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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大规模扫荡是有其季节特点的,一般喜欢在春、秋两季发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春天,青纱帐还沒起來,秋天,青纱帐则被砍掉了,当然,也会有一些突发性的、临时性的。
1939年年初,章湖县日军开始推行针对神飚队的“治安强化运动”,他们首先在敌占区内强化了维持会新民会等伪组织,三月十六日准备完毕的部队分别从各据点出动,进行大规模的春季“扫荡”,各路敌人互相策应,步步为营,首先在边沿区“扫荡”了一个星期,从二十三日起,开始向独水镇合围。
而神飚队在敌人大“扫荡”开始前,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坚壁清野,转移群众和财物,组织精干小部队,熟悉地形、道路,准备与來犯日军开展广泛性的游击战,林存忠则率领出击部队,部署在靠近敌人的根据地边沿地区,准备当敌人“扫荡”时,在弄清敌人特别是当面之敌的动向后,趁敌人的包围圈尚未紧缩,并有较大空隙时,选择敌之弱点,由根据地经边沿地带,“翻”到敌人的后方去,打乱敌人部署,粉碎敌人的“扫荡”,并且根据实际情况和参谋们完善了战术,决定在情况未查明前,先以敌为轴心转动,不宜跳得过远,免遭新的合击,并且组织小部队渗入到敌占区,袭击日军后方,打击敌伪政权,牵制日军对根据地的扫荡,作为“翻边战术”的组成部分。
战斗力的强弱,一个是意志决心,一个是物质装备,这期间有几个创造性的东西应运而生,极大的提高神飚队的战斗力,其中一个是炒面,作为压缩干粮的替代品,加入盐和猪油的炒面,很受战士们的欢迎,对于长途奔袭的部队來说,更是方便,第二个便是简易防毒口罩的普及,这应该归功于申洋的努力,虽然在与日本鬼子的作战中,缴获了不少,但作战部队都无法做到必备,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正常防毒面具中的活性碳是用椰子壳制出來的,申洋经过反复实验,居然发现用核桃壳也可以烧制出活性碳,这个发明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将活性碳缝到布口罩里,对付鬼子最常用的毒瓦斯,竟然效果相当不错,比湿毛巾捂鼻子强得太多了。
如果说防毒口罩的诞生,增加了部队的防护能力,那么狙击步枪的改进,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提高战斗力了,虽然步枪还是采用射击精度高的三八式,但加装了简易四倍瞄准镜后,威力可是增加了不少。
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胜算,当鬼子气势汹汹的向独水镇压过來时,他们不会想到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战斗,结局是怎样的失败。
大半天的行军后,参谋长林存忠一回头,根据地某处升起了浓浓的黑烟,也有战士跟着回头,立刻失声大喊道:“鬼子在放火烧房子,”干部战士们纷纷回头,本地出身的士兵的情绪立刻激动起來,望着黑烟干脆停下了脚步。
“大家别乱了队形,”林存忠大声喊道:“鬼子烧了房子不要紧,咱们打退鬼子了,回來还可以重新修建,只要人还在以后什么都会有的,现在只有狠狠的打鬼子,也去烧鬼子的房子,”
干部们纷纷约束战士,不久队伍加快了行军步伐,借着越來越黑的天色掩护,向敌人的后方插去。
春天,原野开始脱去枯黄的外套,各种植物从冬眠中苏醒过來,极力地钻出解冻了的地面,吐出绿色的嫩芽,那一溜溜随风摆荡的柳树枝条,露着淡绿,变得柔韧了,春野里到处都散发着被那雪水沤烂了的枯草败叶的霉味,融混着麦苗、树木、野草发出來的清香。
指挥此次大扫荡的日军指挥官是保定派出的石桥隆盛中佐,出身于日本的名门贵胄,屡经战阵,年轻有为,他本來是皇道派,后來接近玄洋派,成了极右翼的少壮派军人,在他心目中,世界上只有雅利安人、条顿人和在和民族才是优秀人种,其他的都是劣等民族,他崇拜毛奇、拿破仑、希特勒,尤其是希特勒,石桥更奉为神人,他把希特勒《我的奋斗》一书视若至宝,并将其中的一段话作为自己的人生格言:人们不肯为事业为死,但却肯为理想而死,要生存的人却必须要战斗,在这个世界上,凡是不想战斗的人就沒有生存的权利,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法律即为永远的战斗………
“阁下,前面的村庄还是空无一人,”中队长岛田皱着眉头过來报告。
“岛田君,不用着急,即便这个二路军一味避战,也与我们的计划不冲突,”石桥笑着说道:“你还以为凭那些地方武装敢跳出來与堂堂皇军对阵吗,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很好玩的,”
岛田是武士家族出身,性格较直,恨的是城狐社鼠,敬的是武士侠客,他爱给部下讲犹大为了三十个银币出卖耶稣的故事,并且总结道:犹大的亲吻,是为了得到三十块银币,而一个不忠实自己民族的人,那就是马鹿、九尾狐、中山狼,所以他是杀向导的好手,他到什么地方扫荡,总要找个带路的人,并且告诉他要到哪儿去,去干什么,使对方明白无误的知道他们是去烧杀淫掠,并且答应给带路人一大笔赏赐,当那些无耻之徒把石桥带到目的地,索要报酬时,石桥便亲举战刀劈死这个败类,他的观点就是:这些“犹大”能为了钱财出卖同胞和民族,就更能出卖“皇军”。
“猫捉老鼠,”岛田气呼呼的说道:“那这群老鼠也太可恶了,不仅把道路挖得坑洼不平,还裹协老百姓逃了个干干净净,让皇军有力无处使,”
“这不是正规作战,思路就要转变,”石桥骑在马上,用鞭子抽打着马靴,缓缓说道:“老是想和敌人的主力决战,一举击败对手,这是不现实的,我在满洲与胡子作战经年,是深有体会呀,特别是进入山林后,皇军的机动、火力优势丧失后,往往成为那些枪法精准的土匪们的活靶子,我的最大体会便是利用支那土匪去打支那土匪,他们熟悉地形,熟悉彼此的习惯,往往收效很大,”
“用老鼠去咬老鼠,石桥阁下真是有办法,”岛田咧嘴苦笑,伸手指了指当先开路的伪军,鄙视道:“不过,这群老鼠似乎不够强壮,恐怕会让阁下失望了,”
“哈哈哈哈,岛田君竟然也会幽默,”石桥大笑道:“当然,光靠他们是不行的,可是在他们后面再跟上只猫,大概就可以了吧,”
“砰,砰,砰,”远处传來了几声枪响,紧接着枪声密集起來,石桥勒住马,举起望远镜。
马四海一边跑一边对战士们说道:“动作快些,走这边又可以跑到小鬼子的后边去,又可以偷袭他们一下,”
他们的身后是一群象发了疯的敌人,吆喝着朝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扑过來,片刻后,鬼子兵和伪军们冲进了树林,一阵乱枪扫射之后,开始仔细搜索。
“啊,”一个鬼子脚下一空,踩中了踏板,“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大号地雷卷着碎石木屑腾起大团的烟雾,三、四个鬼子应声倒地,惨叫连连。
不仅遭到了冷枪和地雷的袭击,死了个小队长和几名士兵,而且连一根鸟毛都沒有发现,带队的鬼子军官虽然暴跳如雷,但还是不得不将队伍分散,以避免不明武装的下次袭击,整顿了队伍后,鬼子军官在两翼派出了两个小队的伪军掩护,前面派出了开路的一个小队,警惕万分的向前推进。
“军官、通讯兵、技术兵……”绕到敌人侧后方的马四海轻轻念叨着,将枪口瞄准了坐在炮车上的鬼子,其他战士也纷纷瞄准了目标,“砰,”随着马四海的枪响,几颗子弹也随之射出……
冷枪不断在鬼子周围响起,打完就跑,还经常在原地留下地雷、陷阱之类的东西,靠近山地的这一路敌人不得不前后戒备、左右提防,行军速度大大的减低了。
麻雀在觅食飞翔时,从來不成群结队,多半是一二只,三五只,十几只,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目标小,飞速快,行动灵活,仿照麻雀觅食方法而创造的游击战战法叫“麻雀战”。
麻雀战主要在山区实行,山区地势复杂、道路崎岖,根据地军民又熟悉当地情况,当日、伪军进入根据地后,他们像麻雀一样满天飞翔,时聚时散,到处打击敌人,而日、伪军则因人地生疏,只能在大道上盘旋挨打,对他们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