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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瑟琳娜在听到‘那头迷诱魔已经混进了挖掘金矿的冒险者团队之中’的时候,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女仆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说道:“诸位不用担心,如果那头迷诱魔真的混进了冒险者团队之中了的话,那将会是它此生最大的错误。”
这个笑容,让伊蒂丝紧绷的心弦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因为她相信瑟琳娜姐姐是不会骗人的,既然瑟琳娜姐姐说不用担心了,那么她就不用担心了。
虽然她也知道瑟琳娜姐姐为什么会说不用担心,不就是因为那头蠢龙吗?
虽然对那头蠢龙和瑟琳娜姐姐之间的关系有些……很不爽!但是瑟琳娜姐姐都说不用担心了,那么伊蒂丝自然也就不会再说些什么闲话了,最多只是心里有些念叨而已。
“说实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仆面对这个胡子拉碴的男爵啐了一口,“明明作为一个男爵和纳海姆家的家主就挺不错的了,为什么要试着去接触恶魔?那头魅魔对你的吸引力有那么大吗?不对吧!”
瞥了那头被绑起来,瑟瑟发抖的魅魔一眼,女仆继续轻蔑地笑道:“为了保护这头魅魔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为什么你在这种事情上就这么聪明呢?为什么你不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在管理领地和家族上面呢?还把这头魅魔藏在了你上城区的房子里?看来你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嘛!”
纳海姆男爵通过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洗清了所有嫌疑,又用贵族的身份让所有人不敢搜索他的宅邸,因为在贵族中众所周知的是,他的母亲是一头魅魔奴隶,因为他的父亲没有其他子嗣,指明了要让他继承爵位,而且他在能力上也比他的那些叔叔强,所以他才继承了纳海姆男爵的爵位。
在他身败名裂之后,纳海姆家就收回了他手底下绝大部分财产,只剩下了温德城上城区的宅邸,这还是在艾华德·纳海姆据理力争之下才保住的‘唯一’财产。
现在的纳海姆男爵徒有虚名,就连据说传承自奥术帝国时代的中间姓都被纳海姆家收回了,如今他只是艾华德·纳海姆男爵,除了上城区的宅邸和男爵爵位之外,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就连男爵爵位也快要‘被让位’给其他人了。
因为贵族身份而得到了优待,艾华德·纳海姆男爵并没有被绑在椅子上,他的周围也看不到任何刑具,但是就在他的身边——那头被捂上了嘴巴的魅魔身边,摆放着不少未经使用的刑具。
和以往酗酒后醒来时一样,纳海姆男爵的双眼浑浊,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十分肯定,现在的纳海姆男爵十分清醒。
如果不是一位偏激的圣武士冲进了他的宅邸,说不定在场的人都还被这个看似糊涂实则充满了智慧的男人瞒在鼓里。
纳海姆男爵眨了眨眼睛,打了个懒散的哈欠,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当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他就把一切都放下了。
他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食指,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母亲是魅魔,所以从小很多人就看不起我,我曾经为此愤怒过,但是后来我对此庆幸不已——因为我的父亲其实是一个恶魔信徒。所有人都当他是一个行走过无底深渊,并抓回了一头魅魔当奴隶的英雄,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在行走无底深渊的时候被深渊侵蚀了心灵,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信徒。”
“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我也成为了一个恶魔信徒。从小时候开始,我母亲所侍奉的‘主人’有时候就会在我耳边低语,我曾想过去某个教会与牧师说说这件事,但是很可惜,没有一个牧师愿意理会我,因为我的血统,所有人都歧视我——包括那些本该友善对待我的牧师们!”
他轻蔑地笑着,他的这一句话令在场的大部分主教颜面无光,但是仍有少部分主教认为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不值得羞愧。
他笑得很凄惨——女仆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铁石心肠的她并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因为他之前的行为就是在把悲风领推入深渊的怀抱,那群脑子里只有破坏和杀戮的恶魔来到了悲风领之后会做些什么,这也不言而喻。
“其实这个计划是从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的,包括我的出生,还有让我成为一位男爵,也是在‘主人’的计划之中。”
“几年前进攻银潮港失败虽然是在意料之外,但也在计划的承受范围之内……”
艾华德·纳海姆又笑了笑,“其实计划早就已经完成了,虽然莫里格斯·悲鸣之风已经死了,但是‘主人’不会放过他的血脉和他的领地——因为‘主人’会让莫里格斯·悲鸣之风的一切都消失!他的血脉、他的领地、他的领民,甚至是他的传说,一切都要被消灭!”
“当然……也包括我的一切!”
看着艾华德·纳海姆脸上爽朗却显得病态的笑容,女仆叹了口气。
他拥有强烈的自毁倾向,不管对谁而言都是一个疯子,只不过他居然能够掩饰自身的自毁倾向这么久,还真是辛苦了。
一个人的性格与他的经历有关,虽然他自己描述的时候平淡无奇,但是在场大多数人都能听懂他话语中的触目惊心。
艾华德·纳海姆对于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怜悯,但是当女仆眼中也出现了悲悯之色时,这种刺眼的神色瞬间就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突然暴起的艾华德·纳海姆被手疾眼快的两个圣骑士按在了椅子上,站在他对面的主教和贵族都忍不住倒退半步,唯有女仆和伊蒂丝站在原地,但是伊蒂丝也攥紧了女仆的裙身。
“你这个表子!出卖身体的表子!向那头大蜥蜴,那头野兽出卖了身体才换来了权力的表子!”
艾华德·纳海姆的手臂被两位圣骑士按在了椅背后,但是他仍然奋力的伸着脚试图去踢他口中的那个‘婊子’。
而此时,女仆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悯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以往的淡漠。
注意到了这一点的艾华德·纳海姆笑了起来,“对,就该如此!”
“放他过来!”女仆淡然道。
她的这居然让许多人都愣住了,包括艾华德·纳海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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