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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里,众学子刚刚下课,从窗子里望去里边来接那些官家子弟的马车已经排成排,每天这个时候都是这幅景象,国子监里的人早就对这些见怪不怪,然而像蔚木荨这样的庶民也只能搭帮结伙的走回各自的房间。
国子监有规定每晚过了辰时监生们就不准离‘舍’,也就是宿舍。
“蔚兄,明日是休沐日今儿就别用功了吧?”先生刚离开这群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就坐不住了,蔚木荨在他们之中还算年纪大的,凑过来和蔚木荨说话的正是传闻中有断袖之癖的祁云。
“哦,蔚某答应内子每个沐休日回去看她,一会儿家中估计就来车接了。”蔚木荨恭敬的回礼却不抬头。
祁云说话的声音很憨却偶尔流露出娇嗔,那张脸细嫩白皙的不像是男人脸,蔚木荨怀疑过他其实是女扮男装;只是单凭这两样倒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女人,古代衣服宽大,有些高领的款式一起将脖颈都挡住了,完全看不出身形,至于言谈举止蔚木荨一向疏远他倒也没太看仔细。
“嗨,那多没劲,不如这样,今晚咱们就去醉仙楼玩个痛快,我请客怎样?”祁云倒是大方,那个醉仙楼可不是谁都去得起的,旁边的同窗们一听一个个眼冒金光,满怀希望的看着蔚木荨。
想起家中苦苦等候的小妻子,蔚木荨决定不管祁云是男是女都不和他走得太近!考虑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一首高中时候念过的有关休沐日的诗,“洗砚酬缄复论文,金书瑶笈忌膻荤。搔头冷枕遗簪弁,浣垢凉床洁帨帉。炀灶筚门无量燠,夏畦褐父若为芸。鸿飞遵陆搏寥廓,凫鹜胡然顾涧芹。这休沐啊就是让我们好好梳洗一下自己免得污了这圣贤书,咱们倒去灌一肚子黄汤回来,岂不枉了定这休沐日之人的美意?”
祁云向着蔚木荨做了个揖,“蔚兄虽进学之日比我们都晚,然而出口成章却是我等不能比的,既然这么说我若还坚持那可就是我不对了,蔚兄祁某告辞。”
祁云本来身材矮小这时如蝴蝶一样轻飘飘的就出了教室,蔚木荨看着他的动作越发的觉得他是个女的!
总算送走了这不知男女的烫手山芋,巧木帮着蔚木荨收拾好笔墨一同出了教室。
蔚木荨走得好好的,一只大手拍上他的肩来,“小蔚,祁云对你可是很与众不同啊。”
蔚木荨微囧,不会吧?他可是早有断袖的名声传出去了,那祁云不男不女大家也看在眼里,这种误会还是别弄出来的好,“怎么会,兴许我是新来的他看着好奇。”
“你啊。”郑七峰又重重的拍了蔚木荨肩膀几下,“不知多少大好男儿因此心碎呀,哈哈哈……”郑七峰说着大笑而去,蔚木荨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可还是觉得自己脸上都是黑线,难道这个身体上刻着断袖两个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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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送着蔚木荨和巧木回家,管家老徐见到蔚木荨的时候是热泪盈眶,直说从蔚木荨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分别了这么久!
还没到家门口,只见一家老小都在大门处等着他,从前别说是去了城郊十天就是出国一两个月也没受过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
“爹、娘,漪君,你们怎么站在这等,晚上风凉赶紧回屋吧。”蔚木荨推着几人回去。
“荨儿,可回来了,娘看看。”蔚夫人不管蔚木荨的话,细细的打量着蔚木荨,“瘦了,国子监的饭菜不好?还是同窗们不好相处受了欺负?还是……”
“娘,没有没有,都没有,哪里瘦了?是您关心则乱,才觉得我瘦了。”蔚木荨劝道。
“娘和多福多喜都准备好了饭菜,对了,今儿的鸡汤是你媳妇炖的,练了好几天了,你可得尝尝。”
“是,娘,一定的。”蔚木荨说着话却望向莫漪君,莫漪君一张脸上现出红晕,低着头默默地走着,蔚木荨过去轻轻揽住她,“娘子,有劳了。”
莫漪君脸上更红却没有推开蔚木荨,多日不见她竟也十分想念他,“快进屋吧,外面冷,”又伏在蔚木荨耳边道:“爹娘还看着呢。”
蔚木荨轻轻一笑松开手,近些日子与莫漪君相处他也明白了对于古代女人而言这种亲密举动不是恩爱而是不尊重,只有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当着别人的面和男人亲热。
大家进屋来,晚餐早已摆上桌。“汤如何?”蔚夫人问。
“好喝好喝,娘的菜漪君的汤还有吃惯了的多喜多福的手艺,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蔚木荨狼吞虎咽的吃着,国子监的饭菜固然也不差,可是众人一起吃的‘大锅饭’和自己家的相比总是差了一些,十天不吃竟然也有些想念了。
“慢着点儿,没人跟你抢。漪君,你也吃,都是一家人别客气。”蔚夫人又给莫漪君夹了一块儿鸡肉。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却在这时有人叩门。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有人来?”蔚老爷皱眉。
在以前别说是这个时候就是大白天来他们家的人也没几个,可是现在不同了,蔚家不仅不再是晦气的代名词更出了个进了国子监的蔚木荨,渐渐地那些老朋友老亲亲也都有了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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