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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念走出没多远,拿出手机来习惯性的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她皱了皱眉,脑海里立即就浮现起在出餐厅的时候被一个人撞了那么一下。
遇上贼了。
骆念心里低低的骂了一声。
偷到她身上来了。
她捏着包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握着包的手指攥的发青,实在是气不过,又折返回到了餐厅,气势凌然的站在门口,大眼一扫。
骆丽娇也不在座位上了。
刚才偷她手机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脸男。
骆念一把拉过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男服务生,“你站住!在哪儿能看监控?”
男服务生被吓了一跳,指了指前台,“你去前台问吧,我也不知道,我新来的。”
骆念松了手就去了前台。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么?”收银员小姐笑脸如花的说。
“我要调监控。”
“为什么?”
“我手机在你们餐厅被偷了。”
前台小姐脸上笑意不减,弯腰就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手机来,“请问这是你的手机么?”
“……”
骆念拿过手机看了两眼,是她的手机。
她用手机有个习惯,懒得输密码,从来都是图形解锁,一眼就能看出来屏保上因为手指画出来的L图形。
前台小姐说:“您落在餐厅了,是我们餐厅保洁收拾的时候送过来的。”
骆念拿着手机随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也没什么丢失的,绑定的银行卡号也还好好的。
她道了一声谢谢,就收了手机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今晚心神实在是不宁,开车的时候几次都差点追尾。
回到蓝萱的公寓,蓝萱刚好煮了面从厨房出来。
“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吃。”
骆念甩了高跟鞋走上去,直接从蓝萱手里把面给接了过来。
蓝萱一把拍掉了骆念要拿筷子的手,“想吃自己去下。”
骆念眨了眨眼睛,“我饿了。”
蓝萱被骆念这一副可怜相给逗笑了,“算了,你吃,我自己去下。”
吃了面,骆念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心脏跳的很快,快的就好似是喘不上气来似的。
蓝萱从书房溜了一圈出来,随手丢给骆念厚厚的一沓打印纸。
“你要的资料。”
骆念从脸上拿下来,随手翻了两页,正是前几天她找蓝萱查的那位姓邵的风水师的资料。
果然是大师,资料就有二十几页。
骆念来了精神,从沙发上坐起来,一页一页的看,越看越是觉得自己脑中的方案可行。
她给倪朵打了个电话。
“明天不用传真文件给我了,我去上班。”
蓝萱一听,“你终于要走了。”
骆念哼了一声,“有你这么当闺蜜的么,我还没走,你嘴角都快笑到耳朵根了。”
蓝萱直接把门上的钥匙丢给她一把。
“干嘛?”
“留着吧,什么时候还想来直接进就行了,客房给你留着。”蓝萱低头吃火龙果。
骆念看着火龙果上那密密麻麻的黑点,就密集恐惧症犯了,她嫌恶的说:“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也不酸也不甜。”
“我就喜欢。”
蓝萱闲来无事也和骆念杠两句。
一直到晚上十点,骆念从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看见手机上有傅航的三个未接来电。
有什么急事儿?
骆念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谢景焕,她刚想要回拨过去,傅航的电话就又进来了。
“你还跟景焕在一块儿?”
“?”
骆念皱了皱眉,“不是你跟他一起上的车么?她怎么会跟我在一块儿?”
傅航那边默了默。
“你……”
“没事儿了,我挂了。”
骆念听着耳中拉长的滴滴声,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她果断的给谢景焕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直到电话里响起了手机运营女声万年不变的机械嗓音。
骆念脸色凝重,神思就好似是冰山被冻住了一样。
她拿着手机转身就走了出去,四处找蓝萱,在健身房里找到了正在做瑜伽的蓝萱。
蓝萱从小就是跳芭蕾的,腰肢异常柔软,刚看着视频学了一套新的高难度动作,刚坚持了三分钟,门就被推开了。
“骆小念,你要跟我一块儿练?”
骆念径直走过来,一把就将蓝萱给拉了起来,“你帮我看看手机。”
“?”
“里面被删除的通话记录或者是短信记录,帮我恢复一下。”
骆念觉察出来,自己的手机在和骆丽娇在餐厅里坐了一会儿之后莫名其妙的就丢了,绝对不是偶然,而她也敢肯定,骆丽娇推给自己的那杯红酒里面,的的确确是下了药的。
蓝萱注意到骆念此时十分凝重的脸色,直接拿了手机出去去书房。
骆念靠在墙边,看着蓝萱将手机接入电脑之后飞快的敲击着,电脑屏幕上一片代码。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蓝萱把骆念手机里面所有删掉丢失的数据全都给找了回来,“啧啧,骆小念,你这里面还有小黄片,看来谢大少不够满足你啊。”
骆念直接走过去,一把就把手机线拔了,兀自去翻通讯记录。
通讯记录里面没什么,倒是一条短信闯入了眼帘。
【悦庭大酒店811号房,我等你。】
发送时间,八点零三分。
那个时候,刚好就是骆念出餐厅的那段时间,等到回去的时候,手机就已经到了前台了。
骆念一双浓黑的眸眯了起来。
再联想到刚才傅航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一条线在脑海里串联了起来。
她腾的就火了,转身怒气冲冲的朝着门口走去。
蓝萱也不练瑜伽了,急忙跟着骆念一块儿出去,也是生怕是出点什么事儿了。
在路上,从骆念的话里,蓝萱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随口安慰,“兴许只是你想多了,谢大少不至于傻到你和骆丽娇都分不出来。”
骆念冷哼了一声,“分不分出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嘴硬吧。”
虽然蓝萱也不了解骆念和谢景焕早在前两个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还是能感觉到的,骆念对谢景焕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车子开到了悦庭大酒店。
蓝萱熄了火,“到了。”
而此时,副驾上的骆念却没动了。
她的目光幽幽的盯着挡风玻璃,“回去吧。”
“?”
“我不想上去了。”
蓝萱被气笑了,“你是不是有点欠?风风火火的又是找手机上的证据,又是开车来酒店要来捉奸的,结果你到门口了,不上去了?你怎么想的?”
骆念也不知道。
她总感觉看不透谢景焕这个人。
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样,朦朦胧胧的。
蓝萱也不管,下了车强制性的拉骆念下来,“行了,你都来了,也不进去问问,说不定就是你自己臆想的。”
酒店前台。
蓝萱问:“811号房,是谁开的房?”
“抱歉,我们要保护客人的隐私,所以不能告诉您。”
蓝萱双肘支撑在前台,顺手拿起来签字笔来,在发票联上写了三个字,“是她定的房间吧?”
前台的心理素质倒是一等一的好,“抱歉,我们酒店规定不能泄露客人的隐私。”
蓝萱也是个脾气炸的。
别人敬她一寸,她敬人一寸,别人欺她一丈,她也要咬回一丈。
她拉着骆念走出了酒店。
骆念看蓝萱的表情,就知道她要使坏了。
“你至于么?”
“当然至于,”蓝萱脸上的表情冷峻异常,“这事儿要是闹不明白,你恐怕今天晚上都不用睡了。”
她了解骆念。
越是表面上不在乎,就越是内心敏感的要死。
蓝萱在酒店外面转了一圈,拉着骆念重新转了回来,拿着一次性水杯在大厅的角落里接了一杯水,装着在自己的包里找纸巾,忽然在大厅里就开始大声叫嚷起来,“哎呀,我的珍珠耳环不见了!”
这么一嗓子嚎起来,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我刚才就在这边走了两圈,就不见了,不行,你们经理呢,我要见你们经理!”
蓝萱撒泼起来也是无人能比。
如果不是因为心里藏着事儿,骆念现在一准能靠在旁边看戏。
已经到了夜晚,正是住宿的高峰期,客人也多,蓝萱这么叽叽喳喳的,倒是叫前台不好做了。
前台走过来:“这位小姐,请问您究竟是要干什么?”
蓝萱说:“我要调监控!我的珍珠耳环丢了,绝对是纯珍珠的,一副耳环就要好几万,丢了我也不活了!”
旁边有围观的人说:“就调监控看看吧,看看究竟是掉在哪儿了。”
“对啊,反正酒店安装监控不就是为了放置偷窃掉东西吗,也没什么。”
前台顶不住压力,压低声音对蓝萱说:“我告诉你开房的人名可以么?”
这已经是低了头了。
蓝萱现在却不肯了,她笑了一声,“小妹妹,没人教过你么,时过事易,我现在的要求是要看监控,比起来你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名字可要直观的多。”
前台小姐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终也只能是低了头。
经理已经被叫来了,直接就请蓝萱去了监控室。
骆念也跟了过去。
他们只在大厅里转,所以监控也只能提供大厅内的监控录像。
蓝萱拍了拍前面经理的肩膀,“你靠边点。”
她拉着骆念往前走了两步,叫骆念刚好可以看到整个监控视频。
时间从八点钟开始。
快进了一段,直到看到骆丽娇走进来。
骆念看见骆丽娇走的脚步不算很稳,身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扶着她。
她眯起眼睛回想了一下,这个男人,就是在餐厅门口用力的撞了她的那个男人,只是当时她脑子里满满当当的都被“未婚妻”那三个字给塞住了,根本就无暇顾及到底是她撞了人还是人撞了她。
那人扶着骆丽娇上了电梯,电梯里刚好有一对情侣从上面下来,下来之后还窃窃私语了两句。
然后,监控录像再度快进。
“停。”
骆念在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酒店门口进来,心就一下绷紧了。
谢景焕走进来,径直走向前台,不知道询问了什么,就转身走向电梯了。
骆念叫监控切到距离电梯更近的录像。
电梯上面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停在了八楼。
…………
蓝萱还是有点担心。
“你真不要上去看看?”
“去看什么?”骆念自嘲的笑了笑,“你信有男人和女人开房会盖棉被纯聊天么?”
蓝萱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想要反驳,发现自己也词穷了。
车子就停在酒店对面的一处临时停车位,头顶是被大片树荫遮蔽的阴暗路灯灯光。
“那你准备在这里等一夜?”
“等到谢景焕出来。”
骆念做事情,从来都不习惯给自己留退路。
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会当成是什么都不知道去自欺欺人,那日子过的就太没意思了。
这也算是第二次了吧。
不,第三次。
第三次叫她隐隐动心,却又在动心到极致的时候,忽然又把她心脏上升起的一团火苗给毫不留情的掐灭。
夜,越来越深了。
骆念看着蓝萱有点打盹儿,“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盯着。”
“我是那种关键时刻丢了闺蜜自己跑的人么?蓝萱直接把车座给放平了,“我就这儿睡会儿。”
“这样睡不舒服。”骆念低头凝视着蓝萱。
蓝萱嗤了一声,“天桥洞底下都睡过。”
骆念抬手把车载电台的音乐给关了。
车厢内绵绵软软的轻音乐一下销声匿迹,一切,静的让人心慌。
骆念几乎没有合眼,她看着酒店门口,那些进进出出的男女,其中,没有一个是谢景焕。
已经凌晨了。
距离他们进酒店,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四个多小时,能做点什么,所有的人都再清楚明白不过了。
可是,骆念却执意就这样看着,她势必要等着看到谢景焕出来。
蓝萱睡了一觉醒过来,揉着酸痛的脖子,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已经三点了。
她去看依然靠坐在车座上的骆念,一双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心里不忍,“骆小念,走吧。”
骆念摇了摇头,“我要看到。”
蓝萱不知道怎么安慰骆念。
爱情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
她能感觉得到,骆念对谢景焕动了心,虽然只是茫茫深夜里面的一簇暗小的火苗,却足以将骆念心里那一片遍野荒凉给照亮。
现在,火焰,熄灭了。
蓝萱把座椅重新升了起来,“来,骆小念,跟姐姐说说,两个月前,你和谢景焕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骆念脸上没什么表情,僵冷的好似老僧入定。
就在蓝萱都以为骆念不会开口的时候,骆念才说:“我的初夜,给了他。”
或许,男人有处女情结,而一定程度上,女人也有。
她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记忆格外深刻。
两个月前,骆念失恋了。
不,应该说,在尚未恋的时候,就失了。
她的两段暗恋,一段,夭折在懵懂的青春时期,另外一端,葬在遥远的大洋彼岸。
骆念独自溜了出去。
她去了国外很有名的红灯区。
穿了她以往最讨厌的黑色渔网袜,套了一条破洞短裤,脚上是一双十二公分防水台的高跟鞋,白色的衬衫只系了两粒扣子,在小腹上打了个结。
然后,她对着化妆镜,化了一个浓妆。
眼影用了妖冶紫色和桃花色,姨妈红色号的口红厚厚的涂了两层,一眼看过去,就好像刚喝过血一样。
那是骆念刚开始学化妆,总能把走秀T台上的服装撞色运用到妆容之中,大胆而肆意,如果放在别人脸上就是雷的非主流。
但是,分明的两种完全背道相驰的颜色,也能在骆念脸上开出花了。
那个时候,就好似是她十分自信的对坐在轮椅中的那人说:“长得漂亮,没办法。”
她长得漂亮,化了妆带着一股妖气。
走到一间酒吧,直接就去了吧台。
她直接点了酒就开始喝。
骆念酒量是不错的,喝酒就好似喝水,可是却也禁不住连续各类鸡尾酒混杂着喝,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眼光迷离了。
又有男人来搭讪。
这次来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壮男,白种人,手臂上纹着青色的纹身,看起来像是老虎。
“美女,一起喝一杯?”
骆念来了两年多,英语口语收放自如,只是现在在酒精的浸润下,大脑生生的迟钝了几秒钟,还特别将这句英文给转换成中文。
她盯着这个外国佬的脸看了几眼,“不跟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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