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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燕兵先登,东侧城墙守军立时有些散乱。张羽连声怒喝,稳住阵势,倒拖着斩马刀,疾步向燕兵冲去。十余亲兵紧随张羽身后。
张羽一声断喝有如晴空霹雳,人到刀到,一刀劈下,那燕兵手中盾牌竟从中裂为两半。那燕兵心胆俱裂,被张羽一刀枭去首级。
张羽杀入燕阵,斩马刀左右挥动,有如砍瓜切菜一般,只顷刻便砍倒十余燕兵。其余燕兵见张羽神威,早已士气全无,有的连刀也举不起。也只片刻,便全都被郑军砍翻在地。
东侧城墙守住,西侧城墙却又有燕军先登。秦玉见了,急忙呼喊张羽道:“鹤霄,速来西边。”但人声嘈杂,张羽哪里听得到。刘逊却不紧不慢说道:“无妨,有振远在,无须鹤霄。”
西侧城墙上的郑军已有些慌乱,有几名兵士民夫被先登的燕兵砍倒,其余郑军围住燕兵,却不敢上前厮杀,身后仍有燕军兵卒登上城墙。
便在这时,突听一声暴喝,只见一个身穿锁子甲的虬髯大汉疾步而来。这人身材并不高大,却十分粗壮,手中提着一柄四尺长金瓜锤,几步便赶到燕军阵前,一锤抡起,正中一名燕兵后背。那燕兵腾空而起,直飞出四五尺远,落入郑军阵中,口中鲜血喷涌,再不能起。
见那虬髯大汉挥锤乱砸,郑军士气大振,涌上前去与燕军厮杀。那大汉的锤十分沉重,无人能接他一锤,被锤砸中非死即伤。不一刻,登城的二十余燕兵皆倒地不起,城墙防御缺口也被堵住。秦玉目瞪口呆:“想不到你这滦州城中竟是藏龙卧虎,竟还有这等人物。这是何人?”
刘逊道:“这人姓洪名钟字振远,是平州厢军团练使。若论勇武,此人不在张鹤霄之下。”
秦玉诧异道:“如此豪杰,竟屈居厢军,岂不令我辈汗颜。”
刘逊道:“璧城有识人用人之能,重人容人之量,只望璧城日后提拔他进了禁军,振远方能有一番作为。若是只在这平州,便是熬一辈子,也不过庸庸碌碌而已。”
秦玉睨了一眼刘逊,道:“退之只为洪振远着想,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时近午时,攻守双方都已筋疲力尽。郑军已折损近半人马,已有众多民夫拾起兵器加入战团,燕军更是伤亡惨重,却仍是不止不休地攻城。突然,燕军阵中传来鸣金之声,燕军要收兵了?
燕军兵卒在井栏车上箭雨掩护下,举着盾牌缓缓撤军。城上郑军终于缓了一口气,纷纷瘫倒在地。未参战的民夫在将领指挥下,寻找、救治伤兵,抬下阵亡将士尸身。
秦玉站在城楼上望着潮水般退去的燕兵,疑惑不解。燕军人马充足,为何在此焦灼之时收兵?郑军已拼尽全力,为何给郑军喘息之机?突然他悚然一惊,只见燕军营中推出几架庞然大物。
秦玉惊呼:“是炮车。”
整整八架巨大的炮车,炮车后还有无数推着巨石的板车。原来燕军昨日一日赶制炮车却未完工,又经这半日方才造好,这才推上阵前。
秦玉疾呼传令兵:“速去禀报王统制,请王统制遣兵士征收全城百姓棉被送到南城。”咬咬牙又道:“请王统制下令房营将士至南城守城。”秦玉又转头对刘逊道:“只怕还要烦退之再征些民夫。这事也只退之兄做得。还要再备些砖石,也好修补城墙。若是砖石不够,便要拆房破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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