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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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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op="-1">本文配乐:冷却多情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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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擦玻璃,擦窗户,接孩子,看孩子中挣扎。
码字的时间断续,而且觉得自己越来越慢了,惆怅。
这几天更的是后面的部分,十八章一直卡,嘛,卡着卡着就顺了……
不承诺什么时候下次更新,明天又是没网的一天,我在努力在虎年结束第三部。
且捺柔情接硬骨,刀光剑影幻似真。
一心借火求急战,惟愿功成剑蒙尘。
成王败寇古来有,胜败兵家从来争。
忘却古人曾言道,鸟尽弓藏走狗烹。
六部之任,自隋而始,以工部最贱,盖以工部待人接物,人为市工井匠,物为瓦砾砖石,油水不多不说,最为辛苦不说,所做之事又多是默默无名,泯然众人,故升途甚窄。
隆嘉十九年,工部却成了最为繁忙最为至关重要的一部,全因工部承了三件事:第一样事,整修河道,兴修水利,调治黄河;第二样事,半月之内设计成图并指挥建好延寿台,以备九九重阳迎仙延寿;第三样事,隆嘉十九年八月时,皇帝纳了太子进的迁都策,之后便定下了再开春迁都洛阳、改金陵为陪都的国策,西北向的洛阳古都复又集聚了无数能工巧匠,依着金陵皇宫原貌重新建造宫殿——工部奉命迁都,勘测金陵旧宫,重造皇城。
第一样事,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由工部左侍郎尤晋留守洛阳,苦心攻研,亦在洛阳重金招募能匠,协助理河。第二样事,把工部尚书李逡忙得焦头烂额,没日没夜地守在紫金山指挥调度,生怕不能按期完工。
这第三样事么,领管迁都前事的乃是右相曹庆,而他后来被禁足,闭门不出,故这活儿临时落在了左相杨悟民的身上。也是在理,驸马出入后宫的次数相对较多,又常常居住内廷,由他监工,倒也是方便。此事实在轻巧,枫灵本是没放在心上,径交给工部右侍郎钟靖去打理。内帷重地,只许白日里卯时至未时才准许工匠入内丈量,时间紧急工程却大,事情简单,可也繁琐得紧。
正巧因着今日已是九月初五,朝中气氛诡谲,尚书台里的其他几位尚书纷纷告假,只剩了秦圣清仍在台里办公,空中似有似无的目光注视令枫灵好生不自在,外加前日太子收到匿名信的事,又有清晨听到怜筝提起的事情,种种事情交杂,怎么都是疙瘩,蓦地想起了这桩事,索性借故备马进宫,查看勘测宫廷之事。
到了宫门口,枫灵翻身下马,习惯性地拍了拍坐骑面颊,不知不觉,烈风跟随自己已然大半年了,枫灵轻轻抚顺马儿头顶鬃毛,牵马入宫。因前几日苏诘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恼着爱笙田谦等人隐瞒,故这几日俱是独来独往。昨日干脆没有回侯府,而是在流筝宫里就寝,反倒把怜筝吓了一跳。
走着走着,便到了绍乾殿后殿,见诸多工匠围在一处面面相觑,俱是不知所措的模样。枫灵上前询问,才知晓这后殿的假山之后多出了一个暗门来,似乎是通向他处,他们不知如何登录在册,更不知是否有权限入内查看,正在踌躇。工部右侍郎钟靖一筹莫展之际,瞥见了枫灵,如蒙大赦,连忙向她请教。
此事之前也曾发生过,毕竟是建了二百年的皇宫,内里发生了不少故事,有暗室密道亦不足称奇。前朝工部便已经绘制出了部分宫室密道图,留于尚书台内,辗转几代,只是之前勘测时发现的密道暗室自前朝业已登录在案,这里发现的却是条不曾见闻的暗门。
枫灵负手查看了几遭,对照密道图,确是没有这么个暗门的记载,一时间也是没有主意,又不敢轻易入内勘察,她始终记得上次从云妃的云霓宫里密道潜出来的经历,心里有了芥蒂,只能叫他们暂时放过此地,做了标记,又派了兵士看守,预备日后寻宫人入内探看,这才算暂时给了此事一个交代。
日头渐高,虽是秋日也有些闷热,这么一番折腾,工部诸人都出了一头的汗,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枫灵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眼角余光正瞥见了清儿醒儿二人谈笑着迤逦行来,身后跟着几个内侍,用扁担挑着几个桶。外围兵士连忙拦阻,以免妨了诸位大人公事。
枫灵挥了挥手,放她们过来。二人见到诸多男子,竟是不惊不慌,而是笑着向驸马以及工部诸位大人行礼,指了指身后的桶道:“公主与太子妃见诸位大人劳碌多时,特备了绿豆汤与诸位去乏。”
他人愣神之时,枫灵作揖向着偏殿方向谢道:“多谢公主、太子妃挂心。”其他官员这才醒过神来,向着绍乾殿偏殿行礼谢道:“多谢公主、太子妃挂心。”
工部官吏多得是连天颜都未曾见过的下级官吏,更不用说得天子赐食,此刻能得公主和太子妃赏赐饮品,一干人俱是兴奋不已,纷纷拥在桶周,等着领上一碗绿豆汤。
这第一碗自然是传来让去,最后给了左相杨悟民。
枫灵笑着谢过,双手持碗,正要喝下冰凉的绿豆汤,却被醒儿悄悄拽住了袖角——“驸马,公主吩咐了,这第一碗必然是您的,别真喝,抿一抿唇便好了。”
枫灵不明就里,却也背过身去,装作饮尽的模样,把绿豆汤撒在一边,醒儿眼尖,立刻又递给了枫灵一碗私藏在袖子里的,枫灵伸手触到,一片温热,再细看,是红枣银耳羹。她愣了,动作迟缓地接过,心底掠过一片暖意。
绍乾殿偏殿里,太子妃、怜筝公主正站在窗口向那乱糟糟的一片看去,见驸马将碗中汤汁一饮而尽,才款款回了内堂落座坐好。
内堂里还坐着一位客人,正是右相家的千金,曹若冰。只见她怀抱琵琶,笑吟吟抬头开了口:“公主真是好生爱惜驸马,还给她开小灶。”
怜筝面色不变,淡定接过琵琶,似是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弦:“她性喜寒凉,却是发虚,绿豆汤过于阴寒,不过是不想她身子不适罢了。”
“调理身子这事儿不是一向交给她身边的书童去做的么?咱们的公主也纡尊降贵了呀……啧……”曹若冰起身,擎住怜筝手腕,手把手助她转轴调弦,脸上满带着调侃之色,“当初可是有人和我抱怨,说这个驸马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呢。”
明紫鸢本是赧然含笑,满面温柔,见她二人言辞来往颇有几分怪异,忙为怜筝解围:“曹小姐莫要再开公主的玩笑了,公主是心疼驸马,本也是做妻子的职责啊……”
见话越说越偏,怜筝实在是挂不住了,轻咳一声,道:“曹姊姊,今儿个寻你过来是想叫你陪嫂嫂摆弄一下音律,你却对我好一通调侃——再说我可就恼了,昨儿个小狮子自兖州挂印归来入宫见我哥哥——你和秦尚书的事儿我可是听说了……”曹若冰这才笑着换了话题,转向明紫鸢道:“太子妃好琴艺,我这点雕虫技能是没得比,只能弹弹琵琶,应和着您弹一曲了。”
枫灵带着诸人离开绍乾殿时,听见身后宫殿里传来一阵铮铮的琵琶响,心头一动,眼眶略微酸涩。早上送怜筝出宫时便听她小心翼翼地说了曹陵师告诉她秦圣清与曹若冰定亲的事儿,也知道她出宫便是去接曹若冰入宫与太子妃解闷儿的。她情不自禁转过头来,眯眼正瞧见绍乾殿飞檐之上盘着的五爪飞龙,低声一叹,加快了脚步,与工部诸位官吏一道到了下一个勘测之处。
无巧不成书,正是她一直心有芥蒂的所在,云霓宫。她官职最高,云妃又是实际上的六宫之首,这上前告罪通知避讳的事儿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枫灵遣人通报后,入内叩头谢罪,请云妃娘娘暂移凤驾,以便画师绘图以复原貌。云妃颔首应诺,伸手欲扶枫灵,枫灵躲无可躲,低着头默默起身,做出请的姿势来。
“驸马倒也不须如此拘谨,本就是自家人。”许久未见,云妃声气仍是雍容,增添了几分威仪,眉眼间多了些平和。撂下这样一句话,她便到了云霓宫的侧宫,留枫灵在原地发呆。
枫灵忐忑唤画师入内,自己亦在房中踱着步子,忽然就瞧见了墙上挂着的图画,春花争艳图,她自然辨认得出那是自己的手笔。她上前打量那图画,轻轻诵读那右上角的题诗,念到最后一句“唯望青神施恩顾,风雨不凋任自然”时,眉心纠结起来,几乎成了“川”字。
这深宫的花草,有几人可以真正的“风雨不凋任自然”呢。眼前匆匆掠过齐恒、齐怵的模样,又闪过怜筝的笑脸,再来,又是惜琴那完全失去意识的容颜……她勉力站定了身子,打起精神来出了正殿,去了内屋,寻到上次她被人下药移花接木移至此处后用以脱身的那条密道入口,见果然已经被封死,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到了外面,
接近正午,太阳亦移动到了正上方,枫灵闭了双眼,却抬头向着日轮,感受那灼灼光芒照耀在面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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