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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云妆这句话可算说到宸容华心里去了,柳絮再大的心思城府也敌不过她的年纪,毕竟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养在深闺,情窦初开。皇帝不过而立之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作为少女的除家人外第一个亲近的男子,以夫君的身份作一生依靠的人,他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无论是哪一方面,少女都无法克制那一种情感的产生和蔓延。进而产生那所谓的“爱”,不过是种对长者的崇拜,随着年纪的增长和生活的不断摩擦,她最终会发现当时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现在的柳絮就沉浸在皇帝给她制造的甜蜜幻想中,在人刻意地引导下,她曾经的矜持,和家族多年培养磨砺的性子也会被压抑在深处的叛逆所掩埋,她会嫉妒她会愚笨,最终被情绪左右。
一直,柳絮就自恃过高,她一出生就是郡主,从小被家族捧在手心里长大。从小的教育都是教她如何夺宠,不断夺宠。一进宫,太后、太妃、皇帝和皇后都对她格外亲近,宫中又无人敢刻意刁难她,宫人的甜言蜜语早已把她吹捧上天。“帝王爱不可信,男人情难永存。”她知道,但她不懂。她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她对这些是存着好奇和向往,不说她,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这时的她定然觉得皇上对她有情,将来也会有爱,被人一怂恿,很容易就会恃宠生娇,逆了皇帝。
“呵呵……是啊,宸姐姐第一个侍寝便得封号,羡煞多少人。还愁一瓶无痕胶?真是应了太妃那日所言呢,她若要星星月亮,估计皇上也得挖空心思去给她摘!”蕙容华拿帕子掩唇,打趣她。
“你还说我,我不过是占着郡主的身份罢了,蕙妹妹可是今届秀女唯一得了封号的,你还连连侍寝三天如今不也与我平起平坐,若说宠爱该是你当头筹!只是我从小跟随祖父学武术,身上不可避免有些疤痕,想到无痕胶若真是好的,便想腆着脸与妹妹要上丁点。你们倒好,个个挖苦我,让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宸容华涨红着脸,指着屋里的众人说道。
听这话栾云妆算是明白了,她柳絮是先皇宠臣孙女,家中有意培养她怎么会让她身上有半点瑕疵?借药是假,捣鬼是真啊。虽然她可怜,但也有可恨之处,这不,找茬的功夫是一流的。
若是借了,擦出了问题,她不就是个冤死了?可若是不借……又该怎么推脱?
“不知妹妹……可否与姐姐分享一些?”宸容华一脸着急,真的是厚着脸皮开的口,一双眼睛却不肯放过栾云妆。
“妹妹当然愿意,但……那毕竟是皇上赐给我一个人的,我实在是不敢擅自作主!”栾云妆想,你们一个个地揭老娘的伤疤,不就是至今也没侍寝么,看那些小眼神,都快把她戳破了。她还真不稀罕,但是又不能太便宜她们,矫情,谁不会?一群小孩子伎俩,和当年栾府里的事一比,全都不够看的。
“这皇上赏给姐姐的,自然就是姐姐的了。怕是姐姐藏私,不愿与我们为友。咱们的情谊就因此断了,难道不可惜?”万美人又突然插话,想堵栾云妆。
“妹妹说哪里话,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何来的情谊?”栾云妆这话不客气了。
“你!你……”万美人气愤起身,挥着广袖,豪迈得很,硬是将身后贡台上的东西都给扫到了地上。
众人惊呼,芷若先反应大喊:“皇后娘娘赏的琉璃瓶!”
栾云妆冷然一笑,碎得好,这时候碎了,省得她再想招,还有个送上门的替死鬼,最近真是好运连连啊!
各宫婢女都忙检查着自家小主是否受伤,万美人吓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双眼瞪大,哆哆嗦嗦地扑跪在地。
皇宫里的消息总是长着腿的,跑得飞快,不一会皇后那就得了消息。在场的人都被叫到了长安宫,那可是栾云妆第一次踏进长安宫,凡侍寝的宫妃第二日都要到长安宫请安。只有嫔位以上的娘娘需要每日到长安宫请安,至于位分低的就能够摊在宫里睡美容觉。
长安宫,朴素得很,不过却有正妻房子该有的内涵,墙体散发着椒香,红柱龙凤,还有池塘酒瓮,轻纱飘曳,痴痴醉人。
栾云妆手上捧着碎片,扑通跪倒:“皇后娘娘!婢妾有罪!”
与栾云妆的不卑不亢相比,万美人的表现就难看多了,见到皇后便语无伦次起来:“娘娘!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她,是她故意激怒我,我……我……对!瓶子根本不在这的,怎么会……是她,她诬陷我!”
“放肆!来人!万美人殿前失仪,举止疯癫,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皇后难得地“动怒”了,不过这查也不查就打?
“慢着!皇后娘娘婢妾有话要说!”却是宸容华!她阻止上前的太监,朗声说道。
“哦?难道宸容华要偏袒她?”皇后适时地扮演着一个铁面无私的公正人物。
“婢妾不敢!只是方才婢妾们都在栾才人宫中,确实未见此瓶,却在万妹妹起身之时撞翻,实在是匪夷所思。”宸容华一向明事理,站在公道大义一方。
“是啊,婢妾隐约记得此瓶被栾才人收在里屋案几之上,如何转眼便到万妹妹身后的,这……”蕙容华也跟着搭腔,一个是栾才人一个是万妹妹,亲疏立见。
栾云妆冷笑,不过她不急,因为,皇后会帮她,而且是一定会帮!她故作可怜地开口:“婢妾一直是将娘娘所赐之物尊于贡台之上,从不曾挪过,两位姐姐想是看错了。里屋,摆的是婢妾家中常用的一个插花瓶。”
“来人!去迎月阁看看,将栾才人所说之物拿来,本宫倒要看看是否相似得会让众小主都认错!”皇后威严地朝下首宫女吩咐道。
“是”宫女领命退下,闵常在跪了下来,她也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