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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卯时过半云荍便被吵醒了。
云荍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哼哼唧唧的觉得烦。迷迷糊糊间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装鸵鸟去了。
但是外间的声音的却没个停歇,还叫的特别规律,虽然细声细气的却就是能一寸寸的往她耳朵里钻。
就在她想暴走的时候,混沌的脑子突然抓住那声音中的两个字“皇上”。一个激灵,云荍募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张放大的脸。云荍条件反射的就要往尖叫着往后退,却在最后关头刹住了,然后怯生生地向那张脸打了个招呼:“皇上吉祥。”
“哼!醒了啊。”康熙轻哼一声,脸终于是从云荍眼前离开了,云荍这才放开刚刚屏住的呼吸。嘤嘤嘤~我受到了惊吓。
康熙朝外间吩咐了一声:“进来吧。”然后转头对云荍说,“起来服侍朕更衣。”
云荍一边心里唾骂着:“渣男!睡了人还要人一早起来服侍他!”一边勉力支撑着酸软的身子准备爬起来,在努力到一半的时候,腰肢一酸,重新瘫了下去,努力付诸东流。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通大骂:“禽兽!这么小都下的去手!嘤嘤嘤!”
旁边已经起身的康熙小少年发现她的窘态,不给面子的闷笑了几声,自觉报了昨晚被嘲笑的仇,顿时神清气爽,大度道:“即是身子不适,便歇着吧。”
云荍听到他笑,虽然恨不得起身挠他的脸,但奈何身体不给力,当然敢不敢的另外再说。
云荍看见李嬷嬷带着青樱已经在服侍康熙洗漱,便老实不客气的重新趴回了被窝,只嘴上规规矩矩的谢了恩:“谢皇上恩典。”
待得洗漱完毕,康熙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云荍只在被窝里出声恭送了一回:“恭送皇上。”
康熙走了后,云荍抓紧时间又眯了会儿,一会还有大仗要打呢。作为第一次侍寝的妃嫔,侍寝第二天都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甚至嫔以下的小主头一年除了过节以外,说不得都只有这一次请安的机会呢。
卯时近末,李嬷嬷将云荍唤醒了。李嬷嬷虽也心疼他累,但是没法子,长春宫离坤宁宫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路上怎么也得花个半刻多钟呢。请安又是在辰时二刻,云荍位份低,势必是要早到的,不然让皇后娘娘觉得云荍嚣张、不敬中宫可就是大罪了,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云荍闭着眼睛由李嬷嬷和青樱给她洗漱,只吩咐了一句不要太过张扬。李嬷嬷这点还是懂的,甚至因为先帝时的阴影,让她做她也做不来张扬的样子,马佳氏当初也是看中了她这份谨慎与小心。
洗漱完毕,云荍带着青樱出门了,李嬷嬷就留在承禧殿里照看着。当然,也没听说过谁请安是带着嬷嬷去的不是?
云荍带着青樱从长春宫与体元殿之间的侧门出来,直进了对面永寿宫与翊坤宫之间的夹道。
两边的宫墙高高耸立,入目只有天空的灰、宫墙的红以及石板路的青灰色。天刚蒙蒙亮,太阳或许升起了,但却还没照进这重重高墙封锁的深宫,两边宫墙的红也显得暗暗的。
云荍没由来的伤感了,兼之身体又不舒服,还得走着路去请安。又一想待会请安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刀光剑影,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云荍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委屈的想哭。
这股委屈来的莫名其妙,或许是因为两辈子的第一次终于在昨晚失去了,却没得到对方的抚慰;或许是因为终于意识到她的后半辈子是真的没了自由,要在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内被锁住一辈子;或许,两者兼有吧,眼泪就这么悄声无息的滚落下来。
长长的夹道终有走完的一刻,云荍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水,没叫低头扶着她的青樱发觉。收拾了突如其来的心情,让自己保持平静。
从夹道出来,云荍带着青樱行至坤宁宫侧门,一个小太监将云荍引到西次间外,向一个二等宫女禀报了一声便退下了。
那宫女上前行礼:“请小主安,皇后娘娘这会儿还在洗漱,还请小主随奴婢去暖阁稍坐。”
云荍随宫女去了暖阁,宫女请她在绣墩上坐下,又给她上了一壶茶,便退下了。青樱安静的站在云荍身后,云荍抿了一口茶水,暗暗地打量着暖阁。
只见暖阁最上首设一桌两椅,桌子上一个素白的釉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晚梅,上面还隐约看得到清晨的露水。西侧椅子上什么都无,倒是东侧的椅子上面铺着团绣牡丹的坐垫,这应该是皇后平素常坐的地方了。
下首左右两边同是两张紫檀木靠背椅,倒是什么都没有。云荍估摸着,这应该就是现有的唯二的两个娘娘的座位了。
或许是宫里目前除了皇后,只有两位主位娘娘的缘故,暖阁里便再也没有其他椅子了,就云荍屁股下这个绣墩还是宫女刚刚搬来的呢。由此可见,嫔以下的妃子初一十五不用来给皇后请安的说法没错了。云荍感到一阵阵幸福,以后可以睡懒觉了。虽说还有一个每宫的低位妃嫔每天早上要给主位娘娘请安的说法,但是长春宫这不是还没有主位娘娘么,这一条可以忽视啦。
云荍坐了没一会,边听外间传来通报声:“钮妃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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