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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公主按辈分是景武帝最小的妹妹,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可乐安公主的地位算是先帝爷留下的公主里面的头一份儿了,那是因为先帝爷留下的公主远嫁的远嫁,被贬的被贬,也有早死的,余下风光无限的只剩下乐安公主了。
乐安公主生母崔太妃只有她一个女儿,没有生下皇子给当初未继位的景武帝拖后腿儿使绊子什么的,今上即位后也不曾亏待她,如今正泰泰康康地在静安宫颐养天年。乐安公主小时候和景武帝关系处不错,兄友妹恭。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让已经娶妻成婚的太子和正在换牙的小皇妹抢糖吃?不听话就拎起来打一顿教训教训?
景武帝也算是比较疼爱这个最小的妹妹。因为景武帝所出的大公主今年也不过刚满十三岁,尚且养在深宫,所以在帝都,乐安公主的荣宠在出嫁的皇家金枝里面也是头一份儿的。
乐安公主外家是东亭伯府,如今的东亭伯是崔太妃的嫡亲侄子,也是乐安公主的表哥。乐安公主的驸马出自安徽大姓望族世家嫡枝嫡脉,是景武十年的探花郎,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经由崔太妃恳求被景武帝钦点为妹婿。乐安公主成亲开府后,因为舍不得离崔太妃太远,史驸马高中之后就不曾赴过外任,与乐安公主久居京城,现今在工部任职。
东亭伯夫人的正院,丫鬟端上新茶退去,东亭伯夫人起身避到侧间,偏厅留下刚下朝回府的东亭伯与乐安公主。
乐安公主端起来茶碗,拿盖子撇了撇茶叶,正要喝一口,终究气难平,“咯噔”一声把茶碗重重地放回了右侧的雕花镂空红木镶嵌山水大理石面儿的茶几上,“就差那么一点儿,惜薪司的李福全就要百口莫辩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到时候再指认与皇后有关,就算皇兄爱面子不欲声张,只怕也够皇后喝一壶的了。只是可恨,灵犀宫的碳竟然不是寻常的碳,还是从乾元宫拨过去的!”
“好了,水已经被你搅混了,杯弓蛇影,皇上如今只怕看后宫里的哪一位娘娘都不顺畅,皇后也是有说不清的嫌疑的。要我说,这个局做的不错,火候刚刚好,这份大礼送出去一点儿都不寒掺!”
乐安公主虽然还想说什么,可看东亭伯一副不欲再多谈此事的样子,也只好悻悻地住了嘴,她虽是公主之尊,却还是有些怕这个表哥的。不为别的,看看东亭伯翘起来的山羊胡子搭配的那一张没一点儿喜相的脸就知道,这是一个不苟言笑性子严苛的人。更可怕的是,这个表哥足足长了她二十岁,从小到大见面都是一副把她当女儿管教的模样,长此以往的,她这皇家金枝玉叶的架子在她跟前也端不起来了。不然还能怎么办,自己表哥,她难道还能以对公主不敬之由把他下了牢狱不成?就是她敢,母妃绝对饶不了她的。想到宫中的崔太妃,想着事到如今了,只怕杨姑姑那里瞒不下去了吧。想到崔太妃会不赞同的样子,乐安公主捏手帕的指头紧了紧,不过很快又松开了,母妃不同意也只得附和了,选择向英王靠拢,可不仅是她的意思,也是东亭伯府的抉择。
娘家和女儿既然选择了阵营,不管将来是对还是错,都由不得崔太妃不盲从了。尽管崔太妃的初衷,只愿女儿平安幸福,自己安享晚年,娘家也安稳无事。
静安宫中,檀香弥漫,只是主殿的气氛却不像佛堂那般舒适安逸,反倒有一丝哀伤弥漫。
崔太妃坐在扶椅上紧闭双目拨动手中的佛珠,胸口起伏的波动可以看出她内心情绪的起伏之大。过了许久,崔太妃的胸口已经平复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喘了,她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跪在跟前的,从东亭伯府到后宫,陪了她三十多年的心腹,叹口气,“月如,你起来吧。我知道这事儿不怪你,乐安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心疼她宠爱她盛于我这个生母,她要做的事情你只会帮她,更何况这也是东亭伯府的意思,你无法违抗。他们要你事先瞒着我,不过是猜到我会反对才想着先斩后奏,木已成舟让我无从反对和阻拦。我再不愿意卷入纷争又如何,我的亲生女儿与娘家人选择了战场,我还能斩断骨肉亲情袖手观战不成?先帝爷在的时候我争自己该得的,原以为做了太妃总该清净了,不想,还要为骨肉亲情继续争夺谋划。从今以后,日子恐怕就清闲不起来了。”说着崔太妃站起来,“走,趁着现在还有闲心,再陪我去菩萨跟前念一卷经去!”
“是”杨姑姑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只是跪的久了,膝盖发麻差点站不住,还是崔太妃扶了她一把才没摔到。杨姑姑愧疚不已,“主子,是老奴不该帮着公主瞒您啊!”
“算了!”崔太妃拍拍她的手,“既然孩子们需要咱们这把老骨头,咱们劝不住也只能顺了他们不是!对了,你安排下,把乐安安排的那个没用得上的丫头调进来静安宫服侍吧,放在外面总是不安心。”
英王府书房。
小厮送上一碗醒酒汤放在庄先生的手边,低眉敛目地轻轻退去,顺手合上了书房的门。
“庄先生赶紧喝口解酒汤去去酒意,都是本王累了先生四处奔走!”英王面带喜色,语气至诚。
“能为王爷效忠,是老朽的福气啊!”庄先生一气儿饮尽了醒酒汤,又灌了半杯浓茶,接着开口道“没想到乐安公主手段不凡,一出手就直指皇上的手心至宝,这会儿甭说是皇后娘娘,协理宫务的冯德妃,只怕后宫凡是有子的娘娘们甚至是高位妃嫔没有一个不被皇上怀疑的。毕竟,能在灵犀宫的碳火里面做那么大的手脚,可不是没有根基或者进宫立足未稳的小嫔妃能做到的。”
“本王原先以为乐安公主出嫁了,驸马整日里风花雪月在工部任个闲职不堪大用,宫里的老太妃不过是吃斋念佛混日子,没几个人愿意买她们的账了,毕竟先帝走了小二十年了。乐安姑姑背后也只有东亭伯府可以拉拢,她是东亭伯府与本王的牵线人。不曾想,竟是本王浅薄小觑了她们。想在想来也是,乐安公主是在后宫长大的,其生母崔太妃更是先帝呀晚年最为宠爱和依仗的妃子,也曾代为主持过六宫事务,看来手中积攒的人脉和暗棋想来至今留存不少,只怕有些连皇后都触摸不到。这次,可不就是让父皇的后宫集体吃了个哑巴亏。”英王眼睛明亮地从窗口望向红灯笼映照下的院子,“自从母妃去了,本王在后宫就是聋子,是瞎子。不曾想,从今以后有崔太妃母女襄助本王,为本王探听后宫的风吹草动,这定然是母妃在天之灵保佑!”
英王一转身,话锋也跟着变了“只是,本王不明白东亭伯府和乐安公主为什么要把宝压在本王身上?”
“自然是看重王爷无外家扶持,却一直不曾失去圣心,开府初封的爵位就是王爷之尊,而不是众人猜测的郡王,近来皇上又让王爷去兵部领差使,这足以说明皇上对王爷的看重,而不是厌弃或者打压。”庄先生乐呵呵地开口,仿佛像说这块糕点味道不错一样轻松。
“父皇既然对本王寄予厚望,欲委以重任,那又何必断了本王外家的臂膀,让本王孤立无援孤苦无依请先生替本王解惑,本王猜想这个答案在先生决定从蜀中来京城辅佐本王的时候已经萦绕于心了!”英王步步紧逼,这一点是他一直参不透的,父皇明明还是看重他的,为什么亲手把他打落泥潭,却又要亲手拉起他来。
庄先生眼冒精光,其貌不扬的脸因为这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而生动起来,“王爷您终于问出来了,那老朽就直言不讳了。如若曹大将军仍然手握北疆大权,即使他亲至三顾,老朽也不愿意卷入夺嫡风波,盖因为今上正当盛年,且是一代英主,后宫诸皇子尚未成年,今上恐不愿意过早服老,将来储位之争变数太大。及至曹家倾覆,曹家旧部却是几乎安然无恙,且您一开府就得封英王不说,今上还跟您选了一门颇有潜力的岳家,步步为您铺路,依照今上独断乾坤不容忤逆的刚霸性子,老朽认为圣上连番举动颇有深意。曹家坠落,看似断了您的臂膀,又何尝不是害怕将来曹家身为皇帝外家一步步坐大有侵犯皇权之危之险?保留了曹家旧部的势力,将来何愁他们不向您靠拢?再则您是凤子龙孙,只要才干能力得皇上看中,何愁没有人效忠于您,挣得一份从龙之功?如今,乐安公主与东亭伯府不就是慧眼识明珠,向您递了投名状?将来,只会有越来越多的慧眼之人辅佐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