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孔雀开屏打一个人名),接着再看更方便。
当小佳琴第一次做那梦时,只知道哭。
奶奶哀求她开口。
她忽然说:“爸爸妈妈被日本鬼子杀了。”
奶奶惊住了,问:“哪来的日本鬼子?”
小佳琴想了半天说:“从村外进来的日本鬼子,鬼子进村了。”
奶奶说:“这里是中国,没有日本人。”
小佳琴指着正放着打鬼子的电视剧说:“那不是日本人吗?他们不是在中国吗?”
奶奶忙说:“那是以前,现在他们不敢来中国了,因为中国很强大了。”
小佳琴说:“他们以前来过,他们就杀了爸爸妈妈。”
这时候,电视里正放着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男人强奸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国女人,一把将那中国女人的旗袍撕烂了,并把中国人女人凶狠地压在身下,任中国女人如何的挣扎尖叫。
小佳琴突然尖声哭起来,把头埋进奶奶的怀里。爷爷赶紧关了电视机。
小佳琴呜咽地说:“妈妈就是那样死的。”
爷爷忍不住了,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小佳琴说:“我梦到的。穿着白和服,在一个日本屋子里。”
对此,心理医生解释说:“这不过是情感转移,对残酷现实的本能逃避,所产生的记忆替代,这也是人脑的一种自我保护和安慰的机制。”
爷爷心痛地想,丰田车不就是日本人的车吗,白色丰田,白色和服,确是日本人杀了我的女儿女婿啊。
可从此,这个梦魇时不时出现在吴佳琴的梦里,从一年数次,到一月数次,再到一周数次,随着吴佳琴年龄的增长和压力的倍增,梦境也不断重现。
初中时,吴佳琴第一次将梦境详细的告诉了爷爷奶奶,认为车祸不过是假象。爷爷奶奶便将警察的调查和心理医生的说法完整地告诉了吴佳琴,声称他们已走出悲伤,希望佳琴也走出悲伤。爷爷说:“人,不能一辈子沉浸在悲伤中,也不能一辈子逃避现实,更不能以假想替代现实。”
为了让吴佳琴幼小的心灵不再受到刺激,两位老人并没有把女儿和女婿的照片放在某张桌子上,或挂在某面墙上,而且这样做,也会增加他们的悲伤。苍老年迈的心,也经不起一遍遍痛苦和悲伤的折磨,何况,在本该享天伦之乐,他们不得不抚养起一个孩子。
大学毕业后,初参加工作,吴佳琴用自己的第一笔工资,拉着惟一的朋友王娜珍,拿着旧报纸,来到了爸爸妈妈当年的车祸现场寻觅着蛛丝马迹。每有人走过,她们就上前寻问哪里有一座古怪的房子?人们说了好几处,一处是废弃的老房,一处是香火已熄了不知多久的寺庙,还有一处是破败的祠堂,它们全苍凉的峙立在杂草稀木之中。
最后,她问:“哪里有一座日本房子。”
人们奇怪,一个中年人说:“我小时候听祖父说,日本侵华期间,确实在这里修了间日式房子,但在日本投降后,那些房子全被拆了,砖头啊,木头啊,瓦片啊,全拿去彻自家的院,架自家的梁,盖自家的顶。听说,当时从里面翻出了好些和服,人们愤怒的将那些衣服烧了。”
一个年轻人说:“那些和服还不是从中国传过去的,日本人有罪,衣服有罪吗?。”
一个老人不高兴地说:“现在年轻人就知道祟洋媚外,早忘了日本人曾经干掉的罪恶。整天喊着中日友好?中日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有友好。”
留着一络红头发的年轻人不耐烦了,顶嘴道:“人类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只有和平,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