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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释霞峰山下。
落日将天边染红,青山将地面遮的昏暗,白日中枯黄的杂草在这冷色的映衬下显得萧条。当杂草的稀疏化作单薄,随风而动化作孱弱,坡地仿佛成了一片失去生机的悲惨世界,供地面上不多蚂蚁游乐,肆意的奔跑追逐。
坡地的东南方向水声阵阵,正有着一挺小船在河面上飘荡,一个青年在上面挥剑起舞。
青年的剑笔挺雪白,在已经有昏暗的天幕之下,显的寒光阵阵。水汽如有人在刻意操控,脱离水面后凝而不散,不多之时聚起一个字来。
岸边的一个中年人站立着凝视了片刻,终于缓慢的点了点头,像是肯定,又像是叹息。
水面之上的那个字迹潦草不堪,可偏生有一股神韵在流淌在其中,让人觉得这字形状虽丑,却骂不出来,因为正是有着一种正常之人无法理解的好字,存在这天地之间,任何人若妄自评论,若是错了,必会被人耻笑。
岸边的中年人辨别出这一出水而成的字正是好字,缓慢的伸出双手,干巴巴的拍了拍,这声音突兀,直将船上舞剑的青年全部心神都拢了去,剑锋之下,一颗凌乱的“贪”字顷刻四散,所有的水滴都回归到了河中。
剑者白衣俊朗,正是天资愚钝,整日被同门诋毁的宋青,而那岸上抚掌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令宋青害怕又敬畏的师父,一个严厉刻薄如父亲的人——高重明。
一直以来,宋青只是会在所有人都会看见高重明的地方看见高重明,师父私下找他,已经是他记忆之中的一片朦胧,早就分不清何时何地何景了。
“师父!”宋青收剑,对着岸边就是一拜。
水上余辉火红,宋青的脸一半是红的,一半是黑的,但无论是这张脸呈现出怎样的色彩,都是比自认为帅气的聂天扬好看。
高重明正视了这个弟子一眼,觉得宋青除了笨之外,一切顺眼。
“嗯。”宋青的恭敬一如既往的合他的心意,像他教出来的弟子。
高重明一直以来是对娄墨墨式的教学颇有微词的,但是无奈他的弟子就是强过自己,让他想要习惯式的表达不满时总觉得底气不是很足,于是聂天扬出事之后,高重明才得以松了口气,明目张胆的说,某某就是畸形教学之下的异类,某某不堪,某某道德恶劣,大逆不道。
而相对而言,他的弟子则规矩很多。
“沉稳,少变,青儿的剑还是那么君子,但是我不喜欢,你做的动作每一个都太像我了,我每一次惩罚你都不是为了你像我。”高重明不知是批评是夸奖的说,但是无论如何都比最初好了太多,遥想当初,每一次见高重明,宋青都不想再想下去。
宋青不知何言以对,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高重明似乎只有对像他的弟子才会让他点头。
为此,他曾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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