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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别怕,听我慢慢跟你说。”杨凌强忍着内心的惶恐,把昨天在落鹰潭附近有人挥剑斩杀大黑,赤须壮汉强行买走羊群的经过简要向老蒋讲述了一遍,临了还安慰老蒋道,“大叔,据那赤须壮汉说,每颗‘龙睛’珍珠的价值都在百贯‘开皇五株’之上,两颗就是二百多贯,即使阴驿长知道了实情,应该也不会责罚我的吧。”
“一百多只羊只卖了二百多贯,还妄想着阴驿长不会责罚你?我说你小子没长着脑袋还是咋地。”老蒋听了杨凌的话,非但没有心安,反而脱口责问他道。
“难道那赤须壮汉是在骗我,一只羊能卖上更好的价钱不成?”杨凌心里一紧,忙问老蒋道。
老蒋摇了摇头,似有难言之隐,把话题岔开,问杨凌道:“你方才是说那赤须壮汉强迫你把羊群卖给了他,说是他们要去辽东购买山参,你见到他俩往东北方向走了吗?”
杨凌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说道:“并且,在他俩走后不久,就来了一位自称是晋王府李靖的少年,向阴全我俩打听赤须壮汉的去向,还强行借走了阴全骑来的驿马,朝北追赶他们去了。”
“你说什么?”老蒋脸色陡地一变,瞬间即恢复如常,冲杨凌说道,“如果真是晋王派来的差人一路跟踪赤须壮汉两人到了塞外草原,只怕这两人必是朝廷正在缉拿的要犯,那群羊怕是要不回来喽,这可怎么办呢?”
杨凌本就猜料到了那群羊的身上必定藏着飞狐驿长阴行功贪赃枉法的秘密,又听老蒋先是说到自己擅自把羊群卖了,会招来杀身之祸,继而吞吞吐吐地不肯说出缘由因果,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心下一急,便效仿古人央求人时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倒在老蒋面前,拉着他的衣襟央求他道:“小崽子恳求大叔为我母子二人指点一条活路,我母子就是做牛做马,定当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老蒋似是在思索着另一件事,想得有些出神了,被杨凌跪在面前扯住他的衣襟不停地晃动,才回过神来,俯身将杨凌扶起,劝慰他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目下阴驿长要对付的是关跃,而不是你们母子,只要日后他找你寻问羊群的去向时,你把实情向他禀明,保全你们娘俩的性命还是有望的,只是……”
“大叔,你就把那群羊背后隐藏的秘密告诉我吧,只有了解了真相,我才能想出办法保全娘和我的性命啊!”杨凌听出老蒋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保住我们娘俩的性命,拉着他的衣襟继续央求道。
“也罢,我这条性命当初是你爹用他的性命换回来的,今日索性就多上几句嘴,把实情都告诉你吧。”老蒋拉着杨凌在旁边的矮凳上坐下,又走到门口向院子里张望了张望,见看守杨凌的两名军士仍在院门处聊着天,这才转身走到杨凌身旁坐了下来,向杨凌说起了他近两年来通过观察推断出的秘密。
“小崽子,按道理来说,只有你和每天睡在羊圈旁边小屋里的阴全才应当最了解那群羊对阴驿长意味着什么,你就真的没看出来?”老蒋仍觉放心不下,在开口说出自己推断出的实情前,还盯着杨凌问了一句。
杨凌是真的不知道实情,但又能直接回答说不知道,只得设身处地地替小崽子考虑,答道:“大叔,我每天一早就到草原上放羊,天黑才回来,哪儿知道其它的事,你就赶紧说吧。”
老蒋眨了眨眼睛,问杨凌道:“那你总该知道,当初是晋王殿下亲口为飞狐驿立下的规矩:每天可以消耗两只肥羊改善驿中弟兄们的伙食这件事了?”
杨凌点点头,答道:“不过,昨晚在议事厅,我曾听阴驿长同巡官老爷说,羊肉只能供给在驿站歇宿的朝廷官员吃,驿站的差人包括他在内,只能喝羊汤,不能吃羊肉啊。”
老蒋轻声笑道:“他不立下这样的规矩,又怎能从中捞得好处呢。我且问你,自你到飞狐驿当差这两年来,你曾见到过多少朝廷官员在飞狐驿落脚歇宿?”
杨凌顺着老蒋的意思摇了摇头,答道:“不是很多。”
“还有,你知道后面这进院子里驻扎有一营府军吧,他们的伙食可是比照长安城中的禁军标准由行台兵部直接拔付的晌银……”
“大叔,你的意思是说,每天没有那么多的朝廷官员在驿中落脚,阴驿长将剩下的羊肉卖给了驿中驻扎的军士们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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