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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迟疑地望着幕皓天,若顾念卿是遭人劫杀,而非与人私奔,那么这圣旨,便做不得数了。
“珠儿,休要胡言乱语,你大姐姐好好的,怎会被人杀死?”白姨娘忙伸手捂住顾念珠的嘴巴,歉意一笑,解释道:“三小姐这是疯病犯了,贱妾这便将她带回院中。”
欲盖弥彰!
“三小姐说的不错。”叶府医哀嚎一声,抱着肚子,道:“大小姐根本不是与我私奔,而是被人杀害了。”
他抬眸,一双眸子阴测测的盯着罗氏母女。
她们不仁,便莫怪自己不义了。
“几日前,夫人派人来与我说,若是我按着她说的做,便给我一大笔银子,待事成后即刻将我送回家中。”
叶府医口中的“家中”,正是他的家乡。
罗氏脸色微变,却极快的稳下来。
她委委屈屈的看着满身是血的叶府医,仿佛受到极大的冤屈一般,叫道:“好你个叶府医,私自将大小姐拐走也就罢了,竟还敢污蔑本夫人!来人啊,拖出去乱棍打死!”
打死这人,便真真是死无对证了。
“丞相夫人莫不是心虚了?叶府医话还未说完。”慕容离抬眸,冷冷看她一眼。
离王殿下不许动,谁人还敢触他霉头。
——幕皓天便敢。
“不错,这府医定是在胡言乱语。”幕皓天喝道,自觉参透天机一般,指着慕容离:“慕容离,你莫要为了顾念卿,而将他日屈打成招!”
呵呵……
莫说慕容离,便是容重都忍不住将手放在刀柄上。
好想砍死这蠢货怎么破?
幕皓天却极为有理一般,往下道:“叶府医,你说,顾念卿藏在何处?”
叶府医喉间一口血险些没喷到他脸上。
“太子殿下,草民句句属实,您莫要被人骗了!”叶府医跪在地上,神情恳切:“草民当真是受了夫人的指使,方留下书信与相爷说,草民与大小姐私奔了!”
幕皓天自是不能信他。
他好不容易方寻着机会,能与顾念卿那草包摆脱关系。此时便是叶府医所言正是事实,他亦唯有否认一条路。
他的心思,慕容离只一眼便瞧出。
心中失望,他竟是不知母后一手带出来的皇兄,竟是这般自私之人,为了摆脱一个女子,竟不惜伤害无辜之人。
“草民若有一句假话,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叶府医亦是急了。
他正是因着罗氏母女,方被离王府的人折磨成这般鬼德行。如今罗氏竟还想将罪名全算到他头上,来个弃车保帅,他自是不会答应。
叶府医手中有太多罗氏的把柄,无论是在从前,还是在回府后,他知晓的绝不少。
罗氏亦想到了,只她还未来得及想对策,便听得叶府医义愤填膺一般,指责道:“夫人苛待原配嫡女,这事在府中并非秘密。便是几日前二小姐落水,亦是因着与三小姐一同算计大小姐,却不知为何被大小姐躲了过去。”
“正是因着那日落水一事,夫人与二小姐方记恨上大小姐,意欲取其性命。什么出城上香求平安,不过是将大小姐往死路上逼。”
叶府医的话,加上先前顾念珠口中的“好多血”,不难想出,顾念卿确是凶多吉少了。
李公公意味深长的往一眼上首的相爷,这相府平日里瞧着倒是极有规矩,却不知这里头的腌臜事儿竟是这般多。
这所谓燕国第一美人,亦不过如此罢了。
顾相脸色铁青,莫说幕皓天信不信叶府医所言,他却是信了。
想起他曾许诺会好好照顾顾念卿,却反倒使她被人算计致死,不知那九泉之下的人,若是知晓他的所作所为,可会心寒。
张张嘴,顾相终是不忍出声责怪。
人已死,再问又如何?总不能因着一个死去的顾念卿,而将他相府中的其他人弃之不顾?
大不了今后多烧些纸钱罢了。
“欢儿……”幕皓天神色,叶府医所言,与刘若珊竟是丝毫不差。
顾念欢,当真是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
他竟是一直被她玩弄于股掌?
“殿下,不是的。臣女没有,那日落水本是意外,臣女怎会因此怨恨大姐姐?她是臣女的亲姐姐,臣女怎会害她?”顾念欢哭道。
她心中慌乱不已,却也知晓绝不能承认。
若是她不认,旁人便无法因着一个死人,而将她这大活人如何。
心中有数,幕皓天失望的将视线移开。
“叶府医,单凭你一人之言,便说顾念卿遇害,未免太过草率。何况谁知晓,你是不是为顾念卿洗脱罪名而来?孤不能信你。”幕皓天道。
李公公侧目,便是他都看出此事却是不对劲,可太子殿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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