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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再见黎啟
原来眼前的美人,就是黎啟要娶的人,佘清韵看中的儿媳。但是,那幅画……手上一疼,李江涛用力捏了捏清水,她才发现自己走神了,立马回过神来,淡笑着回视白薇然。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就是那幅画的买主,谢谢你喜欢那幅画。”清水礼貌地说,掐紧自己的手掌,生生地把在乎说成了不在乎,既然那幅画已经是白薇然的了,那她就推出去吧。
“没关系,不要谢我,我也只是花钱买个开心而已。”白薇然说着伸手拿过一杯Waiter送来的燃魔,轻轻地啜上一口,继续说,“不过很抱歉,字小姐,那幅画上个星期居然被我新来的佣人当作垃圾扔掉了,真是很可惜。如果有时间,希望能再买一幅字小姐的画,上次我的未婚夫花了一个亿,这次我会付给你更多。”白薇然无所谓地淡淡一笑,似乎她的管家扔的不是一幅高额画作,而是扔了一张废纸而已。随后把那杯只喝了一小口的燃魔放到了旁边Waiter的托盘上。白薇然的声音清脆,眼睛明亮,加上头发上晶亮的水钻,晃得清水头脑发晕。
“字小姐认识我的未婚夫黎啟吗?”白薇然又道。
“她不认识!”李江涛忽然上前拉过清水,虽然他听不懂什么画什么一个亿的,但他看得出来,白薇然在有意针对字清水,才第一次见面,白薇然为什么这么要强?再看清水,完全没有准备好接招的样子,毫无防范。
“白小姐,我不是要说这个,你误会了,我是想说那幅画已经是你的了,随便你怎么处理都和我没有关系,至于你的未婚夫,我只有耳闻,并不认识他。”
“是吗?”
清水一颤,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太熟悉了。低沉、重尾音、危险的上升式语调,符合这个特质的声音,还会有谁?清水猛然转头看向白薇然身后的人群,就看见了那个令她避之不及却又逃之不得的人!
震惊、不安、心痛一一从清水眼里滑过。可到最后,清水的眼里只有惊慌,所有应该有的情绪,最后只剩下了惶恐……和悲伤。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她的心脏剧烈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已经凝固了,她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和不安过,全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周围一片嘈杂喧哗,但清水的心却无比寂静。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到了!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只见远处的黎啟缓缓地走来,不!应该是滑……往昔那头黑亮光泽的细碎头发,不知何时,已经被完全剪去,头上只剩下新长出不到一寸的板发,曾经灿如繁星的眼眸依旧晶黑犀利,此时却漆黑无边,除了头发,下颚的地方还有纱布……清水完全不敢想象。
黎啟整个人前所未有地阴郁。黑色礼服下的身体颀长挺拔,脊背挺得直直的,但有一丝僵硬,人却坐在了一个银白色的轮椅上。他的腿……清水咬紧牙根,拼命止住内心的惊慌和那儿隐隐的痛。
他沉静地坐在轮椅上,腿部盖着一块雪白绒毯,他的助手推着他,身后站着一干专属保镖。轮椅上的黎啟,眼波无光。
恍然间,清水感觉手上一暖,她愣愣地低下头,正看见李江涛的大手包裹着她冰冷的小手,努力给她一丝温暖。
触电般,清水挣脱李江涛的手,慌忙抬头看向黎啟,但见他面无表情地扫过她与李江涛握着的手,在看见她身上的首饰时,只是略微一顿,眼里仍旧毫无波澜,视线最终定格在她眼前的白薇然身上。
“薇然,过来。”黎啟没有继续刚刚的问话,声音虽然低沉,却没有之前的冷厉,静静地叫出了白薇然的名字。
周围还有窃窃私语,但清水什么都听不到,只是紧紧地盯着眼前轮椅上的人。
“你不是先上去吗?来这里干什么?会被冻到的……”白薇然边说边匆匆走过去,乖巧地蹲在黎啟身边,双手轻轻抚在黎啟盖着绒毯的腿上,脸上满是心疼,语气里尽是暖暖的温柔,一点都没有刚刚的冰冷。
“不要紧,一起走吧。”黎啟说着示意助手推他,白薇然忙起身接过助手手里的轮椅,率先推着黎啟往清水身后的休息室走去,经过清水身边时,清水可以明显看出白薇然眼里的嘲讽和厌恶。而黎啟,没再看她一眼。清水终于明白,她心里隐隐不安的是什么。
她怕见到黎啟,她怕他对她冷嘲热讽,她怕他的霸道无理……她以为只要不见到他,她就可以安之若素。但现在,黎啟对她连冷嘲热讽都没有,甚至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才发现,她的心会痛,她还会在乎。
清水几乎是被顾茜茜和李江涛半拉半推着带上二楼的休息厅的,她始终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
直到单之蔷、顾茜茜和杨婧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并小心地给她喂下,不停地劝慰她,她才有了反应。
“蔷蔷,黎啟……”清水喉头打结,不知道怎么叙述她刚刚见到的黎啟。
“我知道了,你不要想太多,冷静下来。”单之蔷刚才看见过黎啟,的确也被吓了一跳。
清水静静地握着手里的那杯热水,一波又一波的木然侵袭着连她自己都不能确认是什么的情绪。
黎啟肯定是因为那场火,他的头发……他的腿……黎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忽然间,前几天那些已经平复的愧疚再次翻天覆地地涌来,强烈的复杂情绪抽打着她的心脏,她万分气馁,虽然恨不得黎啟一无所有,但她不要黎啟因为她而变成这样,应该是她亲手毁掉他才对。一直以来,她以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刻意地回避了单之蔷打听的关于黎啟的消息,但不想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应该怎么办?”清水头脑一片混乱,她说不明白此刻是什么感觉,她一直觉得黎啟是金刚不坏之身,她甚至怕她不能伤到他,但她却害了他。
黎啟的腿不能走路了,这对他来说,极其残忍,可竟是为了救她……“小水水,黎啟的腿肯定没事,说不定是因为天气太冷了,他那样坐着保暖一些,你看他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身体肯定也没事,顶多烫伤了一些地方,比如脚后跟什么的。”李江涛半步不离清水,见她这么难过,只有瞎扯胡侃,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别说了。”清水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呼呼的寒风从窗缝中挤进来,刮在她脸上。
清水推开窗子,猛烈的寒风迅速灌进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脸上,冰冷而疼痛。
这刺骨的疼终于让清水冷静了下来,她不应该这么慌乱,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让黎啟痛苦,不正是她一直在努力做的事吗?她欠他的,她会想办法还给他,她要见他,但不是今天。一件一件地处理,才能快刀斩乱麻。
“字小姐,楼下的宾客已经用完餐了,等会儿就要品画,你可以吗?”房登禹刚刚才上来,听李江涛说清水的状态不好,有些担心待会儿的鉴画。
风索卡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蓄势待发。
“没事了,我可以,相信我。”清水说着关上窗子折回来,认真地回答。
她刚才的确被刺激到了,但这是她的私事,她会处理好。
在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比赛、打击和珠穆朗玛峰的考验后,清水渐渐明白了——很多以前浮躁大意犯下的错都是可以被弥补的,只要有足够的冷静和细心。
“那就好,我们相信你。不过,清水……”房登禹第一次叫清水的名字,语气里忽然加重了严肃和认真,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房先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清水不想再去猜测太多,她现在需要静心和果断。
“清水,待会儿不管你再看见谁,都不要再慌乱了,世上的事本就无法预知,刚才我也见到黎大公子了,我知道他给你的打击很大,但不要把你的软肋暴露出来让人抓到。今晚我们就靠你了,请你帮帮我们……最后,小心那个白薇然。”房登禹若有似无地说了些什么,清水没有记住,虽然有些地方不明白,但清水还是理解了该怎么做,已经没有时间来让她慌乱了,她只有靠她自己。
不能因为黎啟乱了阵脚。
清水换了一双鞋,对着眼前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人往往对那些无法预知的事心怀恐惧,她也不例外。但她有预感,今晚一定会发生那件事。
“房先生,那晚我和你说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现在只有房登禹和清水在一楼休息厅,那幅《牡丹舞》就立在他们旁边。
“已经安排好了,待会儿全听你的安排。”房登禹刚接完一个电话,今晚他的电话很多,基本一晚上都在打电话。清水不知道风沐昕会不会打电话来,但今晚至少是决定风沐昕命运的时刻,风沐昕应该很重视才对。
“那好,房先生,请你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帮我去取一件东西好吗?”清水嘴角半扬,略带自嘲,没想到她是彻底被搅进来了。
“没问题,现在我先简单地跟你说明一下品画的大致流程和外面的会场布置,免得出什么小差错。”房登禹不知道清水取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相信她,还是及时派人去了。
房登禹远远地看着那些平日在家族里风声鹤唳的老一辈一一入座,五大股东也已经准备好了。
不知道风沐昕那边准备得怎么样,房登禹摇摇头,事发突然,不然风沐昕的命运怎么可能轮得到他们这些局外人来过问。
但他们是风沐昕的好兄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让风索卡得逞。
迅速调整好状态,房登禹带清水来到隔壁的房间。
清水刚刚听房登禹说,画作的品鉴是最后一个项目,风索卡那边同样也准备了自己的画作,也有自己的品画嘉宾,只是不知道是谁而已。
正如他们不知道风沐昕这边的品画嘉宾是谁一样。但是清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其实她已经暴露了,她身上的首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房登禹,我戴的这些首饰不是明摆着我就是风家的品画嘉宾吗?这怎么办?人家已经知道了啊。”
“不要紧,这是为了保护你,免得有人在这个晚会上找你麻烦,如果他们识相,应该会明白你是谁,明白你的身份和你在这里的地位。”房登禹笑了笑,还是隐瞒了一部分真话。比如,其实这套首饰还有其他意思,是他和绍管家自作主张拿出来的。风沐昕还不知道这件事,因为目前他没有任何办法知道。
“原来这样……”清水似乎有点明白了,但更多的是不明白。
“难道你没有发现那边窃窃私语的女人不敢对你指手画脚吗?”房登禹说着指指对面的那群女人,“你可是风家年会上的陌生面孔呢,你发现没有,没人敢靠近你?”房登禹说着又笑了起来,这让清水非常不爽,似乎有什么事情只有她不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一样。
不过,清水想了想,的确没有人靠近她,除了白薇然。刚刚和李江涛在一起时,那些人也只跟李江涛寒暄,并没有人询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清水起初还以为是风家的人自视甚高,不愿意跟她这个无名小卒说话,她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和她说话,甚至没有人往她面前经过,个个避她如蛇蚁,倒是那些Waiter对她格外热心,这也许就是品画嘉宾的待遇吧。
那些人都离她远远的,就像她有什么瘟疫似的。
“好吧,我该高兴吗?”清水翻翻眼皮。
忽然,四周灯光骤灭,大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接着,大厅中间搭好的高台亮起,所有人的视线都集向那个高台。
“风家的子子孙孙们,大家晚上好!”
一个妖孽且欠扁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响起,然后,清水就看见了浑身金光闪闪的李江涛出现在高台的正中间。
原来被房登禹叫走就是去当主持吗?
真不靠谱!
“欢迎各位来到本年度最最重要的晚会,众所周知,今晚将选出我们最受欢迎最英俊最冷面最无人能盖画技的风氏继承人……”
清水冷汗直流,只听得见一片叽叽喳喳。
“房登禹,你应该提醒李江涛一下,今晚不是选秀现场,这样严肃的场合,还是正经一点好。”
果然,清水看见房登禹对着耳畔的小麦克说了几句什么,台上的叽叽喳喳就收敛了许多。
“好,下面我们直奔主题——品画,有请风家两位继承候选人……的画作上场!”
清水的心脏抽紧,《牡丹舞》就要登场了,她紧张。
如果被认出来,怎么办?吸吸气,清水再次看向高台,却见一幅与《牡丹舞》同样画幅的油画先抬上了高台,接着那幅《牡丹舞》也被抬了上去。
两幅画都蒙着布,清水不知道风索卡画的是什么,但只要提起这个名字,清水都有一股无名之火中烧!
那个在雪山要害死风沐昕,现在又跟踪她的超级变态,简直丧心病狂。
“下面有请两幅画的品画嘉宾上台。”李江涛妖孽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让清水心安了不少,至少台上有个熟人。
想着,清水坦然起身,却看见二楼休息室的窗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白薇然正冷冷地看着她,这让清水心里一惊,透过白薇然,清水可以看见她身后的黎啟,他在低头看着什么,脖颈有些僵硬。
因为坐在轮椅上的缘故,清水只看得见他的上半身。
马上撤回视线,清水先压下心里的疼痛,黎啟和她的事,等品画结束她就去找他。
清水知道,他一定在生她的气,而且,他在等她。回过神,清水从房间里走出去,挺直脊背,整个人顿时显得清灵睿智。
“清水……”房登禹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房大哥,相信我。”清水暖暖地说,一声“大哥”顿时让房登禹的心沉静了下来,继而淡笑着冲清水点点头,唇形微动,说了一句清水没听见的话——对不起。
眼前这个女孩,总会让人心安,但他只能对不起她了……清水上台,却不知道为什么台下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怎么是她?”
“她是谁啊?”
“风沐昕怎么可以这样!”
…………
一片嘈杂的议论顿时炸开了锅,台下的人要沸腾了一般。
清水不明就里,一步一步地往那个光源走去。站定在李江涛身边,清水抬头看向二楼那扇窗子,只见那扇窗子已经紧紧地关了起来。
“请另一位品画嘉宾上场。”李江涛适时出声,打断了台下的议论。
不知为什么,风索卡那边的品画嘉宾迟迟没有上台。
“小水水,放松……”李江涛关下麦克,轻轻对清水说,他担心刚刚那些嘈杂的议论影响了她。
“为什么大家看见我是这种表情?我有什么不妥吗?”清水没有偏头,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问。
“因为你美貌无双,他们在嫉妒你。”李江涛奸笑着打开麦克,没有理会清水的白眼,“下面请萨伦女士上场,为我们致辞。”
热烈的掌声响起,清水不知道这个萨伦是谁,偏头想看一下风索卡那边的品画嘉宾是谁,就愣住了。
是他!
清水不由得往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微微有些战栗,直直地看着眼前上台的品画嘉宾。
居然真是秦泊!她没有看错。
清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台下的房登禹,只见房登禹的眼里已经写满了担心。
握紧手掌,清水告诫自己必须镇定下来,虽然今晚见到的人,都是她不想见的,但她千万不能因此而乱了阵脚。
上台来的,还有一个红头发的外国女人,应该就是那位萨伦。
“萨伦女士作为世界绘画组织的现任主席,有着卓绝的成就和敏锐的洞察力……这次年会能有幸请到萨伦女士,希望尊敬的女士能公平公正地为我们选出两幅候选画作中的珍品。”李江涛随即对萨伦女士作了一些简单的介绍,清水这才知晓,眼前这位年近五十的外国女士很有成就。
感觉到一束热烈的目光,清水抬起头,淡淡地回视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秦泊。
自从那晚差点儿被秦泊侵犯后,清水就没再见过秦泊,也不知道他被黎啟怎么处置了,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比以前更意气风发了。
两个人没有说话。
李江涛介绍完萨伦后,又是萨伦的致辞,无非就是表达他们会公平公正地鉴赏云云。
最后是品画嘉宾来介绍和品鉴各自代表的画。
这是惯例,画家自己不能品析自己的画,只能请自己看好的其他画家来帮忙品鉴。
这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各自代表的那一边可能会极尽所能地夸大其代表的画作。
所以才后续有了这个邀请泰斗来评判决定的延伸惯例。
秦泊先上台,长手掀开那幅被布蒙上的画。
他没有看其他人,全神贯注地盯着风索卡的那幅画。
“风索卡先生这次带来的画,名为《尼泊尔》。”秦泊才说完,台下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清水反倒平静下来,风索卡之所以会找秦泊,一定是知道了她是风沐昕的品画嘉宾才这样决定的。
她担心秦泊对她的画法极其了解,待会儿如果看出那幅《牡丹舞》是她画的,一定会拆穿她。
“为了这幅画的细节把握和精准画法,风先生冒着严寒在尼泊尔境内的雪山生活了将近一个月,所以对其描绘的一切非常熟悉,同时他深入的观察和强有力的表现使这幅画产生了独特的魅力。”
台上的秦泊朗朗而谈,向大家展示着画上那些出众的地方。
清水现在一个人站在后台,远远地听着秦泊说的一切,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待会儿所需要说的话。
好难办,她待会儿可真是名副其实地品析自己的画了,这种惊天动地的作弊,真让人局促。
“画中造型独特的房屋、远远近近的树木和低矮的雪堆交错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完整的雪景。构图上的紧凑,是由于画家对景物的观察深细之故。”
秦泊声音低沉,和以前没有两样,但清水明明觉得他有些地方变了。
“此画最富魅力之处,不是构图而是色彩与光的处理,将光学和色彩学应用于绘画,利用了丰富的绘画色彩语言。”
清水也顺着大家的目光细细打量起风索卡的画。
怎么说好呢?风索卡的画有些浮躁,其实只要静下心来,他能画得更好。
画上是尼泊尔吗?是不是她和风沐昕在雪山上时,风索卡也在?那黎啟知道风家的这件事吗?清水思量着再次抬头看向二楼,那个窗子已经打开了,但她看不见黎啟,只有白薇然冷冷地注视着风索卡的画。
马上就该她了,她尽量不去想结果,她相信自己的实力,模仿风沐昕的画法,只有非常熟悉她的人,才能勉强看得出些许端倪。
那……秦泊会揭穿吗?
台上的秦泊滔滔不绝,清水听了一会儿就没有再继续注意听下去。
因为,她心里的不安与莫名的惊慌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大家看她的表情那么奇怪和不怀好意?
“字小姐,黎少爷请您接电话。”忽然,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清水身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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