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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公真会说话,只是本妃想问公公一句,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插嘴?”她定定的看着那个太监,语气不温不火,却让那个太监面色一变,惊愕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萧凌绎,连忙伏跪在地:“奴才错了,还望王妃恕罪!”
萧凌绎见此,他看向沐缡孀,眼眸中警告的意味愈发浓了:“王妃似乎言重了。”
沐缡孀对上他的眼神,心中一沉,她竟然忘了,此时的她是根本不认识他的,她怎能为他出头!若这个太监将今天的事禀报给了皇后,那只会让皇后生疑,而主上的处境也会变得更为艰险!
“公公起来吧!本妃只是随口一说,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她掩住眼底的神色,含笑开口:“早闻七皇子性子淡,从不拘束下人,今日本妃这话的确是重了些,公公切莫见怪。”
那太监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不由怔了怔才低声道:“不敢,不敢。”他缓缓起身,似想起什么?又连忙对萧凌绎说道:“七皇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别让皇上等久了。”
萧凌绎点点头,转而看着沐缡孀说道:“王妃,我准备一份贺礼,恭贺王妃和九皇叔喜结百年之好,本想亲手交给九皇叔的,既遇到了你,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百年好合……沐缡孀听到这几个字,心中不知情绪,唇边溢出一抹涩然的笑意:“谢过七皇子。”
萧凌绎面上神色不改,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而吩咐了另一个小太监几句才匆匆离去。可当越过她的身旁时,清淡如水的声音飘进她的耳里:“注意画轴。”
沐缡孀顿然会意,再一抬头,萧凌绎已走出了老远。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上,她才微微垂下眼帘,由那个小太监领着她往宫门走去。那个小太监从萧凌绎的马车上取下一卷画卷交给她,她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沐缡孀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画卷,美眸幽深,许久,她才打开画轴,只见里面塞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诛杀管文通。
“管文通。”她喃喃念了一遍,这个管文通任朝中兵部侍郎一职,人品如何她不知,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个人是萧衍一手提拔,换言之,管文通是萧衍的人。
这些年以来,她的手上沾满了无数朝臣的鲜血,不是和他们有深仇大恨,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是阻挡萧凌绎登上皇位的绊脚石!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只要阻碍主上的人,统统都得死!
沐缡孀面色渐渐森寒,她将手中的纸条轻轻揉碎,掀开车帘,那些碎片便随风飘散在空中,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她似看见了什么?不由叫停了马车,急急走了下去。
前面就是南燕京城最热闹的街市,即便在这里,依旧能隐隐听见那一声声叫卖声。天光耀眼,她举目四望,触目所见的是萧条的街道,比起前面的闹市,这里竟显得清冷阴森。
是啊!怎么能不阴森呢?十年前,这里曾比前面的闹市还要热闹,每天来求医问诊的人络绎不绝……十年了,听说这十年来,无人敢踏足这里,人们都说,这里怨气重,当年沐府惨遭灭门,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没有一人跑出来……
她幽幽看着那条阴寒的巷子,在那条巷子里,一座被烧得乌黑的府邸,梁木尽毁,许是这座府邸已经有了些年头,当初那些被烧得焦黑的梁柱经过风雨殘蚀,已经泛出昏黑的色泽。
她还记得那一天,是爹爹的生辰,那一天,她有爹、有娘,她依偎在娘亲的怀里,娘亲身上的磬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她看着爹爹吃娘亲手做的长寿面,欢声笑语不断,她想吃却忍住了,因为娘亲说,爹爹吃了长寿面便能长命百岁……
直到那道刺眼的火光升起,府里的下人们惊逃四散,惨绝凄厉的哀嚎声划破黑夜!爹爹强自镇定,对娘亲说道:“保护好宁儿,我去去就回!”
娘亲想伸手拉住他,却只碰到了爹爹匆匆掠过的衣角。她缩在娘亲的怀里,眼睁睁看着那曾为她撑起一片欢乐天地的父亲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
她是沐婉宁,那里曾是她的家……
沐缡孀看着那一片断壁残垣,吃吃的笑了起来,笑的眼如赤血。她身后的马夫被她的笑声一惊,惊讶的看着她,王爷在新婚之夜宠幸了别的女人,她都能忍下来,还能镇定自若的入宫参拜,可是现在为何会笑得如此凄凉?
微风拂过,遍体生寒。曾今热闹非凡的沐府,如今却成了人人生畏的鬼池!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天光下杂草丛生的残破府邸,毅然转身上了马车!终有一日,她会查出那个残害她全家的凶手!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她不会介意再把这些血色染得更艳毒一些!
……
萧衍给太妃请过安后,慢慢走出宫殿,可当走到宫门前,他忽的止住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怔怔出神,冷峻的面容上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浓浓悲伤。十年了,那座假山依旧还在,他也还在,可是?那抹柔软的娇小身影却再也看不见了。
他缓慢地一步一步走近假山,假山的后面有一个洞,如今他已经无法再躲进去。他缓缓蹲下身,手轻轻抚上假山上的石头,面容微微恍惚,思绪似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一天他躲在这假山后面的洞里,低低啜泣,那个时候他很害怕,父皇驾崩,二哥登基。母妃因思郁成疾,一病不起,父皇不喜欢他,只因为宠爱母妃,他才没有被宫中的其他皇子欺负,若是母妃出了好歹,在这偌大的宫中,还有谁能温暖他?
“大哥哥,你为何躲在这里?是在玩捉迷藏吗?让宁儿也加入好不好?”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起,不等他开口,那抹娇小的身影已经笨笨的钻了进来,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许是觉得好玩,不住的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