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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柳红颜看见沈一笑一手撑着坐了起来,将雪帕收好,抱着剑问道。
沈一笑还有些混沌,他抬头,看着那个穿着深青色衣裙的女子抱剑站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是你救了我?”他这么说着,眉头不自觉皱起来,脸有些拧着的意思。
“是啊。”柳红颜就这么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也没居功至伟借机索恩,也不过分夸张嘲笑对方。
她抱剑站在那里,就像远山,又像碧水。
沈一笑右手撑着地,有些勉强地站起来,他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但还是对着柳红颜,行了一个拜礼。
“今日我欠你一命,来日必再有所回报。”他躬身拜着,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因为脸朝着无妄海,所以并不能看清表情。
柳红颜听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并没有什么欢喜的意思。甚至沈一笑拜向她的时候,她脚步一移,正好错过他那一个拜礼。
“这事你也不必谢我,毕竟,我救你不是因为你。”她笑着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就在旁边看着沈一笑拜着那空无一人的方向。
沈一笑听了这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又挺拔站着,才看见柳红颜根本不在刚刚的位置。他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那眼神变得很深邃很深邃,就像他穿的那一身墨袍一样深邃。
……
最先离开妄死海的果然是陈章,他踏着鬼步,突兀出现在妄死海边上。不过,虽然妄死海试炼有些凶险,此刻却并没有人守在边上。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你去考个试还得家长们在门口守着?
陈章并不意外,他理了理素白的道袍,还扣好了有些松动的玉扣,棱角分明的黑曜石在阳光下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先出来的竟然是你?”一道声音忽然响起,陈章疾行的脚步立刻就停了。
他转身回头,看到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山石上,正盘腿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道者,他一身白袍早被风雨侵蚀,现在周身竟无道者应有的体面,反而很是褴褛。
陈章当然不会知道那道者究竟是何人,不过,他既在玄玄宗境内,看起来又比自己年长,所以陈章向前恭敬一拜,用的是拜师兄同门的礼数,首只微颔,身只微屈。
“在下是北山首座的弟子陈章,今日相扰,多有抱歉。”虽然用的是同门拜礼,但是陈章说话的时候却并不抬头。这就是陈章的高明之处了,他自知对面坐着的一定是个高人,但是如果是同门,用了大礼也就用了,可是若不是,岂不辱了玄玄宗的名声,北山的名声。
所以他用的是同门礼,但敬意也明显,如此处置,不管是谁也挑不出错处。
不过,他一切都处置得当,但就是这得当,并不讨那无名氏的欢心。
“你走吧,告诉陈情,说妄死海故人要与他叙一叙旧。”无名氏只不轻不重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但只是这一句,就让陈情更加确定,山石上坐着的一定是位不出世的高人。
“是。”陈章应了一声,又拜了一拜,就往北山走去,这一回,他却不敢再用鬼步了。
……
陈章是走得干脆了,妄死海里剩下那几个人的日子就有些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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