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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靖宇捧着那东西出来,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看了过去。
柴靖宇也不多说,便将上面盖着的那块明黄绸缎给揭开了,那东西玄黑如铁,状如卷瓦,上面有一行行金色文字,众人离得远,却是看不清楚。
丹书铁券是太祖皇帝御赐的东西,这些出身名门望族的人都不敢托大,更不敢坐着,纷纷站起身来,向柴靖宇躬身行礼。
柴靖宇道:“各位叔叔伯伯,我可当不得诸位行礼啊!”
诸多宾客心头暗骂:谁给你行礼了?
蔡德章踱步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柴靖宇手中之物,问道:“这东西便是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
柴老夫人虽然人老眼花,但也知道柴靖宇手中的东西是什么,生怕柴靖宇硬说那是丹书铁券,要说欺男霸女的事干得多了,虽然会数罪并罚,但也不会是死罪;但如果拿东西冒充太祖皇帝御赐之物,那便是真的欺君了。
却见柴靖宇摇头道:“非也!这怎会是丹书铁券呢?这是太祖爷御赐的尿壶!”
柴靖宇此言一出,众人都瞪直了眼睛。
尿壶!
自己这么多人鞠躬参拜的,居然是一个尿壶?
蔡德章冷着脸道:“竖子!你这是在戏弄本府么?”
柴靖宇嬉皮笑脸道:“我哪敢戏弄知府大人,我从来没说这东西是丹书铁券啊!可它确然是太祖御赐之物,想当年先祖周世宗和太祖皇帝结拜为异性兄弟,他二人在同一个尿壶中撒尿为誓,约定一起坐拥天下,同生共死,永不相负,并将那尿壶一劈为二,一半由太祖皇帝保留,另一半由先祖保留,后来一代代传将下来,便是此物了。”
众人暴汗。
宋清韵一把捂住脸,心中暗道:以后可不能让人知道我认识这货。
听柴靖宇抱着半个尿壶在这里信口雌黄,就连柴老太太都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这当真是丢人到家了。
蔡德章忍不住怒道:“你真是胡说八道!”
柴靖宇一本正经地道:“怎么是胡说八道呢?难道当年太祖皇帝跟先祖周世宗结义之事,也是胡说八道?难道当年后周世宗皇帝归天之前临终托孤,也是胡说八道?难道太祖皇帝将先祖宗训视如己出,也是胡说八道?”
柴靖宇这番话,说得很是强词夺理,却偏偏叫人无法反驳。
宋太祖当年是周世宗极为倚重的大臣,世宗皇帝死后,却抢了后周幼主的皇位,显然得国不正。但宋太祖可不能说自己背叛了周世宗,抢了一个稚童的皇位,所以才装模作样善待柴家,说是柴宗训自认年纪幼小,当不了皇帝,才将皇位主动禅让给他的。还编出一段说法来,说周世宗曾跟自己结拜,结拜时周世宗就发誓立约,说你是我兄弟,我的儿子便是你的儿子,我老婆就是你老婆,我的江山便是你的江山,我的皇位就是你的皇位,我快要挂了,你要替我照顾好我的儿子我的老婆我的江山我的皇位……
谁都知道,周世宗再倚重赵匡胤,也不至于以君王之尊,和臣子结拜,就算是临终托孤,也最多是让他照顾着点自己的老婆儿子,不至于是将江山和皇位都给他托管。
但你知道是知道,你敢公然说太祖皇帝在编瞎话吗?你敢公然反驳太祖皇帝没有跟周世宗结拜过吗?
蔡德章怒道:“你少来曲解本府的意思!你这小儿满口胡言,难道周世宗和太祖皇帝结拜,就是一起往尿壶里面撒尿吗?”
自古英雄结拜,总该有个仪式,但结拜的仪式,都是焚香立誓,哪有听过撒尿立誓的?从来只听说结拜兄弟共饮一碗酒,从没听说结拜兄弟要共撒一壶尿的啊!
柴靖宇奇道:“难道蔡大人的意思,是太祖皇帝跟周世宗尿不到一个壶里吗?”
“呃……”蔡德章瞪大了眼睛,差点没被憋死。
谁敢说太祖皇帝跟周世宗尿不到一个壶里?如果太祖皇帝跟周世宗关系没有好得穿一条裤子,那太祖皇帝凭什么替周世宗治理天下?周世宗的儿子又凭什么将皇位禅让给太祖皇帝?
那些宾客也是一阵无语,谁能跟这货去讨论太祖皇帝跟周世宗尿不尿得到一个壶里?谁又能直接指责那半块尿壶根本不是太祖御赐的?难道还要拿着这半块尿壶,去皇家的金匮石室之中比对有没有另一半尿壶不成?
蔡德章指着柴靖宇道:“你今日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普天之下,那么多贵族名流,哪一个不是世受国恩?哪一个家里没藏着一两样御赐之物?难道仗着御赐之物,就能够为非作歹,横行不法么?”
柴靖宇奇道:“咦!方才我去请这宝贝之前,您不是亲口跟我说,不会在太祖宝物跟前,治我的罪的么?”
“放屁!放狗屁!”蔡德章连斯文都顾不上了,大叫道:“本府所说的太祖宝物,是指丹书铁券!你为何不将丹书铁券拿出来?”
柴靖宇道:“丹书铁券已经不在国公府,怎么拿得出来?”
蔡德章道:“怎么不在国公府?是损毁了?还是遗失了?”
柴靖宇道:“蔡大人,丹书铁券已经被我卖了!”
“卖了?”蔡德章佯作吃惊地问了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冷笑。
众多宾客更是吃惊,他们是刚刚听闻丹书铁劵被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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