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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卿直觉慕容离此时的情况大抵不会太乐观。思及他的身体素来不大好,洛神大人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月黑风高,顾念卿偷偷摸摸地出府了。
燕京权贵极多,出了相府,放眼望去尽是高宅大户。顾念卿并不知晓慕容离王府究竟在何处,只能一处处儿慢慢找寻。
所幸她本就存了听些墙角的意思,倒也不至太无趣。
脸上遮着黑布,顾念卿来去自如,在墙宇间翻转跳跃。
燕京权贵平民泾渭分明,顾念卿倒也不至迷失方向。已是亥时,古人大都歇得早,放眼望去,除去街旁昏黄的灯笼,几乎再无光亮。
翻过一道围墙,顾念卿悠然自得。
“殿下,这边有请。”小厮在前头引路,灯笼中烛光闪烁。
“你家小姐究竟寻孤有何事?”
熟悉的声音。
顾念卿脚步一顿,双眼放光地望着在黑暗中行走的二人——不正是幕皓天与一个下人?
深夜不眠,太子殿下竟是在朝臣家中晃荡?还有,这位“你家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是连顾念欢的墙角都敢挖?
顾念卿兴致勃勃地跟在后头。
许是因着幕皓天在,府中防备反倒比旁的地方更是松懈。
顾念卿有心一探究竟,一路跟着那二人进了小院。
精雕细琢的院落,比之顾念欢的“惊鸿小筑”亦是分毫不差。身形窈窕的女子正坐在院中,见着来人,盈盈起身,目露哀怨。
竟是她!
顾念卿乐不可支,她却是不曾想过,因着自己上回在兵器铺子中,诱使刘若珊道出心中想法后,竟会有这么一出。
“殿下。”刘若珊目若秋水,咬着下唇,羸弱美貌。
幕皓天心念一动,却是连连摆手,颇有些不耐烦:“你寻孤来此,究竟是为何事?孤身为男子,不便在院中多做停留!”
幕皓天话中透着一丝冷意。
他知晓眼前的女子正是顾念欢的好友,只既为好友,竟趁着黑夜将好友的心上人约至此处来,这女子怕也不是个好的。
“殿下与臣女之间倒是生分。”刘若珊苦涩道,望着眼前的男子痴迷不已。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待顾念欢便能这般好,在自己跟前却是这般不近人情。
顾念欢她分明不配!
“有话便说,若非应了你父亲的邀请,孤怎会这个时辰还在尚书府?”幕皓天皱眉,不大满意这女子的拖沓。
差下人将自己寻来,便是为了瞧上一眼不成?
“殿下心中果真只有欢儿一人。”
刘若珊揪着帕子,眼泪险些便要落下。
不行,她定要告知幕皓天,顾念欢她配不上他的稀罕!
“殿下可知臣女为何偏要你来此?”心中心念愈发坚定,刘若珊抬眸,鼓起勇气直视着幕皓天双眼,道:“殿下,你被骗了!”
这般无头无尾之言,莫说幕皓天,便是躲在暗处偷听的洛神大人都忍不住皱眉。
“殿下一心只放在欢儿身上,可知顾念欢她根本就不是殿下见着的那般无害?”刘若珊胸膛起伏,是了,她要揭穿顾念欢的伪装!
“胡说八道!刘尚书当真养了个好女儿!欢儿如何,孤还能不知不成?你既是她的好友,怎能再背后抹黑于她!”幕皓天甩袖,便要离去。
虽说那日顾念欢在相府中与叶府医确是有了肢体接触,但她在幕皓天眼中素来是纯洁无瑕的模样,初时虽有气恼,只时日一过,便也气消了。
何况刘若珊这番话语,不正是说他有眼无珠,堂堂一国储君竟识人不清?
幕皓天心高气傲,怎容得了旁人这般说话!
“殿下不信?若非顾念欢一心算计顾念卿,那日她便不会落水!”刘若珊大声道,眼神坚定:“臣女与她交好多时,她品性如何,臣女还能骗人不成?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只管去查!”
“顾念欢因着顾念卿与殿下有婚约一事,暗中不曾少算计顾念卿,若非顾念卿命大,当日在湖中落水时便已丧命。殿下身为男子,自是不会知晓,女子间害人的手段有多残忍!”
刘若珊喘了口气,一双眸子瞪得滚圆。
幕皓天薄唇抿成直线。
“顾念卿身上的伤疤,亦与顾念欢母女拖不了干系!殿下只当她是纯真良善的好姑娘,却不知顾念欢接近殿下,本就是为了与顾念卿置气!”
这话确是真理,但忠言素来逆耳,幕皓天勃然大怒:“休得胡言!欢儿与孤两情相悦,与顾念卿断无一分一毫关联!”
他是燕国尊贵的太子,如何会是女子间斗气的工具!
当真是朽木不可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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