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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串串牙齿打落和血吞,一肚子委屈没地儿诉苦,若是这么干活儿,她还用跑到镇上来吗?在山窝就能过的很好了,又听闻二弟在山窝经营得不错,夫妻俩私下嘀咕:“早知道,还不如在山窝好好干一场呢。”
还没满两个月,文瑾便归还了几只老母鸡。原因很简单,小鸭子早上一睁眼,就亟不可待要去池塘,老母鸡死活不答应呀,鸭孩子和鸡妈妈唱不到一块去,文瑾看天也暖和了,小鸭子也大了,就给几家付了钱。
村里人这回,可不是笑话她了,话语里满是羡慕,多少还有些嫉妒呢。
“瞧瞧钱家这两个小子,心眼儿多得跟筛子一样,那池塘,他姑姑扔了两三年,也不知道养个鸭子,这俩倒好,一来就弄了那么大一群。”
还有人掰着手指头数:“八十只鸭子,一天八十个鸭蛋,就算比鸡蛋便宜,两个卖三文,一天就是一百二十文,一个月,天哪,就是三贯钱,这可比种地划得来多了。”
“可不是嘛,两个小孩子,猴精猴精的,还知道用老母鸡孵蛋。”
“刚开始四十文一只老母鸡,租用两个月,我还觉得人傻呢,谁知道人家竟然折腾出这么大一群鸭子来,这鸭子还恁好养,见风长一般的,几天不见,就大了一圈。”
“嗯,我家有只鸡也抱窝了,咱也养它一群鸭子。”
“你放哪儿?”
“溪水里。”
“呿,咱们那溪水,清的见底儿,鸭子吃什么?没看见钱家的小子喂猪吗?她说了,猪粪养水,水里的小虫小草的才能长,不然鸭子没得吃。”
“还有这说辞?”
“嗯呀。”
“当年那山洪,怎不把我家的地也淹了?”
“淹的人家少吗?没一个人想起养鸭子,还费老大的神,把水排了种地。杨柄娃两口子懒,才留下了水池子,杨钱氏没少看着那地哭鼻子。”
打算养鸭的人叹口气:“算了算了,咱没那本事,还是去问问钱家小子,若是还要老母鸡,好歹挣个四十文再说。”
文瑾还遗憾鸭子太少呢,五六百平方米的水面,才几十只鸭子,尤其还是小鸭子,只能占很小的一角,正不过瘾呢,有人抱着老母鸡上门求租,她何乐而不为?一口气又是五只鸡,买来鸭蛋,便孵上了。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回熟门熟路,更是好做。她只不过把鸡舍的玉米秸秆摊开晾晒,又给里面清扫、洒上石灰,进行消毒,新鸡妈就开始上班了。
韦氏和文翰,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无论干活还是读书,似乎全身都是劲儿。只有文瑾,心里很有危机感。她所做的这些,虽然看着欣旺,却暂时没什么进项,除了史小峰的豆腐,每天能有十几文,可那些钱,比起她雇人建豆腐坊,请木工做水车的耗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她手里的几贯钱,转眼便就花得干干净净。
春季很多人上山采草药,文瑾和文翰也去过,曾经幸运地挖到几窝天麻,这个贵一些,其他的比如柴胡、山药,辛苦一整,也才几文几十文的。
其实和赶山差不多,只是文瑾自从卖炒肥肠,就把心养大了,几文几十文的,觉得很不过瘾。话虽这么说,文瑾却并不好高骛远,就身边所有的资源,想尽办法逐步开发起来。
钱先诚这一回,去的是外县的一个商行,那里的人还不知道他的名声,对他比较尊重,钱先诚又是个绝对的谦谦君子,对人没的说,平日里又严肃少语,一时也难让人摸清底细,干了三个月,东家发话,让他回家歇两天,还如数给了月钱,九百文。
钱先诚一路归心似箭,花了二十文,一段一段的搭牛车、驴车,终于回到了家。
远远的,就看见他家的荒地上,建起了房子,走近了才看到,是个大棚子,大门紧锁,他趴门缝里看了看,像是个豆腐坊:“奇怪,文瑾难不成还会做豆腐?”
他又看看旁边的猪圈,自言自语道:“肯定是把荒地租给别人了。”
往前走,便是他家水塘,哌哌叫着的鸭子,已经比鸽子还大了,旁边绿油油的长着庄稼,将近一尺高。
正是午饭时节,村外寂静无声,他不明白这些变化如何发生的,急急往家走。
一推开大门,就闻到喷喷香味,初夏到了,天晴日暖,院子正中的梧桐树下,妻子正和孩子摆饭桌呢。
“大伯!”文瑾叫了一声,她的眼神,总是能比别人好。
“爹!”文翰十分高兴,他才十三岁呀,哪有儿子不想老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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