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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像有层散不开的迷雾,又湿又黏,粘在皮肤,吸入身体,让人透不过气来,我只站了片刻,感觉非常不适,“虎妞,进去了。\\Www、qВ5、cOM/”又回到屋里,一只脚才跨进去,就听得许箬荇一声低喝:“什么,你说什么!”
刘喜往后退了一大步,背心都快贴着墙根,心里大概在想,这个邻县来的仵作,怎么比都城总捕司的大人来得还要苛严,仵作不是只管好死人的事情就可以,眼前这位是死人活人一把抓。
“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许箬荇只差咬牙切齿地上前一把将他衣领抓起了。
“我说,我说。”刘喜吸两口气才道,“太爷看连着死了两个人,安捕头他们好像也被恶鬼缠身一般,前一天还好好的人怎么说一下子就全身黑,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所以当机立断,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都城上报。太爷说,天亮时,都城自然会派人过来解决。”
因此,整个县衙才会恍若是一个空城,门口没有守卫的人,县太爷更是连片衣服影子都瞧不见,早不知道躲藏到什么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去了,这个刘喜不知道是太害怕还是也算讲点义气,居然没有把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扔下独自逃跑,才算给我们留下这个唯一的线索来。
“如果是快马的话,应该已经到了都城,一连死两个人还有蔓延下去的趋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瘟疫,东西令村两村数百口人,怕是要,怕是要。”白苏岸刚说了两句,气息突然混乱起来,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体内吞噬他的生命力,片刻之间,刚才恢复过来的一点生气荡然无存,被无形的大手骤然抽空,整个人平摊不动,变得特别安静。
“表哥,白大人体温过高。”我这才想起白苏岸的状态实在已经是糟糕透了,我居然只顾着听刘喜说话,忘了让许箬荇先替他诊治。
“方才怎么不说。”许箬荇弯身去替他检查。
“想说来着,可一下子又生这些,我给忘了。”头都大了,脑细胞不够用啊,表哥。
“怎么能轻描淡写说忘了,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一句忘了,他会死的。”许箬荇回头对我喝问道,“去打干净的水来。”
“是,是。”我嘴里是应着,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水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只差傻子一样在原地转圈圈。
“姑娘,这边请,那里后头有一口井。”刘喜殷勤地在前头带路。
我定定神,用手摸把脸,没剩下几个好的人了,我必须要尽全力,不然以后回富阳县怎么向白老爷子交代,白苏岸是他的独子,罪过打了:“好的,要干净的容器。”
“井边有水桶,都是干净的。”刘喜走在前面。
“你为什么没有走。”我问道。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
“这个县衙里其他的人应该是都逃走去避风头了吧,你为什么没有走。”
刘喜将水桶用力抛进井中,水花溅起的声响,他一下一下往上提水:“虽说在你们眼里,安捕头他们都不能算什么好人,不过平时却一直很照顾我,我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娘,安捕头每个月钱时,总是多给我一些,虽然不过是一两百个铜子,可买药的钱就宽裕了很多,这会儿,他们生死不明,我怎么能走。”
我站在一边,静静听他说着话,虎妞趴在我的脚背上,也跟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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