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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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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杏花楼酒庄,陈恭湃、陈自强和林怀部,觥筹交错。

举着酒杯的林怀部,内心寻思,现在只需要杀死自己的主人即可获得10根大黄鱼,出来后还能当警察,名利兼收。如果不同意,万一他们真告诉张老爷,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权衡利弊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随即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豪气干云的说道:“二位兄弟,我干了!”

二人听后,知道计谋已成,遂相视一笑,同时举杯道:“大哥,我们听你的!干!”

“干!”陈恭湃和陈志强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声说。

“不过,你们要让重庆方面先给我付6根大黄鱼。事成之后,你们俩把那四根领了。如果我出不来,家里老娘就拜托二位兄弟了!”

听林怀部这么说,二人尽管铁石心肠,此刻也备受感动。陈自强忙给林怀部的空杯中斟满酒,说道:“大哥,我们俩曾歃血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进去后,家里老娘就包在我们身上,如果不能保你出来,我就去劫狱。”

林怀部听后也十分感动,三人又计议了一番,同时喝酒到很晚才散。

林怀部头天晚上和陈恭湃与陈志强一起喝了太多酒,睡过了钟点。早晨七点,张公馆贺喜的人都登门了,林怀部还没上工。张筱林看林怀部没到,就问高鑫宝怎么回事?高鑫宝称他没请假。原来自从林怀部在押运物资过程中,被陈自强设计救过一名日军少佐,在不久前的影院爆炸案中,只身犯险又救过张筱林的命。张筱林自然对林怀部青睐有加,大有让他取代高鑫宝之势。

林怀部平时恃才傲物,人也耿直,本就对高鑫宝不满,现在自己得宠之后,更是不把高鑫宝放在眼里。这下好不容易有了报复的机会,趁机在张筱林跟前将林怀部添油加醋地把林怀部一顿埋汰。张筱林一个底层小混混,通过打打杀杀到现在的位置,对于人性看得比较透,自然知道高鑫宝这是出于嫉妒,当然也是他自己玩弄平衡之术的结果。加上他自己刚当上伪ZJ省长,正是摆谱立威的时候,就想拿林怀部开刀,遂心生杀鸡儆猴之计,目的是趁机整治一下这些家丁。

想及此,他就命一名家丁:“去把林怀部那个狗日的给我叫回来。”

那名家丁听命后,忙屁颠屁颠的跑着去林怀部家喊他。到了林怀部家,林母在做饭,听到张老爷唤林怀部,忙去叫他起床。睡眼惺忪的林怀部,推说头痛,告诉来唤他的家丁说,自己要先去药房买几片西药,吃完后就过去。其实他是在等陈志强取钱出来,二人好接头。

陈恭湃和陈志强二人昨天晚上也喝了很多酒,但二人没醉,因为有刺杀张啸林这个重大的任务,二人也不敢醉。回到农民银行的驻地后,立即连夜给重庆总部发报,称林怀部已经同意刺杀张筱林,但他要十条大黄鱼,并且要求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将来出狱后还要送他去国统区当警察。

电报发完,重庆方面迟迟没有回音,为了等待重庆的回电,二人当晚就在办公室住宿。直到凌晨五点,戴老板才回电表示同意,十条大黄鱼由中国银行支取,让他们一早去中国银行去领取六根大黄鱼,其余四根等事成之后再行支付。中国银行早晨八点半才上班,一上班陈恭湃便去找行长提取六根大黄鱼,用一只黑色皮包装好,交给陈志强。

“陈队长,成败在此一举,如果不成,务必将这六条大黄鱼追回,否则家法伺候。”陈自强听后,向陈恭湃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请站长放心,我必不辱使命!”

陈恭湃郑重地对他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带着大黄鱼去找林怀部。陈自强在约定地点见到林怀部后,看到他西装革履已穿戴整齐,但腰间明显能看到有两把驳壳枪。林怀部把皮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十两一条的大黄鱼,一共十条。

“大哥,都在这里了,刚从银行提出来的,请您查验一下。”林怀部取出一条大黄鱼,用牙咬了咬,又看了看成色,就扣上皮包,收下了大黄鱼。拎着皮包的林怀部和陈自强,依依惜别。

“兄弟,那四条大黄鱼留给你了。一则算是还债,二则如果我进去了,用还债余下的钱,帮我上下打点。争取让我早日出来,我们兄弟在一起痛饮庆功酒。”

“谨遵大哥之命,等待大哥传捷报。”二人互相握手道别。

林怀部藏好金条,回到宾客盈门的张公馆时,已经上午十点,大家都在忙着迎来送往。在二楼会见客人的张筱林,透过窗户看到林怀部到来,站在窗口就命令到二门院内的林怀部,让他跪下。这是张筱林的家法之一,杭州小混混出身的他,对待自己的儿子亦是如此。林怀部是他儿子的奶哥,自然也不列外。但此时又非同只有家人在场的时候,当着众多客人和家丁在场,林怀部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自然羞愤难当。

他愤愤的瞪了一眼窗口内嚣张跋扈的张筱林,当时就想掏枪毙了他。可看到众多宾客、家丁,门口还有持枪的日本宪兵,若是此时动了手,自己性命难保。为了等待时机,当机立断,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张啸林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怀部,志得意满,大声斥骂他“小赤佬”“王八蛋”“不识抬举的东西。”林怀部趴在地上,咬着牙,气的浑身颤抖。等张筱林骂够了,才让他“滚出去”,让他在二门上负责接待客人。

林怀部怀着怨怼在二门参与接待,自然对宾客也没有好脸色,不过大多前来巴结伪省长张筱林的人,都渴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来求升官发财的他们,打狗看主人,自然不与林怀部一般见识。一众家丁随着张筱林一直忙到晚上九点,门外还有几位客人携带礼物等待他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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