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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的花园里一半是一片小梅林,另一半是海棠和菊花。
正值隆冬时节,海棠和菊花都已萧瑟枯败,唯有红梅盛开。如今霁雪初晴,红梅蕊上尚有未化的白雪,红白成映,煞是好看。
“出府?”丁翎容站在一树开的正好的梅树下,满脸惊讶之色,
“不错,我想让你们回去的时候能够顺带也把我带出去。”
丁翎容围着长安绕了几圈:“啧啧,柳长安啊柳长安。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友,你这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真是太得我心了。”
“我这次想出府可不是为了玩,而是有正经事,我是想去帮我娘抓药的。”长安正色道。
“你少诓我,我还不了解你吗?若真是正大光明,你为何不直接去求了伯母?”丁翎容一脸的不相信,笃定地说,“想必是你有什么花花肠子不想被人知道,这才偷偷摸摸地来求我。”
长安摇头晃脑地念,“知我者,翎容也。”
“哼,你不告诉我,休想我带你出门。”
“本来也没想瞒着你,”长安道,“先前不是同你说我做了个梦吗?梦里我娘亲怀了身孕,本来要给我添个弟弟的,后来出了岔子,弟弟没有了。我醒来以后,越想越怕,加之母亲这些日子又身子不爽,在百草堂抓药喝,我就是想亲自去看看,也求个心安。”
“不过就是个梦而已,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的……”丁翎容浑不在意。
长安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正色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你只说帮不帮忙吧。”
“我哪敢不帮啊,放心,这件事我必定帮你办成。”丁翎容笑嘻嘻地说,“看你这么凶的表情,原来只是外头换了身大家闺秀的皮,里头还是我第一次遇见时的那个疯丫头。”
长安也笑了起来。
“你们俩原来躲在这里,”丁戈走进梅林,“现在雪停了,路正是最滑的时候,长安妹妹身子还没好全,可要千万小心。”
“你只嘱咐长安妹妹,我这个妹妹你就不关心关心吗……”丁翎容鼓起嘴装出生气的样子。
丁戈挠了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也是要当心。只不过长安妹妹要格外小心。”
丁翎容拍着脑袋,唉声叹气:“我的哥哥啊,你这般的笨嘴拙舌,妹子我真是替你忧心啊,唉。”
丁戈被这句话说的红着脸,半晌才道:“我将来是要上阵杀敌的,要那么会说话做什么,战场上又用不到。”
“完了,不思进取,没救了。”丁翎容做出悲痛的样子,挂在了长安身上。
长安在旁看的既想笑,又羡慕。丁戈比丁翎容长两岁,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丁翎容胆大心细,一张利口能言善道,丁戈却是不善言辞,常常被丁翎容说的哑口无言。
但他们两人自小感情就极好,前一世翎容去世之后,远在边关的丁戈在头七之日快马赶回,扶棺痛哭。后来有人参了一本,说他身为将领,无诏回京,丁戈于是被革了职位,发配到火头军中。
这样的兄妹之情,长安前世是从没感受过的,所以,她更加迫切地希望能看到弟弟的出生,她必定好好保护他,爱护他。
午膳在暖阁摆开。
颜氏朝刚刚回来,正在由丫头伺候着脱大氅的长安说:“我同你丁伯母商议了,左右只有我们娘几个,并没有外人,索性就在暖阁用饭,你们也还自在些。”
长安坐到颜氏身边:“母亲怎么好像和我心意相通一样,我也正想着在暖阁用饭不知多惬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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