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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邢之意,莫问昔一直都有点说不清的感觉,有时近有时远,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以前,她是不愿猜,而今,是无需猜。说到底,邢之意虽是说要她做护卫,却也没有对她有任何限制,恐怕这也是他性子使然,看看诃子就知道。而萧鞘……他的手下,皆类暗夜,也许骨子里,他就该是个高高在上的人吧。
邢之意的嘲讽,萧鞘自是不会答,只正眼看了看他便喝自己的酒。三个人,两坐一立,就这般用完了一顿,邢之意仍旧没有去碰那酒,萧鞘也未尽饮,待他们用完,莫问昔将东西收下去,径自去了后院的林子。已经过了半月余,每每踏入这里,她总能记起那晚夜色下白色翻飞的衣角,男子的目光深沉,不带丝毫情感,生来便应是不问红尘的模样。只她渐渐知晓,自己这颗心,仿佛已不是原本那般肆意。
身后忽有剑气袭来,莫问昔陡然转身,出掌攻去,迎面竟是一波澜不惊的脸,生生刹住了掌风,挥向近旁的石台,那石台应声破裂,却不及眼前人的速度之快,剑未止步,直指她的心口,逼得她退向古木,冲力之下,背狠狠抵上那突兀的树干,生疼。
萧鞘撤去扇子,嗤道:“这便是暗部的刺客?”莫问昔跨出一步站好,咬紧了牙关。
“还是你觉得,所有的敌人都不会易容?”男子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架势,“你若是觉得做我的手下委屈了,也可以回去邢之意那边。我夜门不需要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问昔知道是主子。”终究没有忍住,她抬起头,迎着他微微挑起的眉角。
“是吗?你可知道,真正的易容老手,从身形到姿态甚至是每一个细节,皆可一般无二?”萧鞘不依不饶。
女子想要辩解,却终究低头放弃。
那夜林间的风,从未停过。
南下的马车穿过集市,往秦家堡去,路上有拖家带口的人家,望着这宏大的车队咋舌,默默避到道旁,却不料为首那辆却停了下来,连带整个车队也滞步官道。一个黑衣的男子自头车上跳下,走到那家人面前,对着当家的男人问道:“你们这般样子,是要南去?”
男人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我等是北边来的,本想着入卞都避难,讨些生计,但是皇城戒严,将我等驱逐出来,只能南下了。”
“避难?北边有了战事?”
“也不是,只那北蛮无赖,多次跟官府索税,银子不够,便来抢,我等本是生意人,实在是……做不下去。”
“官府不管?北地乃我大泽境内,为何要给他们交税?”
“瞧您也是官家的人吧?怎么不知……唉……如今北边无防,自耿将军被撤后,那蛮子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原本有耿将军与他们周旋着,到底还不至于如此嚣张,现在……我等真是过不下去了。”
“南边就可以了?”
“侠士不知,秦家少主连日来广开门路,我们,也是去凑个热闹,如果秦少主能收留我们也是好的,再不济,南边正惧着荥王爷到底也比北边好过日子。”
折回车中,将那户人家的话说与萧鞘听,萧鞘少有地沉吟了半晌。莫问昔虽不知他想的什么,却明白北边民不聊生,朝廷少将,而今耿迪落马,北蛮日益猖狂,朝中即便有心,这种时候也不敢一战,更何况那皇帝,是个无心的,只心心念念着收服江湖势力,全不把百姓疾苦当数,也不知他到底惧怕些什么。
“以你之见,觉得此事如何?”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叫莫问昔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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