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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颜静洛又想到苏合受伤的事情,据说公爷当年征瀚州受过伤,一直绵延至今,现在苏昉入墨离城主政就是因为苏合又犯了沉疴所致。颜静洛也在朝堂上看到过苏合剧烈咳嗽,就问道:“那公爷的病,也不是那时留下的吧?或者是公爷装出来的?就像公子隐藏了惊天的才能,装成个纨绔公子一般,只是迷惑别人的手段?”他想着,苏合和苏昉都没有子嗣,在别人看来,苏合久病、苏昉纨绔,自然会让人觉得燮国风雨飘摇,说不定真是苏合装出来的也不一定。
苏常摇摇头,说:“公爷的病倒是真的,也是当年征瀚州时留下的。只不过不是瀚州人留下的,而是藏兵阁。”
颜静洛吃了一惊,问道:“藏兵阁?就是半年前袭击我们的藏兵阁?”
苏常点点头,说:“不错。当年公爷已从瀚州草原退入了雁荡山,却在军营中被人袭击,公爷被人在右胸刺了一刀,肺叶受了伤。当年在军中,又逢天气转寒,就留下了病根。来人的手段和藏兵阁如出一辙,公爷也在被杀死的人身上发现了藏兵阁的信物,确是藏兵阁无疑。”
颜静洛又问:“那这藏兵阁又是什么来历?”
苏常说道:“你不是武人,所以对这藏兵阁不熟悉。这藏兵阁可是赫赫大名,乃是传承极久的一个杀手团。他们并不归属哪个国家,只是收钱办事罢了。据说,只要被藏兵阁盯上的人,便是不死不休。只是奇怪的是,不管是当年对公爷,还是半年前对公子,都是只有一次行动,至今也没有下文,并不十分符合藏兵阁的做派。”
颜静洛说:“是不是因为现在公爷和公子都居在墨离城中,守军严密,对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苏常摇头:“自然不会。当年公爷遇刺,便是在防卫森严的军营之中。据洪将军说,那次藏兵阁出动了十个人,个个身手了得,但都是只对公爷下手,并不管其他人。当年所谓的征瀚州中病死的坠马死的六个人,其实都是当年公爷的护卫,舍身护公爷,才被杀手下了重手,其他人,只有洪将军和另外三人受了些伤。那些杀手目标十分明确,又能潜进中军大营中,手段自然了得,若想多造杀戮,我们最少也得死伤近百。现如今,墨离城看似防卫严密,但墨离城承平日久,防卫并不如当年的军营。藏兵阁若是想进墨离城,自然容易得紧。”
颜静洛倒是暗暗想着:当年征瀚州,藏兵阁的杀手能潜进大营,达剌坦也能潜进大营,这大营的防卫如何严密却是说不准。心中隐隐担心燮军的战力。苏常见他不说话,便张口问他在想些什么。颜静洛说了。没想到苏常竟然哈哈大笑。
苏常笑罢,对颜静洛说道:“我且问你,你觉得我的本事如何?”
颜静洛想到苏常曾经一人独斗十几个藏兵阁的杀手,自己毫发无伤,便说:“自然比藏兵阁的手段要高。”
苏常颇为自得地说:“那时当然。那我再问你,你见过公爷的身手么?”
颜静洛摇头。
苏常说:“公爷当年的手段,绝对在我之上,现在沉疴日重,却是不知道怎样了。我跟你说罢,当年诸国勤王,与梁颂战于锁河南关,公子与公爷其实都在军中。那时洪烈将军欲报杀叔大仇,带三人冲击胤军中帐,中投枪坠马,从者皆亡。你道是谁抢回了洪烈将军?便是公爷。我倒是没亲眼见,单听苏叶说过。我和苏凡私下里议论,觉得公爷的手段,也就比公子略微弱些,我俩的本事,却是不及了。那达剌坦能和公爷大战数十回合,还颇占上风,自然在公爷之上,可能和公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他要想混进众军大营,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别说达剌坦,就是苏叶,他拳脚上的功夫远不如我和苏凡,但要想混进哪个军营,也是易如反掌。至于你刚才说,我的手段要高出藏兵阁颇多,其实不然。我们当日所见,在藏兵阁中不过是些小角色。我们都觉得,定是公子日常纨绔散漫的做派真起了作用。对方派来的人倒是比当年行刺公爷的人多,手段却是不济。当年那些杀手,说起来个个都要比我强,否则公爷也不会受伤,这样的人能混进军营,自然也不奇怪。”
颜静洛颇为惊讶,他当日倒是见了苏昉动手,却不想苏常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他当日认为,苏昉所凭,不过是一柄怪异的神兵利器,才能出其不意的杀死那黑衣人。想到那柄摄人心魄的怪异血刃,紧接着便忆起那黑衣人临死时所说的话,便开口问道:“公子的那柄刀倒是颇为神异,平日也未曾见过公子将它带在身边,那日我也没看到公子身边有兵刃的,却是藏于何处?”
苏常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神异?不如说诡异更合适些。我跟你说了罢,那柄刀称作血月,乃是世代流传的诡异兵刃。前朝齐氏开国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拿的便是这刀。这刀从哪里来,并无人知晓,只是当年齐氏领兵,血月所指之处,荡敌寇如草芥,此刀便名扬天下。最后齐氏得了天下,齐太祖就再也没拿出过那刀。等到太祖皇帝殡天,齐氏后人搜遍了全国也没找到那刀。公子如何得到的,别说我和苏凡,就是自小跟从公子的苏叶也不知道。我们只听苏叶说过,那刀平时并不现形,唯有所持之人欲以此刀一战,那刀方会出现,平日里就是想拿出来打磨一下便也是不能的。我们也曾开玩笑般问过公子,那刀藏于何处,公子只说‘刀即吾’,便再不肯多言。”
颜静洛觉得,这多半是苏昉想要掩盖这刀的来历而故作神秘,否则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兵刃,竟可以隐形?又问道:“你可知那黑衣人临死前所说的话什么意思?藏兵阁到现在也没对公子下手,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苏常答道:“以前隐约听公子说过,血月苏,血海现。大概是血月苏醒,大地之上便要血流成河。至于那黑衣人所说的‘武’什么的,我确实没听过。不过血月苏醒,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颜静洛觉得苏常说得话有些矛盾,就问道:“血月不是早就苏醒了么?你们之前就知道血月在公子手中,自然是见过公子持刀而战了。”
苏常摇头:“我说过那血月十分诡异。我们以前确实见过公子持此刀而战。只是那时候,那刀不是血红的,而是雪亮一片,看着倒像是我们燮国风云骑所用的雪华刀一般。开始我和苏凡还以为公子不过是寻了一把锋利些的雪华刀,藏在身边,并不知道那是血月妖刀。后来我们想让苏叶也帮我们寻一把,苏叶才告诉我们,那并非是雪华刀,而是血月妖刀。直到那日小庙一战,血月转红,我们才得以目睹血月真颜,那时血月才真正称得上是苏醒。”
颜静洛又问:“你称呼那刀是‘妖刀’,是什么道理?公子持此刀,战无不胜。而且我听着,这刀颇为神异,倒是认主一般。我倒是觉得,血月真可以称得上‘神兵’了。”
苏常说:“血月的妖刀之名,自古便有。除了说它神出鬼没,又能改换颜色之外,还因为血月出现的时候,便是天下大乱之时。当年这刀从齐太祖手中不知所踪,后来梁竟弑君,自己坐了天子御座。天下不服者甚众,继而大乱,梁竟用了四年时间才平定四海。据说那时候,血月便曾出现,只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踪。而且,你知道齐太祖是怎么死的吗?血竭而亡!有人说,这刀是吸血的!若不吸敌人的血,就会吸主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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