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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住手,”颜安大吼一声,官兵们见颜安已经擒住了敌首,纷纷向他聚拢过来,黑衣人也都一个个脱离战圈,眼睛死死的盯着颜安,却不敢妄动。
颜安扯起一抹微笑:“说说吧,你们都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们走,你们就可以从此安安分分的过日子,这总比整天刀头舔血的日子要来的舒坦吧!”
被扣住的黑衣人朝着颜安嗤笑一声,随后嘴角就流出了黑血,转眼间就瘫倒在了地上,其他人一见首领自杀了,都跟发了疯似的向颜安冲来,双方又你来我往的打在了一起,颜安不停的喊着留活口,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只要被抓住了,他们就毫不犹豫的咬破嘴里的毒囊,瞬间毙命,没被抓的就继续死战,居然没有一个人逃跑。
颜安站在一边,越看越心惊,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死亡对他们来说似乎没有一点儿震慑力,三十几个人硬是在几百名官兵的包围下挣扎到现在,最后虽然被全灭,但自己这一方也付出了六十多条人命作为代价,本着对死者的尊重,颜安留下了十几个人在这边,让他们通知附近官府,把这些不知名姓的人安葬掉,至于那些官兵的遗体就暂时送到义庄,等着他们家人前来领取。
吩咐完之后,颜安继续带着人往清水潭进发,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谁也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早先还一起说笑的朋友转眼间就送了性命,等颜安抵达离清水潭不远的一个村庄时,发现王全安已经接到消息,早早的等在这了,见面后颜安把路上遇到的事说了一下,王全安听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来还没有听说过钦差遇刺的事呢,看来对方来头不小,所图更是可怕!
赶了大半天的路,大家都饿了,在村子里草草吃了点东西,歇了歇脚之后,就继续往清水潭进发,王全安是靠水路吃饭的,只要是运河附近的支流、湖泊他几乎都知道,当颜安说出清水潭的时候,王全安着实想了老半天,后来经手下提醒这才想起,那地方其实就是白涂河上游的一个小湖泊,面积不算很大,因为周围长满了芦苇,附近又没什么人烟,所以几乎没人去那边。
现在是晚上,连白天都鲜有人出没的清水潭现在更是一片死寂,一阵风吹过,芦苇沙沙作响,听的人浑身发毛,要不是因为有这么多人一起,估计大家早就掉头跑了,由于不知道对方的确切位置,所以只能沿着湖岸慢慢搜寻,这么多人一起行动,为了减小动静,所以前进的很慢,直到大半夜,一个眼见的官兵才前来汇报说,前面隐约有烛光,颜安迅速传令下去,让所有人蹲下,接着向官兵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忽明忽暗火光在闪动,并且仔细听还能听到说话声,王全安低声跟颜安说,他带一队人绕到他们背后去,让颜安耐心在这里等着,到时候以火把为号,一起冲过去。
王全安带人离开后,颜安就紧紧地盯着前面,现在马上就要入秋,昼夜的温差很大,这儿这么空旷也没个挡风的地方,很多人都冻得直打摆子,而且蹲久了腿也受不了,所有人都在心里祈祷早点行动。
就在大家快熬不住的时候,王全安那边终于举起了火把,颜安闻讯而动,所有人几乎都同时起身抽出佩刀,跟在颜安后面往前冲去,等到了近前,对方居然没有多少惊慌的神色,颜安和王全安对视一眼,都发现有些不对劲,就在这时,芦苇荡里出现了许多船只,一时间四方灯火通明。
“颜大人果然是年少有为,居然被你发现这个地方,你既然到了这,想必那些酒囊饭袋已经被你收拾了吧!”
颜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艘双层大船,此时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正站在船头看着他们,颜安笑着回道:“让阁下失望了,现在既然见面了,不妨就把话说清了,你们整天在背后搞些小动作,我实在没兴趣陪你们玩下去。”
“哈哈,颜大人快人快语,好,就依你所言,说实话,你之前那样稀里糊涂的其实挺好,何必突然变得这么精明,这大好的江山说到底也是朱家的,你又何苦自作聪明枉送性命呢,如此年轻,可惜啊……”银面人仰首望天,叹息道。
颜安不屑的‘呵’了一声:“天下是天下人的,看你也是读书人,难道连‘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都没听过?百姓何辜,就你这种其身不正的人够资格揭竿起义吗?何况你就这么有信心能留住我?”
听罢,银面人有些恼怒的迹象,颜安在他眼里就是个蝼蚁般的人物,现在反而大言不惭的教训他来了,怒极反笑:“那咱们就试试吧!”
似乎是冥冥中连老天爷都配合他一样,颜安这边的人开始一个个的瘫软在地,跟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能站着的就只剩下王全安跟颜安了,自从到了江南,自己就一直被对方玩弄在鼓掌之间,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以为可以摆脱这种被玩弄的命运,结果天不遂人愿,颜安压抑住内心的挫败感,脑子记急速思考着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是没有带兵的经验,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可以说自打出了扬州城之后,所有的事自己都很小心,只有……对了,颜安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就是跟王全安汇合的那个小村子,自己到底是心软,看见有个小馆子,心想着让大家吃口热的,晚上好办差,只有他和王全安因为要商量晚上的行动方案,所以就耽搁了没吃!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笔,银面人得意的说道:“颜大人,我都说了你还年轻,江湖险恶你怎么可能懂呢,我这也就是随手而为,没想到你们还真上当了,哎……我都替你身后的这些将士不值啊,他们本可以轰轰烈烈的战死,说出去还好听点,结果就这么……”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全安怒了,他是军伍出身,性烈如火,见对方一直在不停的戏弄他们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却不知这种情形正是对方想要看到的,银面人好整以暇的玩弄着手指:“你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居然比不上一个年轻人沉稳,朝廷养的都是些什么人,真是一无是处!”
王全安说话间就想冲过去把面前这个人活撕了,却被颜安拦了下来,“阁下好算计,这段时间以来,在下处处受制,看来倒是不冤!”
“嗯,说的不错,这句话我爱听,看来你比其他人好多了,懂得尊敬对手的人不好找,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老三既然能折在你的手里,想必是有点本事的,我也很久没和人动过手了,这样吧,我们也来个…嗯…来个君子之约吧,只要你能赢了我,我就放你们走,我这可是难得发一次善心,年轻人要珍惜哦。”
说完不等颜安同意,起身就向颜安扑来,速度之快让人咂舌,至少颜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快的身法,常询似乎也不过如此,可常询都多大年纪了,来不及继续感叹,颜安迅速做出了回应,只见他脚尖在地面用力一点,身子便往后退去,银面人的手掌就在眼前,带起的掌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向后飞起,一进一退之间,不觉已退后了两三丈的距离,就在后继无力之时,颜安一个旋身向左边闪去,就在颜安准备出手扳回劣势之时,对方的一记扫腿已经近在眼前,颜安狠狠地飞了出去,白天刚用在黑衣人身上的一招,想不到这么快自己也尝到了。
见颜安倒地,王全安就准备冲上去,银面人似乎料到了王全安会这么做,淡淡地开口:“你乱动的话我就让人把这些士兵全杀光!”
颜安双手一拍地面,弹身而起,这一次他没等对方先出手,而是主动冲了过去,颜安和银面人你来我往打了很久,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打飞了多少次了,颜安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张福和张栓这两个小子死哪去了,怎么还不到?
原来先前半途遇见伏击,颜安就猜测对方或许已有所准备,自己的这次行动只是临时起意,对方居然还能再半路布下埋伏,可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等和王全安汇合以后,颜安就吩咐张福和张栓去高邮州找人帮忙,因为吴敬斋走的时候曾经嘱咐过他,有事的话就去那找一个叫汪冲的将军。
随着一记反身劈山,颜安又一次飞了出去,颜安这次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了,一口血就从嘴中喷了出来,眼神也已经开始涣散,王全安的眼睛已经通红,如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指关节被攥的咯吱作响,可他不能出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的憋屈已经快要让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