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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毛腾愕然。王景风睁大了眼睛,连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可是这匹烈马却已经纵身到了马车的驮马前,不友好地朝着驮马一阵嘶鸣。那驮马也毫不示弱地甩着鼻子猛哼哼,车夫连忙扯住驮马,可是那烈马却已经又是一个翻腾。
“君侯!”车夫手足无措地看着毛腾。毛腾一想还要回去看看那两个随从去了没有,连忙道:“莫要担心,为免这畜生伤人,一起回行馆。”
毛腾猛地勒紧了缰绳,从还在惊愕中王景风手中夺过了马鞭,大声说道:“小兄弟抓紧了些。”这就扯马挥鞭,朝着行馆方向奔了去,车夫也赶紧紧紧跟上。
“好久没见过戴笼巾的大官有这么厉害的了。”街上的百姓纷纷让开道,不停地议论着。
王景风扯着毛腾的朝服,颠颠簸簸地在了他怀里,脸上故意涂抹的泥土也擦在了他的胸前。毛腾袍内还套着一层关中牧人常穿的羊皮夹袄,透着体温更是暖和。王景风初时还有些羞涩,可颠簸半路之后猛地恍然:“我现在是个男孩子!”软软地就靠在了毛腾怀里,刚刚闭上了眼睛。忽然马就停了下来,毛腾将她扶起来道:“到行馆了,这里人多,洗洗脸赶快回家吧。”
“啊。”
王景风被他一把就抱下了马,听到这番话不禁有些失落。忽地急中生智,扯着毛腾的袖子就故意装出一副憨傻的嗓音。瓮着声儿哭喊道:“阿兄,你做了官也不能这样对你的弟弟啊。”
毛腾皱起眉头,这就把她扯进了屋内。回头一看邻屋的门已经锁上了,看来那两人已经去了尚书台,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看着一身僮仆打扮的王景风,不禁失笑道:“大小姐,你怎么胡闹到街上去了。三年前见你可没这么爱折腾啊。”
“这怎么是闹腾,我就是不服。”王景风举起小拳头擦了擦脸上的泥灰,眼神闪烁地看着他。面庞微露晕红,竟是有些害羞了。
毛腾也猜得着她恐怕是不服和贾谧的亲事,可是贾谧毕竟正在势头上自己也不想得罪。于是也没有说透,只是有意岔开话题道:“有什么不服的,那匹马好歹也是驯服了的马种,要是塞外的野马我都不一定能制得住呢。”
“不是……”王景风立刻脱口而出,不过那种事情有怎好讲出口来,努着小嘴顺着他的话题,就说道,“我族祖睢陵元公(曹魏名臣王祥),当初也是骑着朱红马,手握吕虔刀。以区区别驾的身份讨平徐贼建立功业,才让王家从琅琊小族跻身高门。我就不服,我还连个马都骑不得。”
毛腾嘿嘿一笑,心中却暗想:“如今你们琅琊王家的确成了高门,可能骑马杀敌的恐怕也只有王澄和王敦二人了。”
“你笑什么?”王景风看他笑得并不友善。登时就有些气恼。毛腾连忙说道:“我是笑啊,你族祖睢陵元公讨平徐州海盗时方才是个别驾,我在雍州与胡人作战却也才是个小郡太守,这么一想我倒有了飞黄腾达的希望啊。”
“你都封侯了呀,爹爹他贵为尚书都没有爵位。”王景风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毡座上,宽大的绔衣中两条细长的腿就显现出了模糊的轮廓。当时人都将椅子视为胡人的器具。重视礼教的士族尤为鄙夷,只有少数不拘礼法的名士才会使用。而没了椅子,一直习惯坐在毡榻上的中原士族女子,往往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罗圈腿或者粗短的毛病。可是王景风的腿却丝毫看不出来有半点瑕疵,毛腾暗想,这恐怕跟他的家族有很大关系。王衍是当世玄学的领袖人物,而王衍的族兄王戎更是率性放达的“竹林七贤”之一。作为士族的琅琊王氏,在对待礼教的问题上,还是和多数拘泥而又古板的士族是截然不同的。
王景风看到毛腾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双腿,将短衫的下摆扯了扯,可惜这僮仆的衣服并没有下裳,怎么扯也档不了腿。撅着小嘴低下头来,嘟囔道:“你不是要我洗了脸嘛,还不把水打来。”
毛腾一笑,出了屋子从行馆仆从哪里要来了水盂。仆从躬身说道:“君侯可要小人伺候?”毛腾一把拿下了他搭在臂上的手巾,接过了水盂道:“不用了,你们回去吧。”
毛腾进到屋内,就掩上了房门,将手巾和水盂放到了她面前,摇摇头道:“早上还见到令尊呢,要是他看到宝贝女儿这幅尊容,还不气个半死?”
王景风斜眼眦了他一下,笨拙地拿着手巾就蘸着水擦拭起来,可是不但洒洒漾漾,还把脸擦得花猫一般。抬头看着铜镜里的模样,不禁又哇哇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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