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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刘馨雨把画拿了下来,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展了开来。
这幅画纵有三四十厘米,撗有二百二十三点二厘米,规格是完全按照宋徽宗赵佶的原作大小来的。
画刚一展开,就听到陈劲松忙不迭地点头赞叹,“王先生不愧是我们华夏有数的现存大家之一啊,手笔果然非凡。”
说着,陈劲松又抬头看了看刘馨雨,介绍道:“赵佶的花鸟画风格以工细彩墨为主,并能寓巧于拙,《柳鸦芦雁图》是他拙朴风格的代表作之一。王先生的这幅仿作,完全体现出了赵佶这幅画的真意。刘小姐你看,这幅《柳鸦芦雁图》共分二段,前段画一株柳树和数只百头鸦。”
“这幅画中的柳鸦芦雁采用没骨画法,竹以双钩法绘出,设色浅淡,构图洗练。粗壮的柳根、细嫩的枝条、姿貌丰腴的栖鸦、芦雁画得都很精细工整。刘小姐你看,这停在枝上的白头鸦或靠根偎依,静观自得,或喃喃相语,你不觉得一下子就使得寂静的大地有充满的生机感觉吗?”
“还有,你看这鸟身用浓墨,黝黑如漆。鸟的羽毛用墨留出白线,鸟的嘴舌用淡红色点染,头和腹部敷以白-粉,周围略用淡墨烘染,把白头鸦衬托得分外突出,显得神采奕奕。可以说,这幅画在黑白对比和疏密穿插上形成的美感是达到了极致,整个画面恬静雅致,神静气闲的意境跃然纸上。”
刘馨雨虽然尚未正式学画,但是从小受刘世雄耳濡目染,对于绘画的兴趣还是天然有之的,因而听得是津津有味。
陈劲松见状,洋洋得意地瞟了赵天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凡是画画的行家都知道,画树难画柳,柳树株干向上,而枝梢下垂,形势相反,运笔方向有矛盾,是各种树中最难画的。而你看王老先生的这幅画,柳树枝干用粗笔浓墨作短条皴写,笔势很壮,显得浑朴拙厚,凹凸节宽之状自然天成。柳条直线下垂,流利畅达,运笔圆润健韧而富弹性,墨色前后层次分明,实在是已达化境。”
虽然很不喜欢陈劲松,但是赵天佑不得不承认,人家在绘画上的见识,确实是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怎么样,赵天才,你也点评几句呗?”
看到赵天佑一直在旁边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沈俊就以为赵天佑是被陈劲松说得无话可说了,便很是自得的挑衅道。
其实,不应该说是是沈俊以为,而是事实就是赵天佑真的没什么话好说。
就他一个刚接触绘画不到一天的初学者,面对华夏顶级名家的画作,他哪里能说出什么点评来?
不过,输人不输阵,品评画作不是他赵天佑的长项,吐槽却堪称是他的专业。
“我觉得陈画家去转行做评书应该比画家要有前途得多,那样就只用靠嘴皮子,而不是真材实料吃饭了。只可惜啊……”赵天佑悠悠叹了口气,“画画这东西,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要手上见真章的,说是天下无敌,做就有心无力,那是行不通的。”
“哼,手上见真章?”陈劲松冷哼一声,打开随身画筒,从话筒里掏出一幅画,丢在了赵天佑面前,“这是陈某人闲来无事临摹的齐白石大师的《群虾图》,还望赵天才品评一下如何?”
华夏近代绘画史上,素来有徐悲鸿的马,齐白石的虾的说法。由此可见,齐白石的虾在华夏绘画史上的重要地位。
而《群虾图》正是的齐白石画虾的代表作之一,陈劲松这幅临摹从用墨到笔法,都堪称老道,虾须、虾足和虾钳错落有致,让人丝毫不感凌乱,用笔柔中有刚,很有神韵。
应该说,做为临摹作来说,算是上乘之作了。
而事实上,这幅临摹也确实是陈劲松最为得意的一幅画,当初就连他的老师刘老先生也是曾经嘉许过的。
不然,陈劲松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丢出来给自己撑场面。
然而,就是这么一幅得意之作,赵天佑只是略打量了片刻,便冷笑一声,嘲讽道:“看来,陈画家不仅擅长品评临摹之作,也很是擅长画临摹之作嘛。”
“任何一个伟大的画家的起步,都是从临摹开始,就连齐白石先生画虾也是从临摹朱雪个、李复堂、郑板桥等人作品开始,我陈劲松临摹齐白石老先生的画作,又有哪里不对?”
最得意的作品,被人这样嘲讽,陈劲松是真急了。
“就是,老是嘲笑别人临摹,有本事你倒是也临摹一个给我们看看啊。”
沈俊的本意,自然是给急眼了的陈劲松帮腔。
然而,他这话一出口,冯逸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他转脸看了看赵天佑,看到他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不过这笑容转瞬即逝。
嘿,真该给你颁个最佳配合奖,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陈画家,不知道你这幅画一共临摹了多久?”
赵天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陈劲松,问道。
“中国画不比油画,讲究一气呵成,我临摹这幅画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完成了。”
陈劲松极力想表现得这没什么,但是事实上脸上却写满了得意和骄傲。
“一个上午?”赵天佑伸手摸了摸下巴,好像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如果是一个上午的话,这种水准的画,我能画五十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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