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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大帐,程东吐了口气,便已经把阿突骨力的事情放在了一遍,只是拉着张泰崔明坐下,给二人倒上热水,这才吐了口气,只是沉声道:“咱们是兄弟,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张大哥,崔大哥,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一会从我这里出去之后,你们便各领五十人,就在这里,离城七里多的地方挖坑,没一个坑都要能容纳三个人,尽量的挖两个侧坑,让人能躲在里面,每个间隔十步,然后崔大哥你带上三天的粮食还有火油和大毡,等坑挖好了崔大哥就带人躲在里面,三人一伙,到时候在里面顶上木杠,上面再铺上干草,之后附上沙土,记得流出来透气孔,到时候你们呆在里面,听号角声为准,只要响起起床号,到时候你们就爬出来,然后再外面捣乱,不过前提是要在公孙大营之中,一会在准备几十套公孙军的衣甲——”
说到这里,程东苦笑了一声,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我推算了很多遍,觉得公孙军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这里扎营,可惜不知道公孙范此人什么性格脾气,不然我更有把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就只有赌一赌了,如果公孙范不在此地扎营,那么就只有硬拼,那么这一战胜负未知,要是一旦在此扎营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咱们大胜就要到了,崔大哥,只是辛苦你了,你自己小心点,我还等着你回来一起喝酒呢。”
“将军,要不让我去吧,崔明他身子骨不好,要拼命还是我比他强——”一旁张泰憋了半晌,眼见程东把话说完这才敢开口,必以为这种任务应该会交给他的,要说耐性张泰也不差,更能吃苦,而且杀敌英勇,的确比崔明身体好,更敢拼命,张泰就想不透为什么会让崔明去。
程东拍了拍张泰的肩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张大哥,我让崔大哥去是有原因的,你虽然很不错,但是张大哥你不够心细,这件事必须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去才行,正因为崔大哥做事小心谨慎我才然他去的,雨后时候胆小也是有好处的,你说呢?”
张泰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至于崔明却只有苦笑,其实他明白程东为何让他去,因为藏好了之后的情况不会一成不变,不会完全按照程东的想法来继续下去,一旦有变化就必须有个能判断的人来变通,也就是说在程东无法辨查的情况下,所有的情况就需要崔明根据情况来做,而张泰则是对程东的话从来不反对,执行起来是一把好手,但是要变通却差了一些。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张泰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心中虽然有些吃味,但是还是轻轻锤了崔明一拳:“你小子可给我活着回来,老子可等着给你摆庆功酒呢。”
崔明点了点头,和张泰一起朝程东一抱拳,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帐,随即朝东面而去,按照程东的吩咐,直接赶到了厩奚城东七里多处的一个小山岗上,这里地势平坦,又是高岗,骑兵在这里威力大减,因为在高处所以想要偷袭也不容易,而且视野开阔,是厩奚城附近最好的一处扎营的地方,而且离着厩奚城并不算远,一来不怕偷袭,二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三来进攻厩奚城很容易很方便。
再说到了此地,崔明和张泰就开始领人挖坑,很快就挖了不少的坑,不过挖了十几个坑之后,崔明便领着人躲了进去,又换上公孙军的衣服,将刀枪箭矢火油粮食等物准备妥当,这才让张泰做好伪装,然后张泰就撤退了。
这一夜无话,只是双方的探马来回奔走,偶尔相遇就是一阵厮杀,但是这无关大局,一夜过去,算得上很平静,昨夜死了十几个人对于双方都是没有影响的,天一亮公孙范就让人埋锅造饭,不过并不急于赶路,毕竟还有三十多里,无论如何今天不可能在攻城了,可惜被边军发现的太早,不过这也说明边军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对于早先赵云所言,边军之中那个叫做程东的将领手段变幻,可是不好应付,公孙范此时算是有些相信了。
吃过了饭,便让人收拾帐篷辎重,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公孙范才下令兵发厩奚城,不过大军行军缓慢,只是侦骑四出,沿途二十余里都在侦查范围之内,行军颇为严谨,不但如此,昨夜扎营,营分四座,每营相连,又与主营相通,就算是一座大营被偷袭,却不会波及到其他的几座,何况栅栏高达,前面还有拒马蒺藜,想要摸过去可不容易。
这些消息传回城东那里,让程东只是苦笑不已,公孙范虽然不了解,但是管此人行军之严谨,只怕并非是易于之辈,看来这一战还有的打,心中有些沉重,幸好也还有好消息,厩奚城传来消息,如今城防完全归蒋承应付,蒋承这殄虏将军可是科班出身,对于传统的战法颇有些能耐,何况有赵当组织协防,城中百姓也很团结,无论是原来的百姓,还是那些俘虏,不用多问,都知道城破之后的下场,特别是那些俘虏,公孙军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要是发现他们这些乌桓俘虏,多半会杀个干净的,那里还不全力用命。
厩奚城不用担心,至于边军大营想要攻下来也不容易,当然相较于厩奚城却是相对容易许多,程东相信如今厩奚城这边的情况一定全都被公孙范所掌握了,就连阿突骨力只怕也瞒不过他,而自己对公孙范的了解却很简单,五千大军战力颇强,只是手下有什么将领却不知道,程东只能感叹自己的消息还不够,以后还要加强这一方面的强度。
随着公孙军的接近,程东脸色凝重起来,眺望着远处的厩奚城,好一会,忽然下令:“阿突骨力,你立刻带上十天的干粮,领军出发,在那片树林里埋伏,一切听号令行事,记得要派出探马,无比要掌握十里之内的动静,切莫被公孙军咬上。”
“诺——”阿突骨力应了一声,一抱拳便转身朝外面走去,也没过多久,阿突骨力便领着近九百骑兵冲了出去,奔不远处的树林而去。
“将军,这时候分兵好吗?”身后张泰有些有心重重的,分兵等于将战力拉低,如今大营之中也不过五百军而已,防守大营根本不太可能。
不过程东却没有担心,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用担心,阿突骨力他们还没有经过训练,最擅长的是轻骑出击,如果困在这里,等于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反倒不如放出去,只要他们还在那里,公孙范就不敢全力出击,更何况还有厩奚城,这里兵力越多就会越吸引公孙范,与其让阿突骨力混杂在这里,还不如放出去省心。”
见程东脸色淡然,张泰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已经能望见远处公孙大军了,不管怎么样,每个人心中都紧张起来,这一战究竟是胜是败?
这一天公孙范正如程东所料,并没有发动攻击,令程东兴奋的是,公孙范果然如他所料,就在那一处高岗扎营了,不过营门严谨,依旧按照五行大营安排的,而且守卫森严,看看公孙军人人战意高昂,行动极有章法,难怪公孙军虽然兵力少,却在山东诸侯之中独树一帜,敢兴心剿灭刘幽州,敢于袁绍争雄,更能纵横关外,当非幸至。
眼见公孙军正在扎营,程东忽然笑了,从这里望过去一望无疑,可惜看不太真切,心中一动,便只是轻笑道:“孙大哥,麻烦你紧守营门,我出去看看公孙军的大营,张大哥,走吧——”
话音落下,便牵马而出,领了五十军朝公孙军大营冲去,不过这几十人并没有引起公孙军的注意,就这点人手又能如何,也就没有派人出来追杀他们,只是容程东在里许外站住。
眺望着公孙大军,程东也有一些压力,五千大军营帐延绵,就是这气势也让人心中发憷,程东叹了口气,看着公孙军丝毫不乱的情形,这一场仗怕是比自己所预料的还要艰苦,一切就看崔明得了,只是看公孙军的布置,想要晚上偷营怕是并不容易。
正看得仔细,忽然公孙军营门打开,一员将领从大营中跃众而出,却说这员将领虎背熊腰,样子颇为凶猛,不过迎着程东而来,却是慢慢悠悠的,并没有着急,好像在游山玩水一样,身边三百近卫,看盔甲的样式,还是这三百骑兵,程东隐约猜到,只怕此人就是公孙范了,只是看这情形,程东对公孙范又多了一丝顾忌,此人绝非是善于之辈。
却说公孙范在二百外顿住人马,远远地朝程东往来,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一阵轻笑,笑声并不雄壮,稍显得有些阴柔:“对面的可是程将军,在下公孙范,可是久仰将军了。”
果然是公孙范,程东心中一动,朝公孙范一抱拳朗声道:“在下正是程东,劳将军记挂可是惶恐不安呀,只是程东想问一问,同为汉军,公孙将军如今兵临城下想要干什么,有这些兵马为何不去多杀一些乌桓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