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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湖岸,清风凉寒,呼吸飒爽。
珍宝与贺永宁两人背着手,慢慢地并肩走在湖边的长堤上,脚步适然地回驿馆。
几个尾巴都不会收的妖精崽子沿着湖岸边欢跑,风一般地越过了他们,背后毛蓬蓬的尾巴乱晃着,嘴里呼喊着“烛九阴翻身咯”、“烛九阴翻身咯”,如一群蹦跳的糖豆,一路将欢声撒了出去。
“烛九阴翻身?是什么呀?”珍宝一双大眼投向贺永宁。
贺永宁偏头看一眼旁边水波微澜、广阔幽深的湖面,道:“就是烛龙,上古神兽,身长千里,居住在北部寒地,有时候会游弋于四海大荒之内,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小崽子们大概是知道有一条烛九阴游到这里了,‘烛九阴翻身’便是它要动静或者吐气,是要变天了。”
“哦……”珍宝背着手点头,脚尖踢踢踏踏地,不小心踩到了被灵谷派洒在道旁引路的蜉蝣夜灯,惊起一群幽光闪闪的夜灯蜉蝣,夜灯蜉蝣们呼啦一下飞起来漂在空中,静静飞舞,点点发光,极为美丽。
阏之泽下,一条路过此地的烛九阴翻了个身,巨大的身体掀起层叠的浪花,它闭上眼,周围千里之内立刻降为黑夜,它靠近湖面吹一口气,凛冬降临。
“吼——”
珍宝驻足,听阏之泽下悠扬的长鸣。
片刻后,天空飘下美丽的雪花。
“哇……”她立于骤然降临的黑夜中,伸手接住莹白冰凉的雪籽,“真的变天了……”
道旁的夜灯蜉蝣享受着黑夜的来临,如同趁夜而歌一般,齐齐展开了透明的双翅,腾空而起,与轻飘的雪花一起回旋飞舞,湖泽之畔,美如星子洒落。
贺永宁悠然站着,看一看黑曜石般的夜空,看一看星海般的湖岸,看一看美丽可爱的人。
觉得,就这么站着,似乎也可以千年万年。
“真漂亮啊……”珍宝感叹着美好的景色,留恋道:“等阿娘身子好了,如果我有这个能力了……我们一家人都搬来修真界,也不错,你说呢?”她笑吟吟地看贺永宁。
贺永宁笑一下,斜眼看她:“一家人?谁跟你一家人?成亲了么?跟我成亲了么就一家人?”
珍宝翻白眼,嫌弃地噘嘴:“谁说要带你了,我只带阿娘、元宝、阿耶的牌位、师门的牌位,还有,我想想,嗯……”她掰着指头数着。
“没良心的,”贺永宁摇头,“你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心上的事比我多多了,不像我,现在无天无地无父无母,不用负天也不用负地,只需要负着你!”说罢一把横抱起珍宝,蹦得高高地吓唬她,一阵狂奔就往散人小驿跑去。
两人一路闹嘴跑回去时,发现早有许多人挤在驿馆里面等他们。
“哎?你们总算来啦!我这个冬瓜教临时看门狗都快顶不住了!”百晓生从人堆里探出头来,挠挠脸道:“给,正主来了,找他们去吧。”
见贺永宁与珍宝走进来,几个面上含笑的正要拱手上前叙话,却被十几个满面寒霜之人打断,那群人穿着乾坤门的道袍,凶神恶煞地大步抢上前来,逼到贺永宁面前道:“冬瓜教的!你还不跪下磕头认错!”
贺永宁莫名其妙:“干什么?你要给我磕头认错?你们年龄太大我受不起。”
乾坤门的人怒道:“你这无耻狂徒!你可知,本门参加灵台大比的弟子中有两个失踪了!都怪你,趁他们晕迷,将其踢到水里,那阏之泽深不可测,此时寒凉彻骨,你这般心狠手辣,厚颜无耻,不怕道心有碍吗?!”
贺永宁无语道:“打擂台不就是要分输赢么,不踢下擂怎么分输赢,再说,你们自己不着急去把同门捞上来,一个个在路上贼眉鼠眼地跟着我,瞪人的力气倒是足,怎不见及时去关爱同门?如今出了事来怪我?关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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