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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韩以桔,出生在北方省市一个叫韩村的村庄里,顾名思义,村里的大多数人都姓韩。
村里但凡孩子爸爸不是入赘的,孩子的姓都是随他爸的。而我自出生起就没有爸爸,姓自然是随了我妈韩梅的,姓韩。
即使在别人看来,我的姓分明是随了我继父韩恭田的,因为在妈妈嫁给继父之前,我是没有户口没有正式名字的,妈妈平时都叫我‘七七’,但是我仍是固执己见地认为我是跟我妈姓,谁让他俩都姓韩呢。
在我八岁那年的夏天,妈妈为了给我上户口上学嫁给了韩恭田,而我也有了正式的名字,韩以桔,因为韩恭田的儿子已经上好户口了,叫韩以泉,可能是为了向我妈表示他是真心把我这个拖油瓶当一家人的,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一直给我上不了户口其实跟韩恭田脱不了干系,他跟我们村的村长是拜把子兄弟,两人穿一条裤子的,上不了户口这种小事打声招呼就行。
如果要说村长利用职权之便帮着韩恭田做恶事,那就错了,在大家眼中,人家只不过是为好哥们出气讨公道而已。当年我妈可是在已经和韩恭田订了亲的情况下,‘不守妇道’跟了野男人,还生了我这么个‘孽种’。
所以在‘质朴’的村民眼里,我妈简直是罪大恶极,应该被浸猪笼的,现在人韩恭田还愿意娶我妈,简直是宽容至极了,对于我妈不上台面的拒绝,村民们都是持观望态度的,没人相信我妈能‘装’一辈子。
至于我们家的亲戚?早在我两岁以前,我的外公外婆就去世了,大家都说是被我妈气死的,亲戚们一见此,也都跟我家断了来往,那个时候我和我妈可谓说是孤立无援,求救无门。
眼看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妈妈除了答应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在我有了户口的那个秋天,我就背着妈妈做的小书包上学了,当然,还有一个尾随者——韩以泉。
韩以泉是韩恭田跟他之前那个老婆生的儿子,比我小一岁。听说在我妈背叛了他之后,家里人就逼他跟我妈退了亲,娶了邻村的一个女人,后来这个女人在生韩以泉时难产,撒手去了。
韩恭田说是让‘弟弟’跟我一起上小学一年级,让我这个‘姐姐’看(一声)着‘弟弟’。事实却是,韩以泉拉着全班同学不跟我玩,排挤我。好在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不招人待见的日子,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但到底是个八岁的孩子,在韩以泉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中,我爆发了。如果他只是拉着人骂我几句打我几下,我都能忍了,但他联合别人撕烂我的课本,掰断我的铅笔,还把我的作业本扔到厕所里,让我这个乖乖牌的好学生挨老师骂,我就忍不了了。
我报复的手段也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学校我没找到机会,回家之后韩以泉扔下书包去玩了,妈妈在厨房做饭,韩恭田干活还没回来,我就趁这机会等价报复了他。
当时报复完心里确实大为痛快,但接下来便被浓浓的担忧与恐惧覆盖,自己是寄人篱下的继女,韩恭田会帮谁说话,显而易见。我害怕极了,在屋子里乱转圈。
等韩以泉疯玩回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当场就发了飙,像个小炸弹似的冲上来跟我拼命,明明是个不爱学习从不看书的孩子,却对自己东西遭人破坏有种莫名的自尊心受损,尤其还是被他一直欺负压榨毫无反击之力的我。
他这么不要命的揍我,我要不回手,那可真就是傻了。我没少挨村里孩子的欺负,打架这件事对我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只是以前我都是被群殴的那个,现在终于有机会公平的一对一单挑了。我惊奇地发现,我可以跟小胖子平分秋色,而不是被动挨打。
在我俩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厨房的妈妈闻声而来,见这混乱的局面,赶忙上来拉架,可她一个人两只手哪里拉得开两个气势汹汹的孩子,直到韩恭田被人叫回来,才分开了我们。
本来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了,韩恭田回来时在大门口吼了一嗓子,才把这些人给吼回了家。
韩恭田一回家就见到这满地的破书碎纸,心情可想而知,即使妈妈在旁边为我求情说好话,我还是被狠狠地揍了几下,我强咬着牙也没说,是韩以泉先撕的我的书。
在我的心里,他不是我的爸爸,而是一个阶级敌人,要我向他求饶就是对我最大的羞辱。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尤其是我这种生长环境的小孩,心思细腻敏感的如针尖一般。
就算吃完饭我和韩以泉做作业时,韩恭田发现了我课本的惨状,把韩以泉抓过来跟我道歉,还把他也揍了一顿,打得只会比我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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