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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在空中乱飘,瞧着牧歌正色道:“绒族和壳族的纠纷,我们自会私下处理。你现在最好识趣一点,将那种蓝色的力量贡献出来,让王虫看到你的价值,也许你还能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否则,你只能做菜。”
牧歌被虫群包围时,蓝色的“膜”自行组成结界,让黑甲杀不掉牧歌。这种力量能帮助壳族完成一项最迫切的工程,蝶衣显然很希望将这种力量纳入壳族基因库。
她咄咄逼人地恐吓牧歌时,一脸专注,反而叫人忍俊不禁。牧歌哈哈一笑,从内宇宙中吐出曲阿的本命宝珠,将那颗剔透的宝珠支在食指上滴溜溜转:“壳族若掌握‘膜’的力量,恐怕会把你们这些狐狸的本命宝珠都缴走,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叫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在壳族的弹压下,牧歌此时才抛出情报,顿时对云嘉仙子造成会心一击,也让蝶衣收敛了一些。
云嘉脸色一变,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蝶衣也张嘴呆了一下,然后扭头和曲阿对视一眼。
双方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牧歌的蓝色力量,已经成了两族生死存亡的胜负手。
曲阿张着嘴巴,看着牧歌说唇语:“你不能把力量交给壳族!”
牧歌看见曲阿回心转意,顿时心头恼火,心想我也不愿意跟虫子交配啊,谁先卖我的?如果狐狸不卖我,我会煽动壳族来对付狐狸?
云嘉仙子也把持不住了,她不确定牧歌的力量来源,万一壳族真的下血本,把蝶姬和小蜉蝣这类美女献给牧歌享用,进化出熟练掌握蓝色力量的后代,那绒族可以说死到临头了。未知的恐惧笼罩在云嘉心头,她急忙对牧歌使用读心术。
读心的刹那,云嘉仿佛坠入烈焰火海,被无边无际的狂怒炙烤,这怒火焚烧得云嘉仙子痛不欲生——她这才体会到,遭到背叛的牧歌是多么心痛愤慨、五内如焚。
云嘉诧异万分,她定睛再看牧歌,只见他笑眯眯地与蝶衣调情,在情报交换的对话中游刃有余,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样子——正因为牧歌神色如常,所以云嘉才不知道自己多么伤牧歌的心。知道此事,云嘉才头晕目眩地意识到,牧歌能够熟练管理自己的情绪,就算狂怒和野望像炉膛里的烈火,镇定和从容都像纯金打造的面具,让他能够步步为营地执行计划。她青涩地发现,虽然她能操纵茫茫宇宙里的各族使节,但是牧歌却属于芸芸众生中的未知领域。
至于牧歌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云嘉已经无力探知,她害怕进入牧歌的心灵,害怕那种烈焰焚身的感觉。她以读心术为傲,但是读了牧歌的心以后,她的骄傲顿时相形见绌。
那边,牧歌和蝶衣眉来眼去,交谈甚欢:“你们眼中的破碎虚空、穿越到异世界,实际上是个读取元神、重新建模的过程,只要有足够的‘膜’,我觉得是可以实现的。”
“怎样实现呢?目前只有体积最小的‘黑甲’才能前往异世界,而且到了异世界,他们的身体就失去厚度,比桑叶还薄,这样可没办法开拓新世界呀。”蝶衣的哭诉里,已经掺了撒娇的鼻音。
“没有经过建模过程,强行穿越异世界,失去厚度是必然的。正确做法是,通过‘膜’的力量,建立两座扭曲时空的神殿。一座建在古岳地宫,用来刻录元神、储存建模信息;一座建在异世界,负责读取信息、进行建模,而神殿消耗的能量就是那种能够捕获宝珠的蓝色力量——‘膜’。这样一来,你们就能通过两座神殿实现跨界传送。”牧歌自卖自夸,把自己的价值描述得非同凡响。
蝶衣对牧歌肃然起敬。她把牧歌的意思跟食脑蝽翻译了一遍。食脑蝽喜出望外。
食脑蝽对牧歌说:“在异界湖面上看见您的第一眼,王虫就断定你能给壳族带来新的选择。如果你同意和王虫交配,神圣的进化池将给你留出一席之地,壳族将尽全力侍奉你。”
牧歌摇头摆手:“配不上,我真配不上,配种别找我。”
“你不必羞涩,王虫恰好喜欢主动。你其实很愿意和王虫交配,否则不会对壳族施以援手。”食脑蝽坚持。他一口一个王虫,让牧歌的呕吐欲望直线上升。
牧歌解释:“是壳族把我带到古岳世界,而且你们坦诚直白,要杀要剐要吃要干,都会让受害者有个心理准备;不像那群口蜜腹剑的狐狸,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转手就把人卖了。我的要求不高,使团的这些骚狐狸都给我留着,我要好好折磨他们。”
“跟蝽长老密谋的是青丘宗主曲靖。曲靖才是最骚的狐狸,时刻盘算着把别人卖个好价钱!估计在他视角里,我们头上都带标价的。”蝶衣神秘兮兮地透露小道消息。她显然不忿已久。
“只要你同意配种,壳族有能力满足你的条件。”食脑蝽一心取悦王虫,满脑子都是配种。
云嘉仙子远远看见食脑蝽跟牧歌磋商,顿时有种心爱之物被偷走的焦虑感,立即对食脑蝽用读心术,结果遭到反噬,闷哼一声,踉跄跌退两步,被舞姬扶住,捧心咳嗽一声,抹掉唇角的血。
食脑蝽抬起头,盯着不甘揩血的云嘉仙子,阴测测地笑道:“敢读老朽的心,看来使团里果然有不速之客。”
“姑姑!”曲阿扭头嚷道,没想到云嘉仙子竟然暴露了身份。云嘉仙子抹掉唇角红痕,推开舞姬昂头而出,瞥着食脑蝽冷笑道:“果然是修炼精神力的宗师,有点道行。不错,我就是青丘宫上届宗主云嘉仙子。现在议和之事已经结束,期待壳族信守承诺,互不侵犯。曲阿,我们走。”
曲阿犹豫道:“那,我的宝珠……”
云嘉晗袖立住,回头瞟牧歌,妩媚的眉梢眼角送出秋波,挂着责备和期待:“牧歌,快跟我走,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牧歌怜悯地瞧着云嘉仙子,有些心疼她的单纯。和某些人相比,云嘉仙子的确过于单纯了。她竟然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不过她竟肯带牧歌一起走,一方面是利益推动,另一方面也许余情未了,令牧歌心生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