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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莱斯特穿过昏暗的走廊,鞋子陷在地毯里,所有能够被听到的声音都被吸收殆尽,一切都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两侧墙壁上悬挂着几幅色彩浓艳的油画,毕加索、梵高还有莫奈,它们被摆放的漫不经心——看得出来并不太受主人的重视,莱斯特甚至能闻到那股同这个庄园一样崭新的颜料味儿。
走廊尽头的画框被蒙上了厚重的红色法兰绒,隐约露出的边框在阴影中闪烁着明亮而冷硬的赤金色,有一点藏头露尾的卷烟草纹,看起来是个价值不菲的工艺品,莱斯特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他的目光很快被旁边没有完全关上的木门吸引过去。
浅咖啡色,纹路清晰漂亮,昂贵而坚硬的胡桃木质地,更加浓重的黑暗从细微的缝隙中流淌出来,莱斯特握了握潮湿冰冷的手心,这令他感觉到尾部沉重地坠落,不好的记忆和反胃感不可遏制地翻涌上来。
罗兰家的地下室也像这么黑,莱斯特几乎在里面度过了一整年——他时常觉得自己像个穷凶恶极的罪犯而绝非被遗弃了十六年后有钱人老爸突然良心发作接回去享福的少爷,他在十七岁的生日之前重复着“吵架——被罚禁闭——逃跑——被罚禁闭——吵架”的恶性循环,皮肤在地下室里捂得惨白,手脚无力,形销骨立——杜宾·罗兰那个狗杂种说他满身的腐臭酸味,莱斯特觉得这话不错,他已经烂到了骨头里。
莱斯特伸出手推开了房门,出乎意料的是床头点着一支蜡烛,罩着纱布般的橘色光斑照亮了一片整洁的床单和墙纸,卡尔半靠在墙上,五官若隐若现,双手交握着放在腹部,他看上去累的出奇。
卡尔很快睁开了眼睛,目光冰冷而充满警惕——莱斯特站在门口,他像是放空了好几秒,然后便只是安静地同年轻人对视着,那双浅色的眼睛被映成了浓郁的金色,藏着深冷的阴影,像两块流动的淌满了蜜脂的琥珀。
“......看起来我得在这儿站到世界末日。”
莱斯特最终打破了沉没,他走近了几步,卡尔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和肩膀,他们的眼神胶着在一起,莱斯特接近床沿,缓缓弯下腰,嘴唇几乎贴在一块儿,他灰色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很久没见了,霍克利先生,我可以当做你没有一天不思念我——就像我一样,是吗?”
那轻柔的尾音消失在喉咙里,莱斯特的腰被一条强健的胳膊压住倒进了柔软的床垫里,他们为了上下的位置而翻滚了几圈,最终莱斯特把大腿压在了卡尔的小腹上,他们像两条离开水的鱼一样狠狠地吻在了一块儿。卡尔用尖锐的牙齿咬着莱斯特的嘴唇,年轻人张开了嘴巴热切回应,痛楚和血腥像是毒药,就用了十来秒,他们就都硬的惊人。
卡尔搂着莱斯特的腰坐起来一点,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脸:“现在,你在这儿了是不是?”
......
卡尔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房间,他知道他错过了早餐,并且没打算去赶同样快要迟到的午餐,莱斯特安静地躺在他的手臂上,他有了这最重要的,生理上的饥饿和疲劳就显得不值一提。
“早安。”他低头吻了吻莱斯特颤抖的睫毛,年轻人破功地笑出声,抬起手揉着发痒的眼睛。
“这很难受,卡尔。”
卡尔尽量放松语气,并且伸出手去替他揉腰“......感觉怎么样?我希望没弄伤你。”
“显然你经验丰富——哪怕是头一回,也做得不错,别这么看我,这夸奖够真诚了,绝无一丝敷衍。”
莱斯特打了个呵欠,老实说他还是挺累,但亢奋的精神让他难以入睡,他盯着卡尔,两人像刚刚坠入爱河的毛头小子那样额头抵着额头微笑起来,时不时地亲吻、爱抚——并没有再来一发的打算,就是做些小动作,活像平均年龄没满十二岁似的。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莱斯特觉得他们应该停止这傻透了的行为,他拍了拍卡尔的屁股——还挺翘:“起床了,大个子,我猜凯瑟琳能把我们笑死。”
卡尔光着身体走下床,甚至懒怠于披一条被单,晨光散落,他饱满的蜜色肌肤如同宝石那样绽出光芒,肌肉瘦长条,随着走路的动作彰显出难以忽略的力度——就像从古罗马石板里走出来的太阳神,他正在毫无顾忌地向他的属民展示他蛊惑人心的美。
莱斯特盯着那条灵活运动的脊柱和卡尔因为弯腰而撅起的臀部——大概直到晚上他都会丧心病狂地不断脑内循环这副场景——真是活见鬼,他把自己摁进枕头里,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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