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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婶娘今儿正巧在家呢,侄儿给您问安了。”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从外头走进来,站在厅中,先是环顾了一圈,看见了我只略微的点了点头,接着冲杨夫人拱手随意施了个礼。
这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观其举止颇有几分无礼,联想起杨楠刚才的反应,我猜想这个叫杨枞的青年应该是杨楠母子十分不想见到的人。
杨夫人漫不经心的颌首,“枞哥儿来做什么?”
“父亲明日要请内务府的老爷们,派我来跟婶子借些体面的摆件,侄儿记得婶子这里有缠枝牡丹金宝地锦,珐琅彩花鸟纹瓶,暂借一用,后日我再亲自给婶子送回来。”
杨楠听得紧锁了眉头,十分鄙夷的把脸扭到一旁在不看杨枞。
杨夫人好整以暇地道,“不是什么要紧的,借你也不难,只是那些个东西都是我娘家的嫁妆,并不是你们杨家之物,既然你要借,就叫你父亲打个借条给我,咱们有借有还,再借也不难。”
杨枞翻了下眼睛,不屑的笑道,“婶娘这是什么话,亲戚间借个东西还要什么借条,这要是传出去杨家门里可是丢了人了。咱们一笔写不出俩杨字,您还不信我父亲不成?”
杨夫人淡淡一笑,“这会儿你和我说咱们是一家子了,当日怎么又急急忙忙的分了家像打发瘟神似的把我们母子打发出来了?我如今日子过的什么样,你父亲心里清楚。我统共就那么点东西了,不得不看紧了些。你且去写了借条再来吧。”
杨枞有些涨红了脸,高声道,“婶娘这话奇了,好像父亲当日是赶了你们出门似的,咱们分家可没有一点违反大魏律条例之处,那阄书也写的清清楚楚的,我父亲公公正正的办的这件事,您难道有质疑不成?
就算是分了家,也还是一个杨家门里出来的不是,楠哥儿不也是我弟弟。我还能赖他的东西?婶娘还是快些找了东西让我带回去吧,我要是借不出来,回头父亲可是要亲自上门来借的,为了点子东西伤了和气可就不大好了。”
这话说的够横的,好似今日借不到东西便要明抢了一般,我听着都有些不悦,果然杨楠怒道,“大伯来了又想怎样?你们还想抢不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说什么一家人!
你们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么就不能打个借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什么借?可有一次借出去的东西还回来过?你若想借也不难,且把前几次借了的先给我们送回来再说。”
“嘿,你个臭小子。”杨枞被他说的恼羞成怒,上前一步就要去扯杨楠,”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兄了?敢这样跟我讲话!我今天就要教训你个没规矩的小子。”
杨家的老仆人见杨枞要逞凶,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急道,“大爷,使不得,大爷消消气。您就听楠哥儿的把早前借的东西先拿回来,小人立马开了柜子给您拿要的东西……”
杨枞想要挣开他,奈何被他紧紧抱住,气的大喊道,“主人在这说话,你一个下人混插什么嘴?婶娘就是这样管教仆人的么?”他见挣脱不开,索性用力的回身举手要打那老仆人。
“勤忠!””忠伯!”杨夫人和杨楠同时叫道。杨枞举起的手并没有落下,我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臂。
“枞少爷,不可在长辈面前无礼!”我定定的看着他,并未掩饰对他的不满。
杨枞愣住了,随即狐疑的上下打量我,似乎在努力回想我究竟是何人,”这位爷,您又是哪位啊?犯不上给一个下人出头吧?”
我放下他的手,沉声道,“即便是仆人也不可随意打骂,何况他并不是枞少爷你的仆人。既然分了家,自有他的主人管教他。枞少爷应该知道在尊长面前应有的礼仪。”
“哈,你是哪儿来的家伙,竟然教训我?和我说礼仪?你难道不知道这家人是最不讲礼的么?”他指着杨楠,“这小子的父亲可是被皇上以无人臣礼下狱的,如今子承父习,对长兄这般不敬,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心中一震,看向杨楠。此时他脸上满是羞愤之色。我一瞬间想起了曾为长公主上书而被陛下盛怒之下问罪的大理寺卿杨湛,原来杨楠就是他的儿子。
那天在翠云馆发生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我曾为杨湛求过陛下,但最终因为要保全长公主之故而放弃了他。
这件事虽不是我一己之力便能挽回的,但我毕竟参与其中,如今见杨湛的家人被这般欺侮,我心中只觉得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