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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里, 一个满面胡茬邋里邋遢的青年正埋头啃着猪蹄,听着对面的人一声怒喝, 他拿起一只猪蹄从头舔到尾,然后笑眯眯举到那人跟前, 道, “公子,这个还吃不?”
“恶心死了!”解羽闲打开扇子挡在眼前,桌子底下的脚几次伸出来,隔空比划,总觉得踢哪里都会脏了他的鞋底。
“端走出去吃, 你听到没,别坐到我对面!”
杜云一抹下巴,“本大人又不是乞丐,我只是先吃,等我的人来了, 一定给公子付钱。”
解羽闲看着他油腻泛光嘴唇, 心里一根筋颤动的更厉害了,他自以为脾气挺好,但这回真的是被恶心着了,“客栈里那么多人, 你为什么非要蹭我的!”
香酥的酱猪蹄咬一口就流油, 鲜美的不可思议, 杜云边啃边伸出手指, “第一, 公子太好看了,本大人一见到公子,其他人都看不见了。”
他吃的太凶,一说话,嘴里还溅肉沫,解羽闲屁股往后挪挪,目光像狼一样凶恶。
“第二,整间客栈只有公子桌上有猪蹄,而且,公子看起来很像要偷偷吃独食的样子。”
解羽闲啪的一声合上折扇,“你丫的才吃独食,我是——”
旁边忽然传来两声‘啧啧’。
图柏环胸缓缓走过来,摇着头,“啧啧啧啧,解公子该不会是怕等会和千梵用膳不能食荤,所以先提前给肚子过个油水吧。”
图柏比解羽闲更不客气,一脚将杜云踹到一边,自己坐下来,促狭笑道,“咋啦,被我说中了?”
解羽闲一收到千梵的书信,就连日赶到洛安,没见到人,又奔波到了帝都,好几日都没吃好睡好,来了之后就遇见个同行,杀的两眼通红,好不容易有空和想见的人促膝长谈,谁知一觉醒来那人就不见踪迹。
他好不容易压着火,饥肠辘辘点了饭菜,想趁千梵来之前先吃点,有力气等人,哪想菜一上来,就跟着凑过来个臭不要脸的。
解羽闲觉得自己出门忘了看黄历,是不是要找算命先生驱魔降灾。
图柏把整盘猪蹄都丢到杜云面前,往他脑袋上盖了张帕子擦脸。
解羽闲这才看出来,原来碍眼的都是组团来的。
“杜大人,这几日受累了。”千梵坐到一旁。
杜云从猪蹄间抬眼,意味深长的回味了下蒜沫肉渣的香味,目光从他与图柏之间转过,疑惑道,“禅师和老图睡到现在才起来?”
图柏向小二要了素斋,俊美的长眉微挑,“甭管爷,说说接下来的案子怎么查吧。再吃,你的小命都要被吃没了。”
解羽闲知晓杜云与图柏的身份,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摇晃着银线锻面的扇子往千梵那端挪了挪。
“哦,原来公子就是江湖第一暗杀组织的阁主,久仰久仰。”杜云啃了三只肉汁鲜美肥硕的猪蹄,终于从大理寺清淡的饭菜里缓过了神,伸出油腻腻的手要去和人握手。
解羽闲被吓得站起来倒退了一步,生怕他把油印子按到身上,用扇子遮住半张脸,“杜大人竟还仰慕江湖人。”
杜云老神在在收回手,用帕子慢条斯理的仔细擦着每一根手指,“嗯,诸位在官府的悬赏金很多。”
解羽闲,“……”
说话间小二将素菜已经摆了上来,晶莹的白米粥和嫩绿的蔬菜散发着清淡的香味,对比一旁酱红色的猪蹄有种遗世独立的清润雅致。
吃猪蹄的都沦为凡夫俗子。
解羽闲冷哼,看你能吃多久。
图柏冲他一笑,爷能陪千梵吃一辈子。
图柏向杜云简明扼要的梳理这些日子他得到的线索——张吟湘和张启的奸情、三秋糕和张府的相思树、下落不明的半张纸、张定城冒险要寻的东西,张府对高宸枫的死模糊不清的态度,以及买凶杀人的是个女子。
杜云低头捧着茶杯缓缓抿了一口,“先派人去义庄看住尸体,不准任何人再靠近。我们的人明着守在门口,解阁主应该也带有属下吧,有劳暗中埋伏。”
解羽闲很想问他会不会写‘客气’两个字,眉梢刚一拧,就被千梵看过来的温润目光抚平了,不甚情愿的点了头。
“至于你说的女子,我想我知道她是谁。”杜云若有所思两手交叉垫在下巴下,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他严肃时自有一种刚正凛然的正气,十分唬人。
在场的几位都收敛神情,仔细听他说话。
“我在离开大理寺前先去找了高宸枫生前的卷宗,发现两年前他在来帝都赴考之前便已娶亲,妻子是宁河县本地人,家中事生产,过得很清贫。”
图柏皱眉,“一个寻常人家的妇人能有足够多的钱去买凶杀人吗?”
杜云高深莫测看着他,“若她不是寻常人呢?高宸枫的卷宗中对这个女子详尽甚少,连名字也没有。我今早离开大理寺时,交接此案的主簿正是当年与高宸枫同期的考生,他告诉我,高宸枫极少提起内人,唯有一次,是与他同屋的考生翻找东西无意间发现高宸枫夹在书中的一张美人图,图上的女子温柔可人,极为耐看,那同屋人手贱,抽出来后向他们献宝,说高宸枫家里藏了个美人,什么时候让他们见见。”
主簿告诉杜云,这本是个小事,但画上的女子明眸皓齿,姿态柔美,看了让人过目不忘,而且,大伙本是玩笑,却不料高宸枫雷霆大怒,将画夺走,从此很少再和他们说过话。
后来不到半年,高宸枫就和张府千金成了亲,与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再无瓜葛。
主簿压低声音道,“我印象深刻不只有这个原因,而是他成亲没多久,那个曾经拿走画的同屋人就因一些小事而被发配偏远地区了,当时协助查办这名官员的正是已经成为督查院右副御史的高宸枫,我因为要为此案建立宗文,才知晓这事。后来我们几个人都猜想是高宸枫怕我们说出他娶过亲,才借此暗暗威慑我们。”
主簿微眯着眼,望着大理寺外狰狞威严的石狮子,一波三折的叹息,“此人……过于心胸狭窄了。”叹完向杜云拱手道,“杜大人,您这些年处理的卷宗都是由在下归入案宗室,在下看过大人的办案手段,以为着实高明公正,由衷敬佩。”
图柏酸他,“看来那位主簿十分敬佩你,才会告诉你这些,状元郎的风华依旧呀。”
杜云揣着手,笑眯眯,“好说好说。”
一旁的解羽闲见他笑的跟弥勒佛一样,心想,“状元郎沦为地方官,看来混的也不怎么样。”
“现在,本官需要人亲自去宁河县查清楚高宸枫的背景,越快越好。”
图柏立刻答应,“我今夜就启程。”
听他答应这么痛快,千梵看了他一眼,抿住了唇。
图柏伸手就要去搂他的肩膀,半路想起昨夜的话,悻悻收住了,“千梵同我去。”
“不行。”
“不可能。”
解羽闲和杜云同时开口,前者冷着脸,后者莫名其妙。
杜云,“你自己去就行,陛下不会放山月禅师离开的,况且他在这里,替本官在陛下面前偶尔说说好话,我心里有安全感。”
佛脚甚粗,抱着极为踏实。
图柏看见杜云那副怂样就嫌弃,只好作罢,心想千梵留在这里也好,不用跟着来回奔波,他正要同意,就听沉默良久的人说话了。
“若仅是调查背景,贫僧派人去。”他抬头看看图柏,想再说些什么,心里一怔,第一次感觉到私心的滋味,五味杂陈,悲喜交集,又心生向往,个中滋味难以言明。
图柏楞楞望着他,一笑,很想凑过去蹭蹭他,长毛的畜生对于这种行动总是与生俱来的熟练和喜欢,“那我不去啦,就有劳千梵了。”
他们相对而望,还没来得及眉目传情就被杜云打断了。
“也行,今夜早点睡,明天一早跟本官上张府。”他微微一笑,“慰问家属,例行询问。”
说完向图柏一伸手,“钱拿来,还解公子。”
图柏瞪他,“杜大人,你觉得身为一个小小捕快,我会比你钱多?”勾肩搭背搂住他,一只脚踩到椅子上,没皮没脸道,“还什么啊,大人这么见外做甚么,都是一家人嘛。”
一见他俩靠近,解羽闲立刻起身警惕往后退了两步,冷冷道,“谁跟你一家人?”
图柏一扬下巴,“你和千梵啊,解公子没误会什么吧。”
解羽闲腹中饥肠辘辘,就显得脸色更加阴沉,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臭不要脸装大尾巴狼,一个插科打诨耀武扬威,说狼狈为奸都对不起狼,他心里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们,冷哼一声,委屈看一眼千梵,甩袖走了。
杜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拍拍图柏的肩膀,“太不应该了,下次别欺负解公子。”
图柏挑起眉。
杜云,“以后我们还要吃大户呢。”
图柏哦了一声。
千梵长身玉立站于一旁,看着亲亲密密凑在一起时不时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笑声的两个人,一时也有点头疼。
夜幕降临,图柏给杜云安排了房间让他休息,忙忙碌碌进出屋子给他端热水,铺床,还拿了艾草让他洗掉秽气。
杜云坐在桌边泡脚,撑着腮帮子,拿眼睛在图柏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你说高宸枫的遗物里会不会有那张美人图?等夜深了,我和千梵打算夜探张府,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看在杜大人这几日受累的份上,图柏把床给他铺好,枕头揉的松软,一转身,看见杜云睁着大眼,托着脸颊卖萌。
“再看也比你好看。”
杜云收起手,“老图,我突然发现你和山月禅师走的是不是太近了?”
图柏帮他拿毛巾的手一顿,“图哥哥跟谁都很熟,你不知道吗。”
杜云站起来腆着张大脸把脑袋伸过去,“但是我觉得你们两个走的不是一般近。我可告诉你,山月是出家人,讲究的是清心修禅,你别老去招惹人家。”
图柏以前懒得听他叨叨让他娶媳妇,现在更不爱听他逼逼他和千梵的事,不耐烦的帮他把洗脚水到了,眼角唇角都往下撇,一副呼之欲出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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