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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鸾这声叫得尖利,引得附近的人都停下脚步往这边观看。
此处虽然不如花灯街中心的人多,但三三两两也散布着不少行人,且兼此处两旁酒楼居多,许多有身份的人家都包了座位在楼上观灯闲谈。听得这一声尖叫,楼上楼下的人都扭头来看。
一众女眷是深居简出的,少有人识,丁戈年纪尚小,相识也不多。但丁戟是多年戍边,军中结下的相识多如牛毛,且回京这段日子,也与不少富家子弟有所来往。这楼上楼下,难免有人识得他。
百香阁旁的登云楼上,就有人伸出头来戏谑地朝下喊道:“丁家六郎,说什么要陪伴母亲,不能赴约。却原来是有美人在怀啊……难怪难怪,我们这帮俗人你是瞧不上的了。”话音一落,整个小间的人都哄然大笑。
说话的是当今圣上新近宠爱的郑妃的幼弟郑宽,只有二十的年纪,但为人飞扬跋扈,行事荒诞不经,视礼教如同无物,常常是呼朋引伴,眠花宿柳。
今日他邀了一班朋友在登云楼上大摆筵席,也给丁戟发了帖子,却被丁戟以“伴母同游”为名推了开去。此时相见,自然是要讥讽上两句了。
六郎乃是丁戟的小字,此时被郑宽一喊,登云楼上坐着的达官贵人们都知道楼下街上抱着一个女子匆匆前行的是丁家六郎了。
丁戢黑了脸,看也不看郑宽一行人。怀里的韦双宜动也不动,似是昏厥了过去,他只能大步流星地往回赶。
他走得太快,怀里的韦双宜悄悄睁了下眼睛,旋即又闭上装出昏迷不醒的样子,却恰好都被长安看在眼里。
待回到百香阁,顾不上行礼,他径直将韦双宜轻轻放在绣塌上,立时就差人去请大夫来。
这才到丁夫人跟前跪下请罪,“母亲将几个弟妹交给孩儿带了出去,如今韦家妹妹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孩儿的错。”
“孩儿也有错,不能全怪大哥。”一直不出声的丁戈也跪下闷着声道。
丁夫人气道:“现在倒摆出兄弟情深的样子来了?!给我跪着,等到大夫来看过,双宜若是无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你们就等着吧。”
韦夫人早就扑到绣榻边,伸手摸摸韦双宜的额头,又抚着她红肿的面颊,哭着道:“是谁如此狠心,下这般重的手?”
明鸾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都是奴婢的错,回来的路上,二小姐与三小姐不知为何事突然发生了争执,二小姐气得给了三小姐一巴掌,三小姐的脸立即肿了起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二小姐又发了疯似的从后面重重推了三小姐一把。”
听了明鸾回话,韦夫人尚在抹泪还未开口,丁夫人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这真是岂有此理,我还道她不过是顽劣孤僻了一点,没想到竟然将双宜欺凌至此。”
韦夫人见她怒气满腔,急急用袖子压了压眼角,反而来劝她:“姐姐不要生气,这也是我没教好的缘故。”又看了看绣塌上的韦双宜,压低声音道:“再者说,双宜的伤……也……也没有十分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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