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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鱼记着汪小溪的话,一连几天神经都绷得死紧,一刻也不敢松懈,眼神警惕地四处飘,被这厮嘲笑很有做贼的潜质。
奇怪的是,那意图害人的“幕后黑手”却似乎在一击不中后便偃旗息鼓了,接下来的几日平淡如水,什么都没发生——过于平静,反而令人隐隐不安。
这天晌午,路过城外的一座山时,汪小溪终于按捺不住嘴欠,一惊一乍地打马绕到余鱼和怜怜跟前,吓唬她俩:“这里是阴山,知道为啥它叫这名儿吗?”
怜怜不屑道,“这还不简单,总是阴天没太阳呗!”
她这么一接话,正中了汪小溪的下怀,捂着嘴道,“……也有这个原因,还因为山里头常年阴森森的,半夜总有些鬼哭狼嚎的呼叫,还时不时就刮邪风,都说这里边儿很可能——有~鬼~呀~”
自打四人同行以后,余鱼和怜怜两个姑娘共乘一骑,汪小溪不能再跑快马吓唬她,憋得抓心挠肝的,总算叫他逮着个机会。
怜怜眨巴眨巴眼睛,没什么受惊的表情。
余鱼瞥了故作神秘的汪小溪一眼,你看他这欠欠儿的样儿——这种咋咋呼呼喜欢“欺负”姑娘的臭小子,分明就是最招姑娘烦的那种,要不是这厮脸长得还可以,估计一天要让人揍上个百八十遍,活不到现在。
便刺道:“可不有么,正搁眼前儿乱晃呢!”
“切,”汪小溪翻身跳下红枣:“知道爷为啥喜欢跟你结伴么?”
余鱼一脸愿闻其详。
汪小溪嘻嘻笑道:“难道你不觉得,有人跟你抬杠也是一种乐趣?”
余鱼干笑一声——这人平时的日子得过得多无聊?真真是恶趣味太多。
怜怜则是根本没把汪小溪的恐吓放在眼里,大气地把胳膊一挥,反倒安慰起余鱼来:“别听他瞎说!这世上没鬼,鬼住在人心里。”
本来么,怜怜大小姐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然也不会怕鬼——至少在嘴上是这样。
不过方才她这句大话往细了品品,还真有那么些道理。
余鱼随她跳下马,二人一齐抬头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山。
阴山比密云山要巍峨得多,看起来是座野山,四周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家,没人经常走就踩不出路径,道路估计十分崎岖,不好穿行不说,深山老林的万一再遇到点儿野兽什么的……
余鱼思及此,提议道:“我看咱们还是绕路走吧。”
“绕路倒是可以,不过这样就要多耽误大半天的时间了。唉!都怪我,领错了路,我明明记得这里有条捷径的,怎么会……”
青云满面内疚道。
余鱼并无责怪青云的意味,眼下见他这副羞愧的神情,怕他误会,刚想解释两句,汪小溪却笑笑,上前一拍他肩膀:“没事儿啊!青云兄,你这带错了路反而歪打正着了。我跟你说,这儿可是好地方啊!”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余鱼可是见识过汪小溪说的“好地方”的,一次令她失态丢脸,另一次害她差点儿中招,虽然不全是汪小溪的错吧,但听了这话总觉得心里没底,果断拉起怜怜就走。
汪小溪赶忙拦住她俩:“哎,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啊!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神女峰吗?有灵蛇那个,神女峰就是这阴山上的一脉,你下山历练一回,难道不想去见识见识?”
“不想。”
一条毒蛇有什么好看的,而且照着汪小溪的说法,那灵蛇凶得很,动不动生吞其他猛兽,她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招惹它。
怜怜却被挑起了兴趣,打听:“什么灵蛇呀?”
不待汪小溪吱声,青云道:“我也听说过这灵蛇,说是蛇胆可以解百毒,跟那玲珑玉一样厉害,只不过灵蛇向来神出鬼没,可遇不可求,许多人连见都没见过。”
怜怜一听说灵蛇这么珍贵,动了心:“那咱们还不快去取蛇胆!”
余鱼不明白怜怜哪来的那么大兴趣,奇道:“你又没中毒。”
“不要白不要。”怜怜看起来很兴奋,扯着她的袖子:“再说挖出蛇胆自己不用还可以拿到夺宝大会上跟人换别的宝贝。”
瞧瞧这位大小姐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要白不要,把那灵蛇当蚯蚓呢,不费吹灰之力说取就取?看怜怜这模样,好像碰到灵蛇人家立马就能把胆给她吐出来似的……余鱼眼角一跳,看向青云,指望他来阻拦一下这位想法简单又好奇心太过旺盛的大小姐。
令她万没想到的是,凡事都求个安稳,以大局为重的青云沉吟了一下,竟然道:“这大蛇确实难对付,但我们人多,遇上的话倒可一试,况且也不一定就能碰上它,多少人特意来寻都找不到。”
“青云大哥说的有理!”汪小溪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少数服从多数,余鱼只得屈服了。
……
阴山不愧叫做阴山,山如其名,一股股阴风冷嗖嗖的顺着耳朵眼往脑子里钻,缕着脑子又走到脚底,从上到下凉了个对穿,莫名的渗人。
与密云山的秀丽风景完全不同,阴山整个是笼在一层浓厚的雾障里头的,加上那些粗壮的古树枝繁叶茂得过分,铺开来像一张大被,简直到了遮云蔽日的程度,人一进去瞬间没了影儿。
这地方怎么说呢,挺邪性。
余鱼收敛心思,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山里雾蒙蒙的不好辨路,要注意前方,又要留神脚下,想快走也走不动,汪小溪和青云在前面带路,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一点点摸索着行进——有好路不走,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要费这等劲,余鱼腹诽。
怜怜则是看什么都新奇,东张西望的,只是浓雾弥漫,也看不到太远。
耳边除了偶尔传来几声扑棱棱的鸟翅膀拍打声,再没别的声音,这种寂静仿佛有种神奇的感染力,连平时叽叽喳喳的怜怜和多嘴多舌的汪小溪都跟着安静下来,持久的无声令人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余鱼觉得憋闷,用力吸了口气,低声咒骂道:“什么鬼地方!”
“挺刺激的。”怜怜抿起唇,脸上泛起一抹兴奋的红晕。
余鱼纳罕,这胆小爱哭的丫头竟然还喜欢探险?
此时已近晌午,氤氲的雾气却迟迟未散,隐隐还有愈加浓厚的趋势,青云和汪小溪的背影在前方若隐若现。林中深处隐约传来几声兽吼,听得人汗毛直竖,恰一阵冷风吹过,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余鱼下意识仰起脸,却没看见日头,心中隐隐不安,真要找那什么灵蛇啊?
“呀——师兄?”
身边的怜怜突然低叫了一声,她悚然一惊,拔出血月剑环视四周——寂静如初,半个人影也没有。
等等,前方开路的汪小溪和青云怎么不见了?!
余鱼起初还以为是雾太浓看不清所致,试探地叫了一声:“汪小溪?”
“师兄——”怜怜紧跟着唤了一声。
“青云大哥?”
两人此起彼伏地呼唤了半天,尽数被密林吞没,连个回音都没有。
余鱼上一次去这么安静的地方还是十年前,她和二狗听说城外有个贵人衣锦还乡了,便想跟大家出城去迎接顺便讨个赏,结果晚上回来时迷路走到了乱葬岗。
二狗瑟瑟发抖,哆嗦着把贵人赏钱的红纸扒开沾了唾沫“叭”地贴在她脑门上,说是可以辟邪。
她终于明白心中的压抑来自哪里了——这地方就跟个坟地似的,没有活人气儿!
怜怜的兴奋劲这会儿也褪得干干净净,紧紧拉住她的胳膊,余鱼感觉到她手心的冷汗隔着薄薄的夏衣洇了进来。
怜怜颤抖着声音问道,“……余鱼,难不成这里真有鬼?”
她还没回答,身边的马儿焦躁起来,十分不安地来回地跺着蹄子,怜怜抬起手想安抚它几下,马儿却一歪脖子使劲一挣——怜怜来不及松手,“啊”地惊叫了一声,往前踉跄几步,险些被它拖翻在地。
余鱼急道:“快松手!”
怜怜下意识撒开手,马儿仰起头和前蹄,尖锐地呼啸了几声,一头扎进了浓雾里。
怜怜揉着发红的手心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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