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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瞧的邓海山一副皮包骨相,趁着自己手头有钱,是大鱼大肉的全招呼上了,摆了整整一大桌。
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邓海山却犹豫了,这俗话说得好,‘拿人家嘴短,吃人家手软’。这要是一通吃了这么多好鱼好肉,临了对方叫自己去杀人放火起来,也是亏阿。
邓海山把筷子往碟上一搭,问起了缘由。
那人要的是个雅间,屋里边就他和邓海山俩人,像什么忌讳的,不忌讳的话都能往外说,于是他便把刽鬼匠人这一行当告知给邓海山了。
起初邓海山还不相信,虽然那时候人都迷信,但大多是叶公好龙,要是真告诉你身边有着鬼围绕,反倒是不敢去信了。
那人知道单凭说是没办法说服邓海山的,所以心意一动,黑瞳白仁逐渐转化成了浑浊的青白色。
如此一来,邓海山才信了他的说辞。
当刽鬼匠人有钱赚,还能还阴债,怎么说都是个肥差,邓海山旋即把头一点,二话不说就接了下来。
这邓海山倒是有些天赋,花了四五天的时间,还真把阴阳眼开了出来。
那人知道自己捡了个好宝贝,想着再给邓海山配把好的斩鬼大刀,也算是齐活了。凑巧的是,邓海山一直把原来染着二三百人鲜血的大刀留着,只要把这大刀拿给老倌收拾收拾,肯定是把利器。
日子一天天过去,邓海山的手艺是越来越精,身子骨同样是越来越壮,衣食住行也一步步好了起来,隔三差五都能去妓院脱裤子了。可单是自己好了不行,还有个养子邓永德在阿。
自己满打满算能活多少年,能给他留下多少活命钱。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邓海山还是明白的,而且这刽鬼匠人做的是积阴德的活,恰好跟他当初起‘永德’这个名字重合,所以邓海山把手里的大刀往邓永德手里一递,教起了刽鬼匠人的手艺。
没想到,邓永德的天赋还在自己之上,仅仅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开通了阴阳眼。
打此开始,这老爷俩昼伏夜出,砍鬼去灾,名声很快就在阴九行里打响了。
当时我家老爷子想着下一处凶斗,因为那时候的他还年轻,所以请了邓永德和邓海山两人过去坐镇的。
再好的手艺人也有失手的时候,何况邓海山不是我们淘沙贼,这一个不留意,邓海山就着了粽子的道,染上了尸毒,等出了凶墓,眼瞅着就要一蹬腿走人了。
按理说,我家老爷子付了钱,就算是睁眼瞧着邓海山死,也没什么罪过,可我家老爷子心软,从怀里摸出粒药来。
这粒药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其中的价值,足以抵得上三次倒斗摸来的冥器总和。
它是我家太爷爷从上任赤脚野医的行主手里求来的,是连千年血尸的尸毒都能解的宝贝,专门留给我家老爷子保命用的。
服下了药后,邓海山的尸毒开始消散下去,但他醒过来,已经是一天过后了。
德爷不知道那粒药的珍贵程度,可邓海山知道,所以叫德爷一定要铭记着我家老爷子的恩情。
十三年后,邓海山被德爷伺候着走了,有了个善终,而德爷也把我家老爷子当成了知心朋友,一是救了邓海山,二是心肠好。”
等死胖子讲完邓海山的事后,我不免感慨道:“这说起来都是故事阿。”
“那可不咋滴,不说别的,居安前辈的事迹不还在阴九行里流传着了嘛,那个没听说过?都过去......”死胖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话语戛然而止,打起自己的嘴巴来,开口道:“我这嘴没个把门的!”
我摆手示意没事,接着问道:“你刚才说邓海山的大刀交给老倌收拾收拾就能用来砍鬼了,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死胖子疲惫的叹了口气,问我,“你是不是连你们刽鬼匠人大刀的由来都不知道阿?”
我尴尬一笑,点头“嗯”了一声。
“你们刽鬼匠人的大刀在未成型前,必须是把凶器,也就是得杀过人,见过血,死在刀底下的亡魂还要上到三位数以上,至少得是一百个。而且这杀死的一百个人还有讲究,不能是什么怂包软蛋,得是什么士兵,杀人犯一类的。
只有达到这些,才有资格拿给老倌给你去做。”
“这老倌又是什么?咱阴九行里的手艺人。”
“嗯,老倌是行内对它的俗称,它真名叫做命纹倌,可以说是咱阴九行里最神秘的手艺人了。”
“命纹倌。”我皱眉默念了一遍,根据它的字面意思说道:“它手艺是啥?能掌管别人的命?”
“呃......算是有点这意思,但称不上掌控。你瞅这‘命纹’‘命纹’,一个‘命’一个‘纹’,所以它们的手艺是给人纹身。不过这纹身和寻常的纹身不一样,它纹的身,能多少左右你的命数。”
“左右命数?”
“对,你知道有些人纹了龙虎或者关公啥的,没几天就叫车撞死的事吗?”
“听过,好像是这种人没命,背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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