945 年间一直担任锦县的伪县长,对吗?”还没等稳儿说话,那个年轻人又继续追问道。
稳儿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点了点头,“是的!”
“1945 年以后,你的丈夫又担任国民党政府的锦县县长,对吗?”
稳儿直直地盯着那位年轻人,点了点头。
“啪!”那人猛地拍了下桌子,怒吼道:“怎么,李长稳,你不服气?!这些年来,你们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迫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通通给我交代清楚,不然你永远都别想回去!”
稳儿道:“有什么好交代的,你们不是一直在查吗?我的丈夫,我们夫妻两个,没有得到过一分不义之财,没有迫害过一个无辜之人!”
年轻人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稳儿,“你还嘴硬!你以为你不交代,我们没有证据吗?”
稳儿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那你们就拿出证据来。若我们真有罪,我无话可说,但若是冤枉,也不能任由你们随意污蔑。”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片刻后,年轻人微微眯起眼睛,“好,那我们就慢慢查,一定要查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稳儿挺直了脊背,静静地坐在那里,心中却思绪万千。
她回忆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他们夫妻二人虽身处复杂的局势之中,互相依偎,互相鼓励;他想起暴雨中许荣斌那孤独痛苦的身影!
“李长稳,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你出身贫农,家世清白,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嫁到许府门上。
只要你交代清楚了这些,你就可以回去了,何必非要这么嘴硬,与人民为敌呢?”
那人见稳儿态度强硬,便换了一种口气。
“你错了,我嫁的不是许府门上,而是许荣斌这个人。
今生我李长稳能嫁给许荣斌,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稳儿坚定的说着。
“你,好好,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让人气愤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急促的踱着步。
“来人,将李长稳带到公审大会上去,让她去接受人民的审判!”
那人瞪大了眼睛,冲着门外吼叫着!
正在此时,有人进来在那个男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点了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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