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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从蒋一浪在止戈亭主讲盗墓故事,有一个人对事态发展的关注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萧子玉和熊杰——他就是都梁首富蒋兴和。当时,都梁城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故事中的“蒋大”就是现实中的蒋兴和。
蒋兴和真是靠盗墓起家的暴发户吗?这是个谜团。他的管家李施烟每天在外面听到很多闲话,这些话对蒋兴和的名誉十分不利。李施烟就说:“东家,依我之见不如让那个蒋一浪永远闭上嘴。”
蒋兴和说:“我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随便他吧。有关坊间对我的议论不要去管它,但事态的发展必须要掌握,万万不可疏忽。”
李施烟是个厉害角色,他是止戈亭的常客,凭着细致的观察,竟然看出钱进财的老婆夏媚与张显凡有染,更厉害的是,他还在玉带桥客栈把奸夫、淫妇捉奸在床。结果自此后,张显凡对李施烟言听计从。通过张显凡,李施烟及时掌握了事态的发展。及至萧子玉与熊杰上了铜宝山争夺夏妃墓时,李施烟终于按捺不住了,极力怂恿东家插手。蒋兴和不为所动,以《增广贤文》中语劝诫李施烟: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蒋兴和嘴上这样说,却又嘱咐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李施烟是位聪明人,自然明白东家的用意。
这天李施烟坐在止戈亭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碟猪耳朵和一斤都梁香,坐下来慢慢品尝。接着又来了几个客人,钱进财见客人们都喝闷酒,就觉得这不是止戈亭的风格,于是就说:“诸位客官不要只顾喝酒,还得搞出点气氛来,难道就没有下酒佐料吗?”
钱进财说的“佐料”其实就是“故事”,其中一位客人说:“有的,有的,我差点忘了,如今要说热闹的地方要数铜宝山仙人寺。”
另一位食客讪笑道:“这位客官在说笑话,佛门净地晨钟暮鼓,连鬼都感到寂寞,它哪来的热闹!”
那客人道:“这位先生有所不知,听我慢慢道来,原来那仙人寺后面葬了一冢妃子墓,吸引了两彪人马前往寻宝,一彪是警察局长萧子玉,另一彪乃是枫木岭的熊杰,如此还不热闹吗?”
又一客人道:“这事有人在止戈亭说过,已不稀奇,我们都想知道结果,你能说出结果来吗?”
那客人道:“结果已经有了,萧子玉把墓掘开,岂料连妃子的尸骨都不曾见着!更气人的是那妃子墓晚上闹鬼,把萧子玉的儿子吓丢了魂,经了空大师和唐少隐百般救治,命是保住了,却落了怪病出来。”
李施烟一听就急了,因萧鹏与小姐蒋钰莹的婚期已定好,就在农历八月十五,婚期迫在眉睫,他忍不住打断道:“萧公子落了什么怪病,能治好吗?”
那客人道:“这病委实是怪,平常好端端的,一发作起来就大喊大叫鬼来了,若是深更半夜的,人都会给他吓死,听说他即将完婚,等着瞧吧,新娘不被他吓死找我来赔命。”
李施烟想继续盘问下去,另一食客抢先说了:“这一回萧子玉算是倒霉到家了,又被雷打又遭火烧,没挖出宝来,还把儿子挖出了宝气。”
那客人道:“他倒霉那是必然的,父亲刚刚下葬就被人掘了墓,这可是败家的兆头。”
大厅里正说得热闹,又有几位客人进来了,这几位客人身穿香队服,背上写着“仙人寺进香”,前面写了“回光返照”。其中一个香客一进来就大喊大叫:“消息,惊人消息!前天晚上萧子玉白费了力气在铜宝山掘了一冢空坟,昨天晚上熊杰照着原洞进入墓道,掘得成千上万的金银财宝!”
香客的话一石击起千层浪,食客们兴趣很高,纷纷向香客盘问。香客尚未把话讲完,又有人从外面进来高喊:“消息,特大消息!昨晚熊杰在铜宝山掘开夏妃墓得财无数,今天一早卖给了北闸门寄卖行,换现银一万五千大洋!”
大厅又是一番沸腾,食客们一个个兴奋不已,最后进来的那客人道:“这还不算什么,精彩还在后头,那夏妃墓还不及朱企丰墓的千分之一……萧子玉这次先输了一盘心里自不会服,他正在四处寻找蒋一浪,意在断掉熊杰的后路!”
萧子玉四处寻找蒋一浪的事,张显凡曾偷偷告诉过李施烟,想不到如今传到止戈亭来了,他想着要把这些信息及时告诉蒋兴和。李施烟正要起身,却见张显凡垂头丧气走了进来。李施烟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瞧你一张苦瓜脸,谁欠你米还你糠了?”
张显凡说:“我哪来的米借给别人,人家恐怕要借我的命了。”
李施烟一听就知道有事,一把拉住他走出止戈亭:“这里没有什么好听的故事,有什么烦心事我帮你出主意。”
张显凡随着李施烟到了僻静处就说:“我没骗你,有人真会要了我的命。”
李施烟问道:“谁会要了你的命?我不懂。”
张显凡说:“萧子玉会要我的命,这两天他要我寻找蒋一浪,我找遍了都梁所有的客栈,都没找到,只发现玉带桥客栈有间紧闭的耳房十分可疑,我向他报告,他装成不以为然的样子,谁想我走后他就偷偷跑到玉带桥客栈,从耳房的后窗爬进去把蒋一浪给杀了。”
李施烟吃惊道:“他杀蒋一浪干啥,他不想掘朱企丰墓了?”
张显凡说:“我亲眼看到他把蒋一浪的尸体仍进河里。其实,对他来说,蒋一浪早就失去作用了,他虽然知道朱企丰葬在哪里,但他进不去,那墓里有暗器、陷阱、毒气,有多少人进入就死多少人。”
李施烟皱了皱眉:“照你这样说,朱企丰墓岂不是没人进得去?”
张显凡说:“也不尽然,萧子玉手里的朱子湘就是朱企丰的嫡系传人,他有进入墓室的秘密图纸。”
李施烟拉下脸说了:“张显凡这些话你以前可没跟我说!老实讲你为何要瞒住我?”
张显凡苦着脸说:“我也是才知道的。萧子玉既然杀了蒋一浪,我也知道不少内幕,他肯定也会杀我。”
李施烟点头道:“照你这样说,他杀你那是迟早的事。不过如果你肯听我的,你还可以活命。”
“你先说说看,别想骗我,我可不是好骗的。”
“觉得我是骗你不要听就行了,不过看在你我的交情分上,我还是要说出来——你可以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再告诉熊杰……”李施烟等着看张显凡的反应。
张显凡说:“这样做熊杰岂不是又要跟萧子玉争夺朱子湘了吗?”
李施烟点头:“就是要他们两虎相争。”
张显凡道:“熊杰争得过萧子玉吗?争不过我岂不是罪加一等?”
李施烟说:“对你而言,罪加一等或罪加二等在萧子玉手里都是一死,如果你帮了熊杰,你还有希望活下去。我刚才听说萧子玉的儿子病了,住在唐少隐家里,只要熊杰把萧鹏弄到手,萧子玉就会乖乖把朱子湘交出来。”
二人话未说完,只见斜刺里冲出一个人——这人一进来拉着张显凡就走:“你原来在这里,我们找得你好苦!”
张显凡吃了一惊,定睛看时,却是玉带桥客栈的店家黄元富,就叫道:“黄老板,你何故要拉我?”
黄元富说:“你不要问,去了就知道。”
张显凡耍赖:“你不说,打死我也不去!”
黄元富说:“我店里的耳房只有你多次问过,如今藏在那里的蒋一浪不见了,熊杰要向我要人。”
张显凡说:“你不是说蒋一浪没藏在你家吗,如何丢了却找我要人,我不去!”嘴上这样说,脚却跟了黄元富走。
李施烟听说熊杰要找张显凡,心里就踏实了,他回到家中,却见蒋兴和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东西在把玩。这玩意李施烟在戏里见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夏妃头上戴过的凤冠。由此可见止戈亭的传闻没有错。蒋兴和知道李施烟进了书房却并不抬头,目光一直停在古董上:“李管家回来了?”
李施烟把门掩上:“回来了,东家也去了北门闸?”
蒋兴和轻描淡写地说:“你也知道啊。”
李施烟说:“都是在止戈亭听到的,还有很多消息要向你汇报。”李施烟于是把他在止戈亭听到的点点滴滴以及如何怂恿张显凡说了。如此重要的消息蒋兴和听后仍是不露声色,李施烟不免有点焦急:“东家,关于小姐的婚事如果姑爷真是那个怪毛病……”
蒋兴和终于停止玩古董,不急不缓地说:“这事我也听说了,我去过萧家,萧子玉出去了,没有碰上。不过幸亏没有碰上,为他的病我专门问了唐少隐——可能好不了。”
李施烟说:“如果好不了那就麻烦了,小姐的胆子本来就小,婚后姑爷深更半夜发作起来,准会把她的魂吓丢。”
蒋兴和沉吟了片刻又慢条斯理地说:“你去一趟萧家吧,告诉他们说我家钰莹近来身体欠安,婚事要推迟。”
李施烟领命去了萧家,正巧萧子玉又不在家里,他就把东家的话向老管家萧忠说了。
李施烟出了萧府大院,快要走完了柳山路就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在一僻静处,李施烟干脆停了下来回过头——却发现跟在后面的人原来是张显凡。“是你呀,我还以为被鬼缠住了。”
张显凡说:“你干的好事,如今熊杰真把萧鹏绑架了!”
李施烟说:“这本来就是好事嘛。”
张显凡说:“好个屁,萧子玉带了全局的警察追去了,还骑了马,熊杰才二十来人,他们的枪多数是木头做的,就是那几杆真枪也只剩几粒子弹了,这回他们死定了。”
李施烟说:“他们死了接下来萧子玉就要收拾你了。”
张显凡说:“原来你早就给我安排了陷阱!”
李施烟拍着张显凡的肩笑道:“什么陷阱,我给你指的是一条阳光大道——熊杰成功了,你是功臣可以上枫木岭入伙;萧子玉胜利了,你也是功臣,没有你他就难得赶走这个强大的对手。所以你要感谢我才对。”
李施烟和张显凡经过止戈亭时见大厅里挤满了人,于是知道又出了大新闻了,二人挤进大厅细听,果然是出了大事——熊杰已经被萧子玉打死在断头桥,他的手下都逃回了枫木岭。一位家在断头桥附近的目击者手舞足蹈说:“枫木岭的强盗真是狗胆包天,手里拿着木枪竟然敢跟大队警察作对!更好笑的是那个劫持萧鹏的强盗头子枪里竟然没有了子弹!”
再说萧子玉因受到蒋家悔婚刺激,求财心切就要在当晚去掘朱企丰陵墓。他一边吩咐萧忠挑选劳力,一边又去客房问计于朱子湘。
朱子湘说:“今晚行动也未尝不可,只是有一事我要提醒局长大人,干我们这行自古就遗留下来规矩,行事前除了要祭神,还要择日。一旦犯了煞就难成好事。这些年人们为了省事好像不再相信这一套了,我也是——结果是过去很少出事,现在总是百事不顺。”
萧子玉似有所悟,说:“我们上铜宝山时也没有择日,看来这一套还是非信不可。朱师傅是内行,择日找哪位先生为好?”
朱子湘说:“找何半仙就行,在都梁就《周易》、《八卦》还没有人比他更精通。”
萧子玉当即就派萧火阳去找何半仙,为了事情不暴露,萧子玉嘱咐萧火阳称家中拆旧宅需要动土。要说择日还真有点玄妙,看似简单的一天,管辖它的有天干地支六十;有金木水火土五行;有二十八星宿,有十二月建……每一项都要顾及,不可冲违,都梁人无论婚丧、祭祀、拆屋、上梁,都少不得要查黄道日,掘墓应归属于“动土”一类,谎称家中“拆旧宅”择日是最适宜的。
且说天黑之前,萧火阳从外面回来把何半仙的话转告给萧子玉——这两天煞星值日,不宜动土,半月之后方有一个十载难遇的良辰吉时——半月过后已是农历七月末尾,各路鬼神刚刚接受了家中亲人的祭祀,手中有点余钱,都在外面活动,少有回到墓穴去的。这时动手应是最安全的。萧子玉依言,暂且把掘墓之事放下。
次日一早萧子玉准备回警察局处理公务,才一出门就被一个人拦住,驻足看时,却是张显凡。萧子玉厌恶地问道:“你又有什么事来找我?”
张显凡嬉皮笑脸:“当然是有事才敢打扰你——而且是和局长大人有关的事情。”
萧子玉冷笑道:“那你就说吧,我还要回局里公干。”
张显凡显出几分为难的表情:“如此重大的事情就在这路上……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萧子玉只好把张显凡领回书房,极不耐烦道:“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显凡长长吸了一口气,让肚子充分鼓胀,仿佛已经让自己有了底气,然后才说:“这一次绑架贵公子——是我替熊杰出的主意。”
萧子玉一怔,想知道下文:“还有呢?”
张显凡说:“还有就是这主意是别人替我出的。”
萧子玉厉言道:“你好大的胆子,当了强盗的帮凶还敢亲口告诉我!说,是谁替你出的主意?!”
张显凡说:“这主意是你亲家的亲信李施烟替我想出来的。”
萧子玉一惊,继而平静了,问道:“他为什么要帮你出这主意?”
张显凡道:“他没讲,我也没问。”
萧子玉追问道:“我的事,他知道多少?”
张显凡说:“你的事他点点滴滴一清二楚。”
萧子玉心跳加剧:“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显凡说:“除了我向他提供消息外,他们还留意止戈亭的新闻。”
萧子玉怒目圆睁:“我看你是活腻了,我的事竟敢告诉别人!”
张显凡说:“我没活腻,才活出一点点味道。我以为你们是亲家关系,我不说你自己也会告诉他的。”
萧子玉越想越气,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圈,最后凶相毕露地掏出枪顶在张显凡额头上:“你必须得死,你自己说,你选择自尽,还是要我帮你?”
张显凡毫无惧色:“我不自尽,什么叫你帮我?”
萧子玉冷言道:“我帮你就是一枪打死你!”
张显凡说:“你不能这样做,对你没好处。我敢说没有我你会吃更大的亏。”
萧子玉冷笑:“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听听没有你我会吃什么大亏!”
张显凡说:“你把枪拿掉我才会讲。”
萧子玉把枪拿掉:“要你死是几秒钟的事,老子先看你如何把牛皮吹破!”
张显凡揉了揉额头,又干咳几声,然后说:“说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局长大人有所不知,其实从一开始你的对手不仅是熊杰,还有另一个更强大的——蒋兴和。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就接着讲,认为我是放屁,就送我上路。”张显凡停了片刻,见萧子玉无言,又接着说:“今天我刚刚听到一个很准确的消息,夏妃墓中的赃物蒋兴和已经出手,实价是五万大洋——”张显凡顿了顿,目光直视萧子玉,“局长大人,你自己说说,在这场惨烈的盗墓战中,有人一无所获,有人付出了性命,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萧子玉被张显凡的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说:“这话虽不中听,却还实在。说完了吗?”
张显凡说:“全说完了我岂不是要失去利用价值了?早着呢,对你而言,我是可以长期利用的。我的要求也低得可怜——仅仅只是活命而已。”
萧子玉道:“我没发现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张显凡冷笑道:“我知道萧局长用的是激将法,其实你不用激将法我也会说——如果你原来的两个对手现在只剩下一个,难道你不想了解他的动态吗?”
萧子玉脸上终于挤出了笑容,一改刚才的凶相,拍着张显凡的肩膀说:“果然是个聪明人,以前是我小看了你。蒋兴和如今有什么动态?”
张显凡说:“冷眼旁观,等着有人掘来朱企丰坟墓的宝物,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萧子玉眼睛直视着张显凡:“如果有人不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呢?”
张显凡说:“萧局长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也不需要听清楚,总之,为了活命我会密切关注蒋兴和的一举一动。”
萧子玉问道:“你说蒋兴和出手了夏妃墓的赃物得五万大洋,这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张显凡道:“这个问题就不要回答了吧。”
萧子玉退而求其次道:“那就不问,他和什么人做生意总可以告诉我吧?”
张显凡犹豫再三,说道:“宝庆有个永和号,找到这个宝号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萧子玉松了一口气,又在张显凡的肩上拍了几下:“你的脑袋暂时寄在这肩上,敢不老实再收拾你不迟!”
张显凡走后,萧子玉把萧忠叫来,向他转述了张显凡说的一些话。萧忠听后感叹道:“还真亏了张显凡及时提醒,既然如此,二少爷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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