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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梁皓得到了纪参为丞相之后,立刻在纪参的筹划下,制定了在秋季趁柔灵军力向西转移的机会,集结兵力南征,其目的只有一个:试探李从的虚实。
梁皓的大军在十天之内完成了集结和出发,并向中都的北大门——烨县急行军一天一夜,感到了烨县境内,准备攻城。
令狐武功率军在烨县城郊扎营,准备明日攻城。而这个时候,梁皓征讨李从的檄文也送到中都了。
李从的伤势已经好了,但是每天对政务十分的厌烦,每天无所事事的闲逛,常常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看到这份檄文的李从勃然大怒,立刻召集群臣商议。
袁玄,薛观,陈化,崔全,李难,张靖,姚直,都来大殿等候李从。随着太监的高唱,只见李从一身甲胄,走到宝座前,“诸位,都知道了?梁皓也反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李从的隆隆怒吼在殿宇之内反复回荡。
“朕决心亲征!剿灭了梁皓!”
站出来,“启禀陛下。眼下我们军力才稍有起色,粮草尚且不足,如果出兵,胜算不大。”
李从怒喝:“岂有此理!我们不出兵他梁皓就能罢兵了吗?正是因为我们实力低迷,他们才敢动兵。朕绝不能姑息养奸。袁玄,朕命你筹谋对策。”
袁玄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说:“陛下,之前狥狳在西北作乱,西京王刘当被迫放弃大神岭,狥狳的势力更加强大了。梁皓之所以敢对我用兵,是因为柔灵将大部兵力调往西方,防范狥狳去了。所以梁皓才刚动兵,其目的无非是想趁这个机会冒险用兵,在柔灵将军力调回来之前占据中原。否则他一定会在柔灵回师之前结束战争退回北疆。”
李从追问:“那什么时候柔灵回师呢?”
袁玄说:“冬季。冬季草原上大雪漫天,牛羊战马没有草料,柔灵和狥狳在无法维持生计时将不得不动兵南下劫掠中原。所以我们只要拖延下去,只要两个月,梁皓前进不能占据中原,就不得不退兵议和。”
李从反复的琢磨了许久,“传旨,坚壁清野,不与梁皓交战。耗尽他的粮草,等秋去冬来,全军北上。”
“陛下英明——”
梁皓在第一线上,骑着他的坐骑,看着烽烟四起的烨县县城,梁皓对身边的纪参说:“老夫也有朝一日,做了背信弃义的人。当年受封,今日却反戈相击。世事无常。”
纪参说:“主公,天下统一是大势所趋,所不同的是由谁来统一。恕我直言,主公无论国力军力,都不具备一统天下的能力。将来难免成为他人刀下之鬼。今日的征战也只是为了谋求势力,如果势力足够强大,或许公子可以成为开国之君。而主公也就可以瞑目了。”
这一番话听的梁皓身边的其他侍从、郎官心惊胆战,梁皓尚在人间,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梁皓却呵呵一笑,把弄着自己银白的一把胡须,“先生所言果然精妙,老夫已经人生路尽,还有几年呢?去年这把胡须还是结结实实的,今年就已经稀疏了。如果老夫真的时日无多,请先生千万教导我儿,他还不知道世事的艰辛。”
纪参只觉得鼻子发酸,哽咽着说:“谨遵主公吩咐。”
梁皓又问身边的人:“说到他却忘了问,元儿现在在哪里?”
“回禀主公,公子一直在我们侧翼,但是已经有两日没有消息了,小的这就派斥候打探。”
梁皓点头,“快去快回!”
这时令狐武功已经亲自上阵,率领一队精锐骑兵冲开大门杀进城去,其余步兵也在奋力搏杀。梁皓的大军常年在北疆与柔灵交战,无不是久经战阵,烨县的驻军不多,又多是新兵,见到一个个杀红了眼的向自己杀过来,吓得昏过去的,逃命的,被杀死的,清早开战,此时才正午,城门就被攻破了。梁皓的大军攻入城里,守将和县令来不及逃走也被杀死在乱军中。随后张贴榜文安抚百姓,打扫刷洗街道,运送死尸出城。当令狐武功恭请梁皓进城的时候,太阳尚未落山。
李从在御书房里看着战报,心里是怒火中烧,袁玄,李难,李义薛观就在他身边,李从说:“坚壁清野固然是一条妙计,但是烨县一天之内是失守,中都门户洞开,朕恨不得将他们父子碎尸万段。”
袁玄说:“陛下,臣刚刚得到线报,梁皓的儿子梁元领兵直奔易郡而去了。”
李难喊道:“什么?易郡?那是我们的粮仓啊,他们父子一个攻打烨县,威胁中都,一个进攻易郡,夺我粮草重地,半个中原都在他们手中了!请皇兄下令出击!”
李从满眼的血丝,李从问:“袁玄,你说怎么办?”
袁玄说:“回禀陛下,对易郡用兵,同时派一员大将领兵与梁皓对峙,使其不能支援梁元。”李从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同意了。命令薛观领兵牵制梁皓,命张靖领兵驰援易郡。
李难吼道:“大哥凭什么不用我?”
李从说:“你和姚直留守中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还有——不许叫朕大哥,要说陛下!”
李难只得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话说薛观自从上次定河浦一战被林荣所伤,休养了很久,刚刚可以上朝议事,就遇上这件事,马上又要领兵出战,薛小倩非常担心。“你也不小了,仗是打不完的,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家啊。”
“姐姐尚且没有成家,我急什么。”
薛观领兵直奔烨县南郊,在大路中央安营扎寨。梁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亲自带一队人马准备去看看,纪参却横加阻拦。“主公年迈,不必如此事事都亲自处理。臣愿意代替主公前往。”梁皓应允了。于是纪参带人前来打探虚实。
这边薛观也在巡视营地,正巧在大路上遇见纪参,双方的士兵立刻紧张起来,剑拔弩张。薛观摆手,让他们放下武器,纪参却只是在笑。纪参先是拱手施礼,“这位就是擎国公薛观薛大将军?”
薛观说:“正是,你就是梁皓请来的那个丞相?也不过三十出头。你怎么敢教唆梁皓反抗朝廷!”
纪参哂笑道:“朝廷?你们的那个就是朝廷,我们的就不能是朝廷吗?李从能从别人的手中夺取江山,我家主公也一样可以从你们的手中再夺过来!”
薛观攥紧了手中的大刀,“我看你是个读书人,怎么就不知道皇帝的名字是要避讳的,居然敢说出陛下的姓名。你不是疯了吧。”
纪参说:“不错,这场战事是我挑起来的,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想要不被人玩弄于鼓掌,就一定要先一步下手。将军如果这么喜欢在大道中央拦着别人的路,你不妨试试看。你能不能拦住我虎狼之师!”
薛观举起大刀,指着纪参,“你是下战书了?”
纪参说:“不错,你若是能拦得住我佩服你;你若是拦不住,我就奏明主公攻打中都,把李从赶回江南去!明日再会。”说完纪参带着他的人回去了。薛观看着他远去,“他是立功心切,还是有什么诡计?”
第二天还是在这条大路的中央,薛观将自己不多的军队整整齐齐的列成方阵,在大路上。而梁皓和纪参一样将军队列阵,向这里进发。
两军相距有足足的三里,甚至可以见到彼此头盔上的红缨。梁皓见到薛观时自言自语的说:“真是年轻啊,不由得让我想起当年我们父子兄弟一同出征的情景。可是现在……”
纪参也眺望着薛观,薛观眉宇之间的英雄气概,和那杆寒光凛凛的大刀,一身映射着阳光的甲胄。“确实是将才。那么也让我来看看,他是不是那个年轻勇猛的大将。请主公允许进兵。”
梁皓说:“擂鼓,进攻。”
随着隆隆鼓声的响起,梁皓的大军开始进攻。而薛观则横刀阵前,严令不许有任何动作。梁皓看着自己的骑兵卷起沙尘沿着大路向治军进攻,而治军没有任何动作。每当他们前进五百步,薛观就大声喊不许动,稳住阵脚。一直到他们距离只有一箭之地时,薛观突然挥起大刀,在治军的军阵里万箭齐发,将梁皓的骑兵射杀了许多,当他们的进攻受挫时,薛观突然纵马狂奔,他身后的数千骑兵跟随着一同杀向敌军,将散乱的骑兵包围起来。
梁皓大笑:“后生果然有些手段。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随着梁皓的一声令下,不论骑兵出两翼,步兵出中军,全部都压向了治军。见到自己的援军就在身后,已经被包围的梁皓的骑兵开始激烈的抵抗,而薛观却带着五百骑兵笔直的向梁皓的大军冲过去。
短兵相接的一瞬,薛观的大刀就劈开了冲在最前的骑都尉的脑袋,如入无人之境的杀进了敌阵,那五百骑兵跟着薛观随之杀了进来,梁皓在马背上只能见到一片尘土和人影在纠缠,混乱的什么也看不清。
梁皓等待着最后的消息,就在这里等待着。可是薛观在乱军中左冲右杀,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战马身上也布满伤痕,他身边的五百人也仅剩下了不到一百人。但是薛观依然奋勇向前,在砍倒了一名副将之后薛观居然杀出了重围,在前面不到一里的地方就是梁皓和纪参,他们身边只有几百人。薛观身后的追兵都吓坏了,拼命的追赶,甚至将正在挤压、围攻治军的人马调回来追赶薛观,同时解除被围困的治军又反过来追赶梁皓的人马。薛观一个人就调动了敌我双方的所有人马。但是随着薛观不断的接近梁皓,他们又怕弓箭会误伤梁皓,所以弓箭手都不敢放箭。
梁皓惊奇的浑身颤抖,“天下真的有这样的人?”他身边的侍卫紧张的将梁皓围了起来,梁皓怒斥:“一个人而已,把你们吓成这幅摸样,成什么体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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