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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然静默地凝望她,星眸如在浩渺的暗夜里闪烁,他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更或者说他没有理解沈浅这突如其来的话。他说:“沈小姐是谁?当然得问你自己。”
沈浅咬咬牙,低头看着尤然手指上扣着的戒指:“我叫沈浅,你记忆里的那个沈浅是我。”
尤然定定地看着沈浅,脸上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沈浅问他:“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曾经有关系?”
尤然不禁皱起眉头,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他微微抬起手扶住额头:“浅浅,你知道了多少?”
“那要看你告诉我多少?”沈浅目不转睛,目光如炬。
尤然把沈浅拉进屋,顺手关上门,两人都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说话,气氛似乎要凝固成冰。茶几上有几瓶打开的洋酒,都属烈性。尤然不时地捏捏额角,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还好吧?”沈浅见尤然这副将要倒下的样子,突然心疼了。
尤然微微抬起长而翘的眼睫毛,一双迷离的眼睛似专注又非专注地望着沈浅,他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沈浅的手。
沈浅一下子僵硬起来,想抽离,奈何他的手劲过大,她没办法。尤然一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喃喃自语:“当初是你追我,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为你留级?”
沈浅呆若木鸡。尤然握住沈浅手掌的力度更加大了些:“浅浅,我被你惯坏了。”他忽而闷哼一声,打了个闷嗝,显然是酒劲上来。
“算了,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吧,你今天喝了酒,口齿不清,我看你还是先休息好了。”沈浅拉扯着尤然想把他带进卧室的床上躺着。
尤然也很听话,任凭她带进屋,被她按在床上。
沈浅忙帮他脱鞋子袜子,然后帮他解衣服扣子。尤然静静地凝视着她,深邃的眸子里热浪翻滚。沈浅顿了一顿,刚想撒手不管,尤然却抓住她的手,细长的眼缝眯起,狭促地问:“你不是问我,我们曾经的关系有多深吗?”
沈浅不动,也不拒,静静地盯着他看,等他继续说。
尤然把手上的戒指呈现给她看,蹙眉说:“我尤然的第一个女人是沈浅,沈浅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并且……”他没说完,眼眸抬起,见到了沈浅那错愕又带着羞赧的复杂脸部表情。
“并且,我答应过沈浅……”他力道一下子加大,把沈浅往他身边拉,沈浅一时未反应过来,跌进他怀里。尤然一个泰山压顶,把沈浅压在身下,语气很深沉,却带着引诱地说:“我的第一个女人是沈浅,我最后一个女人也是沈浅。”
沈浅顿时面红耳赤,她抬起头看着俊逸非凡的脸庞。原本昏暗的视线也被尤然忽然的俯身压得全无,他说:“但是浅浅,那时是你威逼利诱,现在我要反抗。”
沈浅嘴角抽了下:“你想干吗?”难不成想找别的女人了吗?
“嗯,我想干。”尤然捧着沈浅的脸,轻轻啄了两下,语气软绵绵中带着缠绵:“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以后的多少次,也要是我。”
说罢,他不理会沈浅那蓦然睁大的眼,强吻上去。沈浅的表情既惊讶又娇羞,她并不反感尤然的这句话。
“乖,张开嘴。”尤然诱哄着她,她竟下意识真的照做了。尤然莞尔一笑,立即含住沈浅的嘴唇,似要把她吞下去。
沈浅慢慢抚上他的背,只感觉热气逼人,他背上的肌肉都紧绷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她先是一愣,接着身子也僵了起来,尤然手下不停,眼眸儿闪着狡黠的笑意:“这么大,得多按摩防止下垂。”
沈浅顿时一激灵,想起身,奈何尤然忽然而至的吻直接把她压了回去,他说:“浅浅,今晚你陪我。”
沈浅来不及的惊呼全部被淹没在了如潮水般的深吻里。
沈浅很早就起床了。此时外面的天际还是昏暗的深蓝,她拉了拉被子,一脸的紧张。她怕吵醒熟睡的尤然,因为她无法面对他们昨晚的翻云覆雨。昨天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他太久没开荤,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们才刚睡下,天就亮了。沈浅包着被子,踮起脚尖,准备偷偷摸摸出去。她走了几步,打开卧室门,只见浅浅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朝她“汪汪”叫个不停。
床上的尤然动了动,想圈住枕边人,却捞了个空,他幽幽睁开眼睛,扫了眼唯唯诺诺折返回来的沈浅。
尤然微笑:“上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谁上你啊,昨天一个晚上都是你在上我在下好不好?”沈浅立即辩驳,话说完,她就缄默了,脸顺带红了个通透。尤然扑哧笑了起来,把沈浅拉入怀中,圈在自己的臂膀之内,他下巴枕在她脖颈之间,在她耳边吹气:“我不是怕你累着吗?下次你想怎样就怎样。”
沈浅挣扎着想起身:“我昨天是想测试下我到底是不是处,结果证实我是根老油条。但……我依然纯洁。”想起自己那敏感的身子,她就浑身发抖,而且尤然似乎对她的身子了如指掌。
尤然被沈浅这种“做一次看看是不是处”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他忽然说:“那你说我像不像处?”
“你像个毛,处男会像你一样折腾人到天亮?”想到这里,沈浅的心拔凉拔凉的,她有记忆里的“第一次”竟然这么漫长。
尤然听沈浅如此一说,眼中带着戏谑:“那也是你调教有方。”
“……”沈浅脑海里不禁又闪现昨晚不纯洁的一幕,她轻了轻嗓子,满脸绯红地转移话题:“那个,我想把我昨天问的事,问清楚。”
尤然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嗯?”
“你为什么不与我相认?”
“我怕把你吓跑,又找不到你。”
沈浅愣了一愣,见尤然但笑不言的淡定样子,脑海中想起他平时的一派正经和昨晚的为所欲为,咬牙切齿地说:“那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怕我跑了?”
“我知道你很有母爱,不会。”
“这关母爱什么事?”
“昨天留种子在你肚子里了,起码有三四次吧,总有一次会成功。”尤然收敛一笑,眸光四射,如一只得逞的狐狸。沈浅张着嘴,错愕不已,脸色苍白,只得逞强:“我去吃紧急避孕药。”
“这是在船上,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得到的。只要我一个电话过去……”尤然把沈浅搂在怀里,妩媚朝她一笑,“还敢跑吗?”
沈浅顿觉泪流满面,这是什么男人,那么激情的时候,还想着算计她一把。
沈浅不甘示弱,立马反将一军:“昨天是安全期,没事。”
“唉。”尤然把沈浅仔细地包裹好,一副很失落的样子。沈浅心中油然出一股胜利的喜悦。尤然在床头柜上按了下钮后,走至衣柜,从衣柜里拿出浴袍套在身上,然后走出卧室去了外厅。
呆坐在床上的沈浅一愣一愣,很是迷茫。她本想把昨天的衣服穿上,不想衣领前排的几个扣子都被扯掉了,要是硬套上去,她那大胸可真是要**无限好了。
她负气地扔掉衣服,直接包裹着被单走出卧室,来到外厅,只见尤然正一手端着白瓷马克杯,一手摊开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出来。
他显然早料到沈浅会裹着被单出来。
“昨天运动过量,出来喝点水,你要喝吗?”
沈浅扁着嘴,挪步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端起茶几上另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白瓷马克杯喝了起来。温温的水润在喉咙里,很舒服,然后流淌到胃里翻滚,别提多舒心了。
尤然朝她温润一笑,沈浅的心窝更暖了几分。
突然,门铃响了。沈浅一愣,疑惑地看着尤然,尤然只是淡淡一笑,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名服务员。那服务员见穿着松垮的尤然,朝他鞠个躬,然后顺便看了下坐在沙发上,裹着被单的沈浅。沈浅被她这么一看,把被单裹得更紧几分。那服务员说:“尤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有紧急避孕药吗?”他不轻不重地问。
沈浅一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么一说,就更表现出她和他干了什么勾当。
服务员明显也是一愣:“这个……我不大清楚。”
“那你到你们后勤部问问,抑或向其他客人问问,要是有的话,就说记在我名下,送到388沈浅小姐那里。”
“好。”服务员机械地点头离开。
尤然关上门的那刻,沈浅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故意的。”
“嗯?”尤然面带微笑。
“你叫那服务员问,然后记在你名下,送到我这里,不就昭告全天下,我们那啥那啥,然后需要紧急避孕,你……”
尤然一脸笑眯眯:“难得聪明一回。”
“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沈浅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一直没发现,这个男人会这么阴险狡诈。
“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女人,那种事做了,很正常。”尤然在逼她,逼她承认,她和他的关系。可是这对于沈浅而言,一切太快了,她从一个八卦好奇那个神秘女友的路人,变成了当事人,这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如今在她完全理不清曾经的时候,再跟原来的男朋友建立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沈浅可怜巴巴地望着尤然,用哈巴狗一样祈求的目光看着他:“那以后我们不做可以吗?”
尤然蹙了蹙眉,并未答允也未拒绝。
沈浅捂紧被单,脸已经烧得通红:“我习惯了晚上睡美容觉。”
尤然走过来,坐在沈浅的旁边,斜睨她一眼:“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沈浅眨巴眨巴两下眼,强调下前提:“以后不能做。”
“可以。”尤然微笑以对。
沈浅心想,其实尤然还不算色嘛,这个无性恋爱,他也愿意?
“那摸总行了吧?”尤然如此一说,沈浅差点吐血倒地身亡。岂有此理,不做就摸?尤然保持着他惯有的微笑,那笑容笑得很缠绵,眯起眼来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太清楚沈浅的身体,到时候恐怕是她扑上来,想拒绝都难。
就这样,沈浅成了尤然的女人。沈浅穿着尤然的衣服回到自己的豪华房间里,坐在床上发了几个小时的呆。她左思右想,觉得得把这不可思议的事情跟她闺蜜李美丽说一下。
她准备给李美丽打个电话,结果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她的手机。她静下心来,细想几分钟,暗叹不好,手机落在尤然的房间里了。
她挠挠头,立即换回自己的衣服,打算去找尤然。她刚打开房门,就见尤然立在门口。
沈浅一见尤然,浑身血液沸腾,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傻呵呵地笑道:“你找我啊?”
尤然摊开掌心,手里赫然是她的手机。沈浅大喜过望,拿过手机,道:“谢谢尤先生专门跑一趟。”
“尤先生?”尤然歪嘴一笑,“浅浅,你该改称呼。”
沈浅愣了一愣:“那叫什么?”
“老公?还是老公?你选。”
“……”沈浅的牙齿咯咯作响,她真想咬死他。
“对了,刚刚李美丽打电话来。我接了。”尤然一脸无伤大雅的淡定微笑,然而沈浅不淡定了,她怕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发颤地说:“你跟她说了什么?”
“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
沈浅提在嗓子里的心忽而降低几分,她舒了下自己的心,笑呵呵地说:“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叮嘱她,你可能会怀孕,平时玩的时候注意一点。”
沈浅彻底石化了……
沈浅如今很忧伤。因尤然那句话,李美丽火速来兴师问罪了,偏巧尤然在,于是三人进了388大厅的沙发上促膝而谈。
沈浅姿势笔直,有些僵硬的样子。尤然则是光明正大坐在沈浅身边,半倚靠在沙发上,样子慵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李美丽见两人这般模样,眼里是道不尽的古怪。
“美丽啊,你别听尤先生……”沈浅不禁顿了顿,原因是尤然忽然细心地搂住她的腰,说道:“老婆,这样坐着对腰不好,昨晚腰已经够累了。”
李美丽脸部表情极其扭曲。沈浅朝尤然剜了一眼,偏偏尤然一副万人迷的姿态,笑得很招摇。他手一用力,就把沈浅送到自己的臂膀之间,头微侧,他低头一笑。
“哎呀,我看不下去了,你们……太肉麻了。”李美丽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么肉麻的一对,“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昨天。”沈浅辩解,也就在同时,尤然说的是,“很早。”
李美丽见两人回答不一致,蹙了蹙眉。沈浅连忙解释道:“美丽,其实我是他女朋友。”
“废话,不是女朋友,还会怀孕?你胆子不小。”李美丽眼睛一瞪,十足威迫的样子。当初李美丽是带沈浅来的,答应沈母照顾这不谙世事的女儿,如今才短短两个月多,竟然闹出人命,这要她怎么交代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和尤先生以前有那么一段……”沈浅又顿了顿,有些说不出口。她担忧地看着李美丽,只见李美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好像在等她继续说。
尤然见她这样,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直接帮沈浅说了,“她失忆前,是我的女人,现在,只是继续而已。”
“啊?”李美丽不可置信,“话说大队长你的女人不就是那个……那个吗?”关于大队长那轰轰烈烈的神秘女友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尤然只是笑,笑得很轻,“失而复得,破镜重圆,这两个词能解释吗?”
李美丽发现嘴里的一口口水咽不下去,她一直盯着沈浅看,那个吊人胃口,在她们这群八卦人士中被了很多次的传说中的女友竟然是身边人?而且还是有胸无脑不谙世事的**妹?
尤然笑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美丽眯起眼,“我说沈浅,你居然不告诉我你和大队长有一腿,你还把我当不当朋友?”在李美丽眼里,大队长是个多么遥远的梦,她是做梦也想不到啊。
“这我也是昨天知道的,然后去证实了下。”她没好意思说这一证实就去床上了,最后被人摆了一道。李美丽眉毛抖了抖,斜睨地看着她:“真怀孕了?”
“假的。”沈浅立即囔囔,“一般得过后一个星期才能知道,我和他只是昨天交配了一下。”
“咳咳。”尤然轻声咳嗽一下,附在她耳边纠正她的错误,“人和人之间不能用交配。”
沈浅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职业病,我干兽医,习惯这词。”
尤然缄默了,一脸哭笑不得。李美丽眉毛不禁又抖了下,沈浅专门搞兽种杂交,这个词在她脑海里早就成了一种自然反应,当初她比较隐晦地抱怨最近很**,那厮直接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是想交配啊。”直接把她气得吐血。如今她很理解尤然的苦,这沈浅把她和他爱爱的事,比为交配,任谁都有些不爽。
李美丽为打破僵局,囔囔道:“好啦好啦,我也不扒了,浅浅,你得请我吃饭,真不够朋友,有了这么极品的男人,应该请顿饭庆祝。”
“好啊,餐厅开放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们直接过去好了。”尤然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搂了搂沈浅,一脸含笑。沈浅心想,当初她跟尤然在一起,百分之百是被他的美色给迷住了,那笑容,实在太销魂了。
这算得上,是四人就餐。李美丽带着她老公来蹭饭了。老公得知沈浅和尤然在一起后表示很吃惊:“浅浅不是喜欢秦昊吗?怎么和我偶像在一起了?”
李美丽懒得跟他解释,直接把他拽到餐厅。
当高长丰见到自己的偶像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早把心底的疑惑忘得一干二净。
两人握手以后,高长丰才说:“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我最崇拜的就是空军的21和陆航军阿帕奇。如今见到偶像之一21,真是荣幸。”
“老公,什么空军21和陆航军阿帕奇?”
“21是战斗机一种,阿帕奇是陆航直升飞机一种,都是世界顶级战斗装备,而能冠于世界顶级战斗装备的代号,只有教官给优秀的学员才能取。”
李美丽和沈浅听得一愣一愣,不知所云。
尤然只是一笑:“这都是过去式了,21早在三年前就消失了。”
“何止,阿帕奇也在四年前消失了。”高长丰的表情既伤感又惋惜。
尤然明显愣了一愣,“陆子昂也退役了?”他表情看起来很吃惊。这陆子昂的父亲是军区陆军总司令,从小他爸爸就常带他到尤然家做客,他和陆子昂自然熟。
“是啊,现在杂志上不都登了吗?听说也马上要结婚了。”
“抱歉,我不常常看杂志。”尤然一笑了之,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餐厅开放以后,几人就着窗户坐下,李美丽果然是打算狠狠宰沈浅一顿,点的菜的价钱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本来这环游世界是一切免费,不过吃的是特定,用的也是特定,要是想用其他,就得另外掏腰包。用李美丽的话来说:这是变相的诱拐消费。
尤然见沈浅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笑起来,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包裹起来,“怎么,没胃口?”
“不是,美丽怎么吃都不胖,我就不行了。”
原来是怕发胖?尤然扑哧笑了起来,拍拍她的手背:“胖点没关系,摸着才舒服。”
沈浅回瞪他一眼,只喝矿泉水,眼神中似乎带着一层意思:偏不如你的意。
尤然也不轻不重地睹了一眼她那丰满的胸部,一脸轻佻的样子,似乎也带着一层意思:没事,有胸足矣,够摸。
沈浅无语问苍天……
就餐了一阵子,一桌四人吃饭似乎也热闹,不时聊上几句,笑几下。本是其乐融融的,却被李美丽一句话打断了,“呀,浅浅,你家小耗子来了。”这是她的习惯,她习惯了在沈浅面前把秦昊称谓你家的小耗子。
李美丽自然是忘记了沈浅旁边的主了,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倒不禁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望向尤然,只见他眉目舒展,风轻云淡地在吃菜,面无表情。
尤然忽而抬起眼睑,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他对沈浅说:“说起来,我得向你介绍我的家人了。”
李美丽感觉自尤然身上散发出一股阴风,吹得她冷飕飕。
沈浅略有错愕:“谁啊?”
尤然一笑,转身朝着刚从门口进来的秦昊还有挽着他的于橙招手:“表弟。”
沈浅背脊忽然发麻,只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咦,表哥?”那声音越来越响,离沈浅的距离不到五步之遥,当秦昊走近他们餐桌,见到沈浅坐在尤然身边,更是一惊:“你们……”
尤然不动声色地搂起沈浅,向秦昊介绍:“这是你未来嫂子,沈浅。”
秦昊蹙了蹙眉毛,静静凝视着沈浅,眼神相当复杂,似乎有话要说。一直挽着他的于橙忽然收紧秦昊的手臂,甜甜地说:“老公,你发什么愣?”
秦昊缓过神,轻笑:“浅浅真是好福气,我表哥可是个痴情种,对他前女友一直念念不忘。话说表哥你的眼睛不肯治也是因为你那前女友吧?你可真是痴情。”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何止,还为她自杀过,表弟不知?”
秦昊不禁错愕,他想不到尤然会如此大方承认自己对前女友如何痴情,难道就不怕沈浅嫉妒?他转移视线看去,只见沈浅脸色很苍白。
“老公,我肚子饿了。”于橙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娇嗔催促着秦昊,秦昊睨了她一眼,面部线条生硬,语气也很生硬地说:“表哥表嫂你们继续,我和橙橙去那边吃饭了。”
“好。”尤然和颜悦色地笑。
餐桌恢复了宁静,大家小吃了一会儿,高长丰便想去上厕所了。他刚从洗手间出来,便见到准备进去的秦昊……
吃完饭,两对便分道扬镳各回各的房间。尤然把沈浅送到她的房间门口,待她开门准备进去的时候,他有些依依不舍地牵着沈浅的手,不放她进去。
“不留我?”尤然突然又一次神经“质”的飞跃,矫情又煽情地看着沈浅,好似看不够一样。
沈浅嘴角抽了抽:“我不相信你。”
“嗯?不相信我什么?”尤然睁大眼睛问。
沈浅顿时脸一羞,大怒:“你明知故问。”
“什么啊?我真不知道。”尤然表现得很无辜。沈浅见他厚脸皮的样子,脑袋就嗡嗡作响,她根本就斗不过他,只好明人不说暗话,直截了当地说:“我怕你爬上我的床。”
“我当然要上你的床,你房间貌似只有一张床吧?难道要我睡沙发?”
“所以我才不留你。”沈浅白了他一眼。
尤然蹙眉,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你是不是怕我扑倒你?”
沈浅一听,脑海里立即浮现不和谐的画面,全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顿了顿,不说话,算是默认尤然这个问题。尤然见她如此别扭,倒觉得有意思,直接推门进去,没等沈浅的允许。
沈浅在他屁股后面问:“我还没叫你进去呢。”
“如果你的担忧是这个,那你大可放心,我们在一起的条约不就是这个吗?我们不做就是了。”尤然坐在沙发上,开启电视。
沈浅一脸古怪地看着淡定自若的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会控制得住?她试探地问:“你确定?”
尤然不禁好笑地看着沈浅:“你这样倒是让我觉得你很想我扑倒你,一直追问这个。”
“……”沈浅立即不敢说话,她乖乖地给他去倒水。
现在船开始远洋,电话信号从吃饭那会儿起就已经没有了,尤然随便按了按没有信号的手机,觉得无趣,就塞回衣兜里。这电视由中央控制集体播放,都是几部无趣的老电影。尤然站起来说:“你这有浴袍没?”
沈浅正在倒水,她顿了顿:“你想干吗?”
“要浴袍不代表干。”尤然似笑非笑调侃她一句。沈浅咬牙切齿,叱喝道:“自己找。”
哟,小兔子懂得凶人了?尤然不怒反笑,反而很喜欢沈浅对他粗鲁点,他笑呵呵地去卧室找他的浴袍。沈浅见尤然那开心的模样,只觉得莫名其妙。
“叮铃叮铃……”门铃忽然催命一样急促地响着。
沈浅连忙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只见秦昊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沈浅一愣,还来不及问他有什么事,秦昊就双手抓住她的双肩,激动地说:“浅浅,我要和你私奔,我也一直喜欢你。”
“啊?”沈浅傻眼了。
忽然,沈浅卧室的门打开了,走出来已经换好浴衣的尤然,他侧头,正用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促狭地看着秦昊。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两男一女也能成一台戏。当秦昊见穿着浴袍的尤然突然站在沈浅身后的时候,他的脑子有短暂的空白,随后他咬起牙,一把拽起沈浅的手:“我不知道你暗恋我五年,要是我知道,当年我就不会出国,一定会留下来陪你的。”
沈浅一阵尴尬,这些陈年旧事,秦昊是怎么知道的?她本想抽出手,奈何秦昊握得很紧,眼睛死死盯着沈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我?为什么?”
沈浅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要如何说那时只是懵懵懂懂,加上没自信,没有那么大的决心?
尤然一直静默地盯着他们交握的手上,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样子带着微微的动容。他没有动,只是在等,等沈浅的处理。
“你明天就要结婚了,小耗子,别闹行吗?”沈浅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正面面对他自己该要负的责。
秦昊极致深刻的脸庞一下子僵硬起来,他蓦然抬起头看向尤然,深深看了他一眼,死死咬住牙,似乎在隐忍什么,又似乎担心尤然会说出什么。
秦昊一时没有回话,样子看起来很挣扎,他在挣扎取舍问题。最后他才幽幽地说:“我不喜欢于橙。”他蓦然抬起头,紧紧攥紧沈浅的手,“要是我知道你喜欢我,我肯定不会答应这个婚约。”
“表哥,那财产我不要了。”秦昊深吸一口气,“等下我就去跟爷爷说去,你想要就要吧。”
尤然半眯着眼,在揣测秦昊这话中的话,他忽而扑哧笑起来,使了点力气,把沈浅揽入自己怀里:“表弟以为我要沈浅,是想威胁你,要财产?”
“表哥,据我所知,你当初车祸是故意的,你是想自杀。”
尤然脸色一下子刷白。沈浅也错愕不已,不敢相信地看着尤然那深邃的眼睛:“你……你自杀?”
秦昊不无讽刺地笑:“为了女人自杀的男人,你认为我会相信,你是对浅浅真心的吗?”
沈浅听不进去,只是一把拽起尤然,极其不信的样子:“你有毛病吗?你还是不是男人,因爱自杀?你还是当过兵的男人吗?”
秦昊不禁一愣,因为他看见沈浅眼里的怜惜,那种怜惜是他所不能懂的。尤然不说话,只是轻轻抱起浑身发抖的沈浅,不吭一声。
“你这个变态。”沈浅娇嗔地拍着他的胸口,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秦昊久久地凝视着在他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面色发白。当他从高长丰嘴里得知沈浅这些年,身边一个男人都没有,心里一直暗恋着他时,他高兴疯了,同时又在懊恼,当初他要是放下高贵架子,放弃那该死的自尊心,同她表明心意,也许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些年。他以为他们可以重新牵起手,可万万想不到,在不知不觉中,早就物是人非了。
秦昊退了几步,悄然无声地离开,留下寂寥落魄的背影……
而屋内,尤然正为沈浅拭泪,他有些哭笑不得:“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我怎么遇见你这么个变态,不珍惜命的人,要遭天打雷劈的。”沈浅盯着他狠狠地说。
尤然动容地笑,像摸哈巴狗一样,帮她顺顺发,安慰道:“还好没死成,要不然便宜别人,那就亏了。”
“你还说风凉话。你个变态!”沈浅气得脸都通红,咬牙切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个变态的不孝子。”
尤然只是一味的笑,他笑得是那么好看,让人生不起气来。沈浅烦躁地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死了再找个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决绝吗?”
尤然不答,半晌,他叹息一声:“浅浅。”
“嗯?”
“对不起。”尤然忽然打横把她抱起,朝着卧室走去,沈浅惊呼一下,着急地说:“你干什么?说话好好说,不要动粗啊。”
“我对不起你,所以我要补偿你。”
“呃,你哪里对不起我了?又要怎么补偿我啊?”沈浅被尤然这种跳跃式的思维,弄得迷迷糊糊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尤然朝她淘气地眨巴下眼,沈浅看了一愣,脸上顿时火烧起来……
沈浅觉得云雨之事,真是个很奇妙的事情。她一面怕一面又期待着,不过尤然的“耐力”,让她很有压力。她眼里闪着泪花,向尤然求饶:“别……停下,疼。”
他反而越发激烈起来。
连沈浅都不记得战了几回合,尤然才从她身上下来,然后自她身后,轻轻搂着她睡去。沈浅却没有睡意,平时她有些粗神经,可今儿尤然的表现很反常。他那么玩命的要她,在接吻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他嘴里不停地呢喃,“浅浅,对不起,对不起。”
他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沈浅微微挪动身子,反而让尤然神经绷了起来,紧紧抱住她,好似怕她又要逃走。沈浅心里的突然多了个疑惑,以尤然的个性,不会是那么决绝的人,为她去自杀,是不是有点过了?她努力地转过身,与他脸对脸,借着壁灯发出的微弱灯光,沈浅第一次如此专注地望着他。
沈浅一直知道,尤然长得很漂亮,干干净净的,很立体的五官。此时他的呼吸匀称,面容很平静,无城府得如小孩一样纯洁。沈浅不禁抬起手,轻轻摩挲他的脸,温温热热,光洁如瓷。
她还在揩油之际,揽住她腰间的手忽然收紧,她身子紧贴过去,**相对,体温互递,沈浅的脸顿时羞红起来,她感到腿间有一硬物。
“看来你不累。”尤然缓缓抬起眼皮,一双似繁星闪亮的眼眸精光点点,眸子里透着笑意。
沈浅讶然,连忙辩解:“我觉得你身子热,怕你发烧了,所以摸摸看是不是发烧了。”
“哦?那你可得到什么结果了?”
沈浅眨巴眼,脸上羞红起来:“没发烧。”她心虚不已。
尤然抬起下颔,翻身欺上,在她唇上落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沈浅睁大眼,一脸惶恐,“不行不行,刚才已经够了。”她不好意思地低着下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下次吧。”尤然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刮了下她的鼻子:“不是说不做的吗?怎么还主动邀请我下次?你说话不算数哦。”
沈浅一怔,刚才一激情就把这事全丢在脑后了,她后知后觉地指责他:“你破坏规矩,是你先的。”
“嗯?”尤然装得很天真地笑,“对哦,你这个主意不错,这次我邀请一次,下次你邀请一次,这样就扳平了。浅浅,你怎么这么聪明?”尤然立即在她脸上狠狠“啵”了一口,“奖励你的。”
“你耍无赖!”
尤然翻身下来,把她抱起,甜蜜蜜地说:“下次你邀请我的话,只要说‘你干吗’就行了。好了,我困了,睡觉吧。”他说睡就睡,直接闭上眼不说话。
沈浅窝在他怀里,吹胡子瞪眼……
夜深人静的时候,沈浅感到有温热的柔软浅啄她的额头,柔柔地呢喃:“浅浅,对不起。”
这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也是游轮的终极任务,秦昊与于橙的订婚典礼。订婚典礼安排在晚上七点,届时会以烟火为引,烟花在夜海上开放,也便是典礼的正式开始。
典礼开始前的准备自然是折腾人的。然而在388室里,有两人并不觉得这天有什么不同。沈浅起来的时候,尤然已经睁着眼,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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