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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借月光一看,见被摔在地上的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此时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摔的,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们不出声。
黄带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原来是个小孩子,放了吧。”
“大人,小孩子有时也会坏大事的。”
“能么?”
见他不在意。黑衣人想了想、勐的将小孩儿抓起来:
“喂,小鬼,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小孩儿当然就是柴靖南,刚被抓出来时真的也吓坏了,现在见这种情景、忙用小手比划着连指耳朵再指嘴,表示自己听不见也不会说。他平时顽皮、常学着聋哑人的样子,装起来倒真象。
黄带人见了,不禁微微一笑:
“好了、郑天行,放了他,我们现在就走,他又能坏什么大事。”
黑衣人郑天行只好放了手,朝另两个黑衣人一招手:
“老二、老三,我们走。”
看着那四个消失在月光中的身影,柴靖南用小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转回神像后又躺在絮子上,他毕竟还小,虽聪明却也没想那几个人会不会再回来,只是在想着刚才听来的话,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位四公子。
听来的话、四公子,四公子、听来的话……
想来想去,勐然,他受惊般的跳了起来:
“呀!他们要杀四公子!”
小小心眼儿“突突”乱跳着,比刚才被郑天行捉住时还紧张,因为他不愿意四公子死,倒不全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而是因为他太喜欢四公子的眼神了。想到这儿,柴靖南扶了扶右腕上的玉镯,冲出庙门向广慈寺方向奔去。
只有七、八里地,并不能算很远,可他太小了,等跑到寺门外时,月已中天略偏西、人也累得气喘吁吁。望着高大的山门,柴靖南挥拳敲打着,但门内毫无动静,不由气得大骂:“该死的秃贼,要送了四公子的命了!”边骂边转身下了台阶,顺着大墙向西北角飞奔而去。
西北角的墙下有一个出水的通道口。出水口很小,可柴靖南的身子更小,附身顺出水口爬了进去,等他站直身子,见自己真的已在寺内、非常高兴,连手上、膝上沾了许多的泥巴也顾不得了,撒腿顺着面前的小巷向南跑去。
前面传来利器碰撞之声。柴靖南顺声音来到一个角门前、贴着门向里望去,顿时吓得出了一头的冷汗。
月光下、白天见到的那两名四公子的青衫随从、正各执钢刀同那老二、老三斗在一起,那黄带人站在黑暗中,黑披风已将身子裹的严严的、脸上也被一张青纱遮住。更让人惊讶的是,那郑天行脚踏丁字、手执钢刀,虎视耽耽的盯着禅房门一动不动。
那家伙一定是在等四公子出来再伤他——
这样想着,柴靖南大喊一声:
“四公子,别出来!那家伙要暗算你呐!”
寂夜中,这一声童音格外惊人。
郑天行原本因为自己在明、对方在暗不敢贸然冲入,听了这声喊、扭头一看,竟是破庙中的小孩儿,又见他给对方通风、心中一动,身形一转冲向小孩儿。
柴靖南一见转身要跑,但哪里跑的了,一步尚未迈开,腰带已被抓住,双脚一悬、被人提了起来。
郑天行提着孩子几步迈到禅房前:
“朱棣,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这小鬼!”
“住手!”
禅房门勐的被推开,那四公子手中提着一口剑冲了出来。
月光下,朱棣的双眸中满是焦急,连声说,“放开他,莫伤无辜!”
见他出来,郑天行哪里还顾得上这小鬼,左手一挥将柴靖南甩开,右手刀却已向朱棣颈项抹来,朱棣提长剑忙向外封,可这刀只是虚点,勐的一收转向他的下腹,朱棣忙又将剑向下一压、勉强将刀挡出。
只两招过后,郑天行已试出这朱棣虽也会些武功,可程度却差了许多,心中顿时放宽、从容攻上。
而朱棣一边招架、还不忘那被甩出去的小孩儿,竟抽空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瞬间,郑天行的刀已噼到。朱棣持剑挽了个剑花向外一拨,可郑天行的刀锋却在挨上剑刃的一刹那、力度突减,顺势一拖,朱棣顿觉手中剑把持不住、险些出手,不等他收剑、郑天行的左掌已向他右肩拍来。
这一掌,仿佛泰山压向右半边身子,不躲开必受重伤,可此时再回剑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将右肩向下一沉,身子向左下方矮去。郑天行的左掌从肩头掠过,掌风竟将朱棣的衣服扯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印上了三道血痕,剑也脱手飞向一边,朱棣忍不住*一声,踉跄着向后退去。
见朱棣同对方动手,柴靖南虽看不出谁占上风,但一心只怕他输了被伤害,想帮却帮不上,急的团团转,回头却见两个老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柴靖南本讨厌和尚,又想他们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便没理会,仍旧四下找着能用上的东西,忽见旁边有一排花盆,想不如用花盆砸那家伙。可花盆连土带泥又笨又重,连抱都难得抱起,又怎么能砸人,一急之下,索性将花盆推下花墙、全都摔成碎片。
此时朱棣踉跄着直退,幸亏身后便是廊柱才靠在上面站住。可尚未站稳,却见郑天行的钢刀又到了,在月光下寒气森森,朱棣心中一紧,忙闪身躲到柱后。郑天行见自己就要得手,心里更加急躁,刀刀紧逼,朱棣顾不行肩上的伤痛,凭借廊柱左躲右闪、险象环生。
那两名青衫随从见朱棣身陷险境,有心来助,却被那老二、老三死缠住不放。柴靖南见了,已怒火中烧,拾起花盆碎片飞了过去:“打狗石!看打!”
郑天行一心只在朱棣身上,哪能注意这孩子,不想碎片却飞得准,直朝迎面打来,只好用刀挡,刚挡开、又一片飞来,忙伸手一格,可碎片却不断飞到。
原来、柴靖南独自在外,常遇到些野狗,便用石头砸,久而久之竟练得很有准头。
碎片不断、片片不离左右,郑天行真气急了,有心去杀了这小鬼,却见朱棣已抽身退出、将剑重新拾起,忙又逼身上前。朱棣只好咬牙忍着伤痛,挥剑迎战。
手边的花盆碎片已打完了,柴靖南正不知还该怎么办,忽然听身后两个老和尚在谈话。
这两个老僧正是宗泐、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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