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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岁生日,许明远考虑到影响,本打算全家人一起吃个饭,不大操大办。
张兰觉得整生日应该按陵海习俗操办,并且过去这些年他都没好好过过生日。两口子商量了又商量,最终决定回陵海办酒,只请亲朋好友,不请单位领导和同事,也不收人家的礼金。
其实真正的生日是昨天,考虑到工作日亲朋好友不一定有时间。即使有时间工作日也不能喝酒,于是延后到今天,因为今天是周末。
生日宴摆在陵海宾馆,这里曾经很上档次,但现在在陵海却排不上号,成了工薪阶层消费的地方。
吴仁广退休了,在家也没什么事干,早早的带着老伴赶到宾馆。
个个都认为许明远是徐三野的徒弟,事实上徐三野只带了许明远两年,吴仁广才是许明远真正的师父。
许明远见吴仁广到了,赶紧给石胜勇、方志强打电话,请石胜勇和方志强赶紧过来一起陪吴仁广打牌。陵海城区不大,等了大约十分钟,石胜勇和方志强就到了,跟许明远一起坐下陪老吴同志掼蛋。
“明远,咸鱼回不回来?”
“他出海执行任务了,这次去的还很远,回不来。”
“去哪儿了?”
“北太平洋。”许明远一边摸牌,一边意味深长地说:“说是根据国际公约去北太平洋开展渔业执法,但他们这次是开着从海军退役的舰艇去的,要通过好几个敏感的海峡,跟突破封锁我们的第一岛链差不多。”
吴仁广被震撼到了,惊问道:“他们单位不是还在筹备吗?”
“是还在筹备阶段,但不影响出海执行任务。”
“这次去了几艘舰艇?”
“三艘,都是海军退役的军舰,舰上都有火炮,其中一艘还搭载直升机。”
“这么说他们海警才是第二海军!”
“是啊,等筹备好,他们的海上执法力量将远超海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上级下决心组建海警就是打算跟日本的海上保安厅唱对台戏的。”
这么大事新闻却没报道,可见需要保密。
吴仁广政治意识很强,觉得不该问的不能再问,干脆换了个话题:“向柠呢,向柠回不回来?”
“东海交通系统正在改革,交通运输和港口管理局变成了交通委,她这段时间不是加班就是忙着开会,也回不来。菡菡回来了,跟浔浔和媛媛一起回来的。”
“菡菡人呢?”
许明远笑道:“几个孩子昨晚一起去看电影,看到十二点才回家,这会儿都在睡懒觉,等会儿跟张兰一起过来。”
吴仁广不只是许明远的老领导,也是许明远的长辈,一边理牌一边低声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一个干部在一个岗位上最多干两任。明远,你这个缉私局长干了这么多年,上级不可能让你再干下去,对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上级有没有找你谈话?”
石胜勇和方志强一样关心这个问题,下意识抬起头。
许明远扔下一对二,笑道:“找我谈话了。”
“怎么说的?”
“想进步只有去江城,就算去江城顶多安排个副巡,我都五十了,不想再折腾。”
江城虽然是江南省的省会,但滨江人除了考大学真不太想去,更别说连滨江都不太愿意去的陵海人。
吴仁广点点头,追问道:“留在滨江?”
“滨江海关调研员。”
“留在滨江挺好,毕竟你也五十了。如果年轻十岁,我肯定会建议你去江城。”
吴仁广话音刚落,石胜勇禁不住笑道:“我这个政委也干不了几年,到了这个年纪,再想那么多没意义。余主任官做得够大吧,还不是一样要退休。”
人的心态会随着年龄增长发生变化。
方志强知道许明远和石胜勇说得是心里话,毕竟到了这个岁数再想进步很难,与其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不如把精力放在孩子们身上,抬头笑道:“吴检,我们这一代现在就看咸鱼的,他年轻,又有学历,也就他有机会做大官。”
“四十二岁的副厅,将来的成就真可能超过余主任。”
“超过余主任有点难,不过正厅还是有希望的。”
“不说这些了,说说孩子。明远,媛媛的工作落实了吗?”
“落实了。”许明远会心地笑道:“留在东海,再过半个月去单位报到,但像媛媛这样的新人肯定要从基层干起。我昨天打听了下,东海的朋友说很可能要被安排到洋山海关。”
吴仁广感慨地说:“能留在东海已经很不错了。”
正聊着,许明远的准亲家韩申两口子到了。
韩申既是韩渝的哥哥,也是做渣土生意的大老板,吴仁广、石胜勇和方志强立马起身相迎。
韩申受宠若惊,赶紧发烟问好。
“韩总,媛媛毕业了,马上参加工作,孩子们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吴仁广接过烟,坐下笑问道。
“我听亲家的!”
“明远,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听孩子们的,吴检,时代不一样了,这种事我哪做得了主。”
两个孩子都很优秀,也都有主见。在婚事上,两边的家长确实只有掏钱的份儿。
吴仁广不禁笑问道:“那两个孩子是怎么打算的?”
许明远把牌交给亲家,一边让亲家陪老领导和老同事玩,一边笑道:“媛媛有点任性,说她刚毕业,打算过几年结婚。浔浔又总是迁就她,说过两年就过两年,你让我怎么办?”
“浔浔今年多大?”石胜勇笑问道。
“二十六。”
“在东海,三十岁左右结婚很正常。”
两个孩子早就住一起了,早一天结婚晚一天结婚,对韩申而言真无所谓。他一边摸牌一边环顾四周,问道:“亲家,菡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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