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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栗嘉病了,这次病得还挺严重,一直发烧,温度不降,梦里发癔症,说胡话——说罗父罗母要把她赶出去,那只大鹦鹉要把她吃掉。
罗父还气着罗栗嘉的莽撞,罗母问佣人罗栗嘉为什么会发烧。
佣人无奈道:“二小姐淋了雨,又去窗台吹风,黄姐让她别着凉她也不听。”
罗母叹气,罗父于是更气:“让她回来反思,她就又是淋雨又是吹风!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么?!”
罗母意识到小女儿是真的太骄横了,也无奈,只说以后一定要好好管教,想了想,又叹道:“马上快结婚了,希望结婚能收收她的心吧。”
罗栗嘉生病这段时间里,罗栗梓去了罗母的学校帮忙,才去了两天便凭着高效率的办事手段获得了罗母的肯定。
罗母现在瞧着罗栗梓处处顺眼,越看越喜欢,又念起当年狠心将罗栗梓送出去,心里又带着悔恨,便时时刻刻想着弥补。
罗母弥补罗栗梓的方式除了让她来学校帮忙外,便是母子两人多相处,又多让罗栗梓在罗父面前露脸,剩下的当然也有物质上的弥补。
罗父这次出差回来,也发现了罗栗梓的改变,看大女儿孝顺脾气也还算不错,于是十分欣慰。
罗父某天去了一趟地下停车场,看到一辆眼生的雷克萨斯,就问司机这是谁的车。
司机看一眼就道:“是大小姐的车。”
罗父抬眼一扫这满地下的豪车,先是哼了一声,又点点头道:“不错。”
司机见罗父看到那辆雷克萨斯后心情大爽,便接着道:“罗总,小梓小姐人真不错,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司机是老司机,跟着罗父至少也有十多年了,罗父一听这话,便问道:“大家?”
司机:“是啊,保姆佣人门卫保镖,小梓小姐其实也就是冷傲了一些,但对人很好。”
罗父点点头,心中明了,知道之前把罗栗梓接回来是接对了。他又琢摩着罗栗梓虽然和个女孩儿,但从小国外长大,必定是不甘心就这么结婚的。
罗父想着,也好,她和嘉嘉不同,嘉嘉心性不定又没有什么才能,还是早点结婚为好。小梓倒是可以放到集团公司里,这样也不埋没她。
罗父想着罗栗梓的事,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只叫做“小紫”的鹦鹉,心中一时感慨——要是能接来就好了,可惜那位齐小姐至今不肯松口,也不知何时才能将那鹦鹉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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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栗梓这两天精神昂扬,裙子换成了职业装,头发也扎了起来,走起路来气势十足——罗父罗母现在对她态度大变,两个兄弟也对她刮目相看,而罗栗嘉因为生病几乎不露面。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能在罗家站稳脚跟,罗栗梓就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现在看齐嫣然也越看越顺眼,几乎不讨厌了,恨不得能和她当朋友。
齐嫣然倒是一直很淡定,她养狗养鹦鹉,跑步健身偶尔出去shopping,比过去活得还要自在。
但罗栗梓一直好奇一件事:“你那天到底和罗栗嘉说什么了?她又是淋雨感冒又是发癔症说梦话的。”
“没什么,就是说了些她心坎里的话,估计刺激到了吧。”齐嫣然随口道。
罗栗梓:“就像你当初和我说的那些……”想到当初自己是怎么和齐嫣然一拍即合的,她当即道:“你不会帮她吧!”
齐嫣然挑挑眉:“放心,她不够格,水平太次。”
罗栗梓顿时松了口气,又道:“其实她都要结婚嫁人了,只要她不招惹我,我也不想招惹她。”毕竟是姐妹,同脉血缘,罗栗梓也不想做得太狠。
齐嫣然看看她,什么都没说。
可有些事哪儿是你不动我我就不动你这么简单,罗栗嘉要是能有这个觉悟,现在也不至于这个地步。
等着吧,那位罗公主只会越发肆无忌惮,只是罗栗梓对她这个血缘上的妹妹还抱着侥幸心理而已。
几日后,罗父生日的前一天,大病一场的罗栗嘉终于出了房门,黄姐端着中药汤追在后面,一路从三楼跟到一楼,又是求又是哄:“嘉嘉小姐,还是去床上躺着吧,你这烧才退了一天,医生叮嘱你不能再受凉啊。”
罗栗嘉根本不听,她披散着发,穿着睡衣,一脸苍白的朝楼下走,脚步有些飘,可步子却迈得大。
一楼大厅里,罗母正在和罗栗梓商量学校里的某个工作,鼻梁上架着眼镜,一看罗栗嘉这副娇弱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迎上去道:“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跑下来做什么?”
罗栗嘉朝罗母伸去手臂,抱去罗母怀里,靠着她的肩膀,因为还在病中,声音带着感冒后的鼻音,软软的朝罗母怀中一靠,委屈道:“妈妈~~”
罗母从小疼爱罗栗嘉,最听不得这样又撒娇又绵软的声音,抱着罗栗嘉拍了拍,哄道:“乖,嘉嘉你跟黄姐上去,把药吃了。”
罗栗梓一脸苍白,皱着眉头:“妈妈我不要吃,药苦。”
罗母被这小孩儿一样的话语给逗笑:“都多大了,还撒娇?”虽这么说着,却也没松开搂着罗栗嘉的手。
黄姐端着药汤站在一般,忍不住笑道:“嘉嘉小姐还和小时候一样。”
罗母纵容一般笑道:“是啊,是我们的嘉嘉小公主。”
罗栗梓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是冷的,罗栗嘉是公主,她呢?罗栗嘉不爱吃药,嫌苦就找妈妈撒娇,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她没有在妈妈怀里撒过娇,更没有得过这般的宠爱,她也没有被人当公主一样宠着。
罗栗梓被眼前这一幕刺痛了眼,她默默别过头,不想看到这一幕,耳朵却免不了听到那边母女两人的说话声。
罗母柔声哄着,罗栗嘉软软撒娇,黄姐在旁边复合,好一副母慈女爱的场景啊!
真实刺眼。
罗栗嘉被哄着,又被罗母拉到沙发上,亲自喂了药,一口又一口,罗栗嘉便乖乖吃,嫌苦就皱眉喊妈妈,叫得罗母都跟着眉头直皱:“好了好了,最后一口。”
罗栗梓一开始就像个外人一样坐在旁边,过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坐去罗母旁边,温柔地笑:“小妹这次可病得不轻,是该好好休息。”
罗母拿着汤匙,喂到罗栗嘉嘴边,转头道:“你也要注意,女孩子身体不比男人,不能受凉不要挨冻,要小心照顾自己,你要是也病了,我又得心疼死了。”
罗栗梓浅浅的笑,眼底的冰冷稍许融化了一些,可一转眸却对上罗栗嘉投射过来的视线。
罗栗嘉喝了一口药,张嘴正要说什么,顿了下,咽下原先要脱口而出的话,只道:“是呢。”
罗栗嘉今天话少,话少就显得乖巧了不少,罗母见她病着又生了这么一场病,前几日心里的火顿时烟消云散。又仔细关照了几句,让黄姐帮着照应一下,又出门去了学校。
罗母一走,黄姐去厨房,客厅里只剩下姐妹两人。
罗栗梓坐着没动,看着沙发那头的罗栗嘉。
罗栗嘉也没动,嘴边却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发现了么,你苦心钻营也比不上我生一场病撒一个娇。”
她果然是故意的。
罗栗梓暗自深呼吸,如果是以前,现在她说不定会张口嘲讽回击,但从齐嫣然那边她也学了些淡定从容的皮毛。
她依旧不动,凝视罗栗嘉。
罗栗嘉又道:“别以为那天的事情就那么结束,你,那只鹦鹉,还有那个女人,我一个个慢慢收拾。”
罗栗梓嗔道:“你的那一巴掌看来还是给了你点教训。”
那天齐嫣然的话给了罗栗嘉当有一棒,她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太鲁莽,这才有后面淋雨生病的苦肉计。
但她始终不是个沉稳的人,被罗栗梓一激便开始炸毛,提到那一巴掌罗栗嘉就恨得牙痒痒:“她和你一伙的,你等着,罗栗梓,我早晚连你们两个一起收拾!”
罗栗梓心里冷笑,就知道她坐不住:“你好像没搞明白,是你先挑衅,那一巴掌是还给你的。”
罗栗嘉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就看看吧,看谁笑到最后,你挖空心思讨好爸爸妈妈又有什么用?你就是比不上我,我一哭,爸妈就心软,我皱眉,他们就心疼。你是我姐又怎么样?他们要是心疼你,会把你养在外面这么多年?都没相处过,你们有感情?呵,罗栗梓,你就看清楚吧,我才是罗家唯一的小姐,你什么都争不到!什么都抢不走!说句难听的,把你养在外面,你和野种有什么差别!?”
罗栗梓哗一下站了起来,罗栗嘉刚刚说的那些,每一个字都戳到了她的痛处,踩在她心口,拿刀子搅着。
她还和齐嫣然说,罗栗嘉不招惹她就算了,她还想罗栗嘉毕竟是妹妹,快要结婚离开罗家了,有了这次教训也许她就老实了,原来是她自己太天真了!
罗栗梓对她满含了恶意,恨不得将她从罗家一脚踢开,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再踏进罗家半步,永远消失!
罗栗嘉看着罗栗梓震动而隐忍愤怒的表情,悠然笑了笑,转身上楼——等着吧,她不会输,因为她是罗父罗母最疼爱的女儿,她绝对不会输。罗栗梓这个野孩子,还有那个养鸟儿的女人,她一个个都会收拾干净。
罗栗嘉转身上楼,回到房间没多久就接到了未婚夫的电话。
“嘉嘉……”
白敬还未来得及说询问她的身体状况,罗栗嘉就飞快道:“查得怎么样?”
她生病,不可能不惊动远在国外出差的白敬,但她在病中没有让他回来看她,只让他去找人办一件事——查一个女人,那个养鸟儿的女人。
然而电话里的内容却让她大为吃惊:“你说什么?”
那边道:“嘉嘉,别查了,那女人不能查,她要么身份显贵,要么背后有人撑腰。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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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嫣然接到罗栗梓的电话,她听出来,她在哭。
罗栗梓在哭,哭得很大声,很伤心,夹杂着梗咽。
齐嫣然皱了皱眉,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慢慢缓和,许久后,缓了口气:“我一定要把罗栗嘉斩草除根。”
齐嫣然也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哭得这么惨,只道:“这就不是我们一开始说好了‘在罗家站稳脚跟’这么简单了。”
罗栗梓:“你能帮我?”
齐嫣然斩钉截铁:“能。”
罗栗梓毫不犹豫:“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做回报?
齐嫣然幽幽回道:“我要的这份东西你未必能帮我办妥,但如果你帮办好,我其他什么都不要,一定帮你解决罗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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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栗嘉站在镜子前,摆弄了一下裙摆,脚边的两位礼服店店员帮她整理裙子。
罗栗嘉看着镜子里自己因为生病略显苍白的脸,不满地皱了皱眉,朝身后道:“把口红拿来!”
一只涂着艳色指甲油的手伸了过来,将口红递过去,在她身后道:“这么大火呢?”
罗栗嘉今天脸色不好,谁都看得出来。她也不理身后那人,拔开口红盖子,对着镜子擦口红,涂到一般发现这颜色把半张脸衬得像鬼一样,不耐烦地收起口红,转身扔回后面:“换个颜色!”
身后的霍宁宁无奈地耸肩:“你还是等会儿去美容院做个脸吧。”
提到脸,罗栗嘉立刻想到自己挨了一巴掌的半张脸,更是暗自生气,她今天心情不好,懒得说话,又突然想起白天接到的未婚夫的电话。
——“别查了,那女人不能查,她要么身份显贵,要么背后有人撑腰。咱们惹不起。”
惹不起!什么惹不起!
罗栗嘉想到那个齐嫣然的女人就头疼,连带着想到罗栗梓,她将店员遣走,转身朝霍宁宁道:“你哥呢?她之前跟踪罗栗梓去那个小县城,现在他人呢?”
霍宁宁吓了一跳,怎么突然提到她哥了?
“你怎么了?”霍宁宁问道:“你今天来试裙子,明天去你爸爸的生日宴,怎么突然提到我哥了?”
罗栗嘉捏着拳头在小姐妹面前低声尖叫了一把,叫完了还觉得不爽,一脸怒容道:“你哥不是一心想攀我们罗家么?你让你哥把罗栗梓娶走啊!娶走啊!”
霍宁宁表情讪讪,听完这话就不高兴了,霍家这几年是比不上罗家,可罗栗嘉这话也说的也直接了,什么叫“攀附”?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霍宁宁也知道她大小姐脾气犯了,顺着她道:“你姐也瞧不上我哥啊。”
罗栗嘉:“那他就不能用点手段?!他一个大男人!”
霍宁宁懒得开口了,她想罗栗嘉大病初愈,算了算了,不和她计较,等她冷静下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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