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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林慕娇也没办法强迫她。不过, 她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林慕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转身出了门。
五柳村是一个小山村, 占地不过几公顷,人口不过上千, 在这样的小村子里,没有什么事情是秘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张家昨天新生的小猪是公猪还是母猪, 不用第二天,村子里的人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高延又是借胭脂水粉又是雇佣花轿,这么大的动静, 林慕娇稍微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实情。
此时,章氏正在屋里跟薛明兰说着话, 林慕娇进来对着她就是左右两下,打的章氏眼前金星直冒。
“你敢打我娘?”薛明兰扶住章氏,怒目看向林慕娇。
“我打的就是她, 你问问她做了什么?”
他们这边一闹, 众人都聚了过来, 其中就包括曹元睿。
薛明兰看向章氏。
章氏也没料到事情会暴露的这么快, 只可恨这里是个小山村,要是在京城, 她保证薛宁消失林慕娇还查不到任何线索的。
狠了狠心, 她道, “没错,是我让薛宁代嫁换来的人参,那又怎么样?他一个外室子,能为薛家尽一点力,难道不应该嘛!”
薛家人没应答,不过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根本不怪章氏。
薛明兰也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娘做了什么,原来就这件事,还是为了救她的命。“我娘做的没错。”她毫不客气的道。
林慕娇怒从心头起,她错了,都是她的错,她根本就不该可怜这些人,他们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曹元睿,你也觉得他们是对的吗?”她突然回身看向曹元睿。
曹元睿也气红了脸,章氏这叫办的什么事?他是不喜欢薛宁,可是也不该拿薛宁去换人参。多春族的野蛮他是见过的,薛宁一个男人李代桃僵,一旦被发现,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没这么说。”曹元睿道。
都是你要救薛明兰,现在才会这样的,你又后不后悔?林慕娇想这么责难曹元睿,可是看他一脸尴尬的样子,她也知道她说这些只会让他更难堪,于事无补罢了!
“以后你们谁都别跟着我,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扔下这句话,林慕娇冲门而出。
曹元睿不放心,赶紧跟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薛家一行人。
“二嫂,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这样做确实有点……”三老爷有些为难的道。
章氏却一点也不觉得错,现在是她的女儿躺在那里生死不知,她跟他们有什么好商量的,若是炕上躺的是别人的女儿,她也能说出更漂亮的话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已。
“现在怎么办?”大老爷有点慌。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着太子。咱们从头到尾都是在为太子保驾,跟她林慕娇有什么关系。”二老爷道。
“对。”他的话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要是曹元睿听到他们这一席话,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他们这哪里是保驾,他们这分明是在挖坑坑他。
“你去干什么?”曹元睿拉住林慕娇。
“我去救人。”林慕娇牵出毛驴想走。
“你还劝我不要冲动,你自己呢?现在天这么黑,中梁山地势那么险峻,说不定你还没到那里,就连人带驴摔到沟里去了,还谈什么救人。”
林慕娇哪里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只是她心里闷得慌,无处发泄罢了。
“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生气就打我吧。”夜空里突然传来曹元睿的喃呢,林慕娇抬头,他是什么意思?她听错了吧!
曹元睿干咳了一下,也异常尴尬,天知道他刚才怎么想到说那句话的。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确实是我引起的,是我考虑不周。”
“我也有责任。”林慕娇垂头道。
“那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多春族把薛宁救出来。”
“你不是不喜欢他?”
“我是不喜欢他,但这是我惹的事,我该去。”
林慕娇不说话了。
曹元睿偷偷瞧了她一眼,只觉得在月光下,她的肌肤好似珍珠一般晶莹,终究没忍住,他问,“你对薛宁怎么那么好?是不是喜欢他。”
“怎么可能?他才多大。”林慕娇只觉得他这话问的毫无道理,突然,她想起自己这身体也才十六岁,又道,“我就是看他忍着疼也要跟着我们,那种怕被遗弃的样子有些不忍而已。”
“原来是这样。”夜空中传来曹元睿的轻叹。
同一时间,中梁山的寨子里,薛宁被安置到房间里以后有人曾经敲门问他要不要洗漱吃饭,可惜他舌头被伤了,嘴里还被塞着布,手脚也被束着,怎么可能应答。
伺候的人还以为他要好好休息,也没打扰他就退了下去,现在屋中就剩下他一个人蒙着盖头坐在那里又恼又恨,又无可奈何。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他浑身一紧,他可没忘了自己的处境,一个男人代嫁,被发现以后……
白君看了看静静坐在床上的薛宁,还真以为他是林慕娇呢。回身关上门,他有些嘲讽的道,“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聪明的人,原来也这么不智,一颗人参而已,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幸福?”
薛宁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白君还以为他不为所动,继续道,“我是不会娶你的。”
这话正中薛宁的下怀,他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林慕娇,是被迫来到这里的。
白君却误会了,还以为她的意思是非要嫁给自己呢,“你怎么还不明白,嫁给我是不会幸福的。”
薛宁还摇头,白君有点想歪了,“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薛宁不为所动,白君有些气恼,一把掀开他的盖头压了上去,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薛宁嘴被堵着,明显不是自愿的样子,更重要的是,白君的腿似乎碰到了某个不该属于女人的东西。
而薛宁呢,他的胳膊似乎也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白君慌的从薛宁身上下来,本来她是想吓唬一下薛宁,让薛宁知难而退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男人……
薛宁也满脸通红,这个白君怎么是女人?
“我杀了你。”白君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结果她还没怎么样呢,薛宁先晕了过去,失血过多早就有些头晕了,坚持到现在都是他强撑的。
“喂,你怎么样,别想蒙混过关。”白君推了推薛宁的胳膊,没有反应,伸手把他嘴里的破布拉出来,她终于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他的嘴里全是血还有血块。
愣了一会儿,她赶紧出去给薛宁找药。
外敷的药,敷在舌头上,她找的药效果比高延的药效果好多了,立刻止住了薛宁舌头上的血,内服的药,她拿汤勺给他往下灌。
薛宁的舌头肿着,特别不好灌,一不小心,那药就流了出来,洒了他一脸。
白君拿毛巾给他擦,白毛巾,一下擦下去却变成了红的,她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他脸上抹的胭脂,厚厚一层足有半寸。
越发的好奇,她拿毛巾将他脸上的胭脂全部抹去。
一张艳丽但一点也不女气的脸,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却比一个女人还要美丽。那长长的眉,高挺的鼻子,浓密的睫毛,白君从没见过这样美的男人,她手上的动作不自主的停了下来。
突然,薛宁睁开了眼,一把抓住她的手,黝黑的眼睛好似深潭一般满是寒意。
那是怎么样一双眼睛,白君只知道那张美丽的脸因着这双眼睛立刻变得鲜活起来,就连那鲜红的嫁衣都成了他最好的陪衬。
“你受伤了,我喂你喝药。”白君不自觉的解释道。
薛宁却一下子又倒了下去,仿佛他刚才根本没醒过一样。只是他的手还紧紧的抓着白君的胳膊,掰都掰不开。
“你怎么样?”白君推推他,没反应,试图挣脱他的手,也没成功,她只得坐了下来,看着薛宁,猜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身上又有什么故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薛宁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白色的屋顶,想了一下才想起发生了什么,章氏为了一株人参,把他绑起来当做一个女人送进了一个山寨,还根本不顾他的死活用簪子戳他的舌头……
前所未有的恨意涌上心头,他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章氏,他恨她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薛材,他们都是她娘不幸的源泉,现在新仇旧恨,好,好得很!
这时候如果林慕娇在,她会发现,薛宁似乎又变了一个人,如果说上次反抗薛材他是将心中的猛兽放了出来,现在,他自己就变成了那只猛兽,浑身散发着一股疯狂而危险的气息。
动了动手,他发现手中有东西,一扭头,他看到了白君,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这时白君的睫毛动了动,她也要醒了。
薛宁选择放开她的胳膊,然后假装熟睡未醒。
白君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心里有点乱,薛宁这个意外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她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她打定主意,还是按照她原本所想的计划,将他送下山去吧!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以及白雄的大嗓门,“新娘子怎么回事,晚饭也不吃,早饭也不吃,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白君的心一翻,她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进去看看,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话。”红织道。
白君更急了,她娘也来了。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红织开始敲门,她左右看看,根本没地方可躲,看来只能编一个好点借口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推房门的声音,白君一转头看见薛宁那张明显属于男人的脸,赶紧拿被子给他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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