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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胡说!”
这父子二人一味谴责柴靖宇,宋清韵却是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大声道:“柴老夫人,柴公子之所以用椅子去砸柴二公子藏身的桌子,之所以用茶壶砸他,都是为了逼他从桌子下出来,若不是柴公子将二公子逼出来,二公子继续躲在那里,不知道动弹的话,肯定会被那丧尸咬到!”
柴俊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讥诮声色,斜睨了宋清韵一眼道:“怎么着,清韵姑娘娼妓出身,也要参与我柴家家事了么?我还从不曾听说过,有人用椅子和茶壶砸别人,是为了救人的!”
“你!”
宋清韵被柴俊义反口一骂,顿时便无力反驳,明明自己有理,却硬是说不过别人。其实宋清韵蕙质兰心,在音韵诗词上都有过人天赋,但在口舌之辩上,却从不是个伶牙俐齿的,别人都道青楼女子要想出名,必定久经世故,很会奉承权势人物,偏偏宋清韵却就是以不通世故闻名,众多捐客之所以趋之若鹜,也是因她品性高洁,男人们格外能容忍,可说到底,是她自恃清高,却有些不合时宜,心性也太过单纯,否则也不会被陈文敬轻易骗来,还送给了他人。
宋清韵在青楼那种地方都没学会怎么骂人,柴靖宇却是个不饶人的主儿,无事还要生非呢,见柴俊义父子指责自己,还辱骂宋清韵,他又怎会任他们放肆?
“怎么着?二叔你父子二人在奶奶面前告我的黑状,恩将仇报,倒打一耙不说,两个大男人也学会欺负一个弱女子了?”
“你怎么说话呢?”柴俊义指着柴靖宇,颇为恼怒,转过身来,对柴老夫人躬身道:“老夫人,儿子实在冤屈,柴靖宇向来胡闹,处处跟我家宏宇争锋相对,我念在故去大哥的份上,不仅不跟他计较,还常常在他惹祸之后帮他处理,可这一次……他居然下手毒害我儿,若不是宏宇命大,恐怕已经被他所害了!他们可是堂兄弟,他怎能……”
柴俊义正说得声情并茂,几乎涕泪交流,却听柴靖宇冷冷道:“柴老二!你少跟我来这套,什么堂兄弟?堂兄弟又如何?就算是亲兄弟,也有同室操戈,暗中下药的!”
柴靖宇这句话,却是在暗中讥讽柴俊义,一字一句,都在质疑当初他父亲的死,跟柴俊义有关。
“你!”柴俊义却对什么亲兄弟同室操戈的话题避而不答,反倒抓住柴靖宇前半句话,叫道:“听啊!这不肖子口口声声都在说,连亲兄弟都能害,堂兄弟对他就更不算什么了!老夫人……”
“够了!”
柴老夫人黑着一张脸,瞪着柴俊义、柴靖宇和柴宏宇三人,拿着拐杖向他三人各自指了一指,沉声道:“大庭广众之下,身为叔侄,身为兄弟,居然能嚷嚷得不可开交,也不嫌丢人!没的让人家看了笑话!”
柴老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些宾客和柴府的家丁们都急忙侧过脸去,装作没有听到,更不敢表露自己刚才确实看了柴家的笑话。
柴老夫人拄着拐棍,转身向院子深处走去:“你们几个,都给老身过来!有什么事,老身让你们论个清楚!难道我柴家还没家法了不成?”
很显然,柴家内部纷争,老太太是打算单独处理了,只有一个贴身的老嬷嬷扶着她,其他家丁也都不敢过来。
柴俊义瞪了柴靖宇一眼,跟在老夫人身后。
眼看柴靖宇等人被柴老太太叫了去,宋清韵也很不放心,便也跟了来。几个人踩着青苔石阶,进到院子深处更深的一进小院子,却见乱石穿空,如同长剑,极为陡峭峥嵘,而那如同长剑的怪石之后,竟露出一个不大的祠堂来。
宋清韵隔着祠堂的门,看见里面极为幽暗,只隐隐约约望到一张供桌,而这祠堂门上的匾额上,也没有写“祠堂”或者“柴家祖祠”什么的,而是空无一字。
又是一张无字匾额!
宋清韵心中暗暗忖度,柴家既然将这个院落当成了显德宫,那只怕也将祠堂当成了太庙,是以也不在匾额上写字。
老嬷嬷扶着柴老夫人进了祠堂,柴靖宇三人也跟了进去,宋清韵刚要跟上,却听柴俊义冷冷道:“清韵姑娘,这是我柴家宗祠,你就算脱了乐籍,也不便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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