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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冷冽,远处的营火噼啪作响,夹杂着鼎沸的喝彩声,陆佐再次陷入了沉思,想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二叔三叔,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我真的当上了皇帝……哎,又能如何呢?我要是哪天突然没了,岂不是又天下大乱。何况这天下本就不是我们陆家的。”
秦甫继续直截了当道:“这皇帝宝座,他们刘家不也是抢来的么,你如何做不得。”
陆佐一扬手,厉色道:“好了,休要再说!两位叔叔千万以天下苍生为重,顾全大局。我们既然推选宁王为义军领袖,就当齐心协力,勿生二心。”
京都外围城已有两日,守城士兵日夜换岗,见叛军围而不攻,渐渐地有些疲软下来。
清晨,延福寺内经声依旧,刘衍站在福堂前,口中念念有词。
“陛下……”
刘衍有些意外,停拨手中的念珠,没有回头,“陈子源,你称呼错了吧!”
陈子源迈步进堂内,微微欠身,“陛下,现在情况凶险,陆佐领着三四十万的人马,已经把京城围得水泄不通。荀谋现在没办法顾及您,我想办法护您出城!”
刘衍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得话?”
陈子源涨红了脸,“陛下,臣确实糊涂过,现在情况危急,等我们逃出去后,陛下再治罪不迟。”
刘衍察觉到了他的诚意,回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是否可信,“你都说了,陆佐的军队将京城围得水泄不通,你如何带朕出城。”
陈子源其实也清楚,无非想先离开皇宫这是非之地再说,于是直接道:“出城可能有些困难,但是臣感觉围城不过是贼军的临时之策,京城粮草充足,一年半载是围不出什么结果来的,贼军肯定等不到那时候,他们要等的就是陛下您有生命之危,才会破城的。”
“为何?”
“荀昱大位,名义上还是您禅让的,在天下人眼里他已是正朔,荀昱之所以还没有对您下手,也是谨防天下人之口。而如今陆佐军中首推的是宁王的儿子刘行远,想要名正言顺的攻城,那必定会先围城等待时机。”
刘衍明白,现在自己就是烫手的豆腐,虽然软弱,却还是烫手,陆佐想让自己死在荀昱手上,将骂名推给荀昱,才能更名正言顺的除掉荀昱,而荀昱又希望留着自己,让他的皇位更稳,让陆佐攻城有所忌惮,最后就算城破,也要为陆佐埋下隐患,让他们动手留下千古骂名。想到这里,刘衍有些感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陈子源继续道:“现在荀谋正在调兵遣将,还未来得及在您身边多安插人手,现在只要您跟我乔装出宫,等到时机成熟,刘行远攻城之机,咱们再趁乱出城。”
“刘行远?”刘衍忽然念头一转,眉头紧蹙,低头思忖,片刻后两眼放光问,“现在叛军依然推刘行远为宁王,由他领导?”
陈子源疑惑地点头。
刘衍长叹一声,“也罢……刘行远与我同宗同脉,按礼法是我堂兄,这皇位也有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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